第5章 脸上笑嘻嘻，心中大撒哔
听着这典型的受害者有罪发言，陈小锋心中充满不屑。
不由想起5年前，陈有福站在父母遗体面前哭着赌咒发誓，说会好好照顾自己。
结果就是对自己百般盘剥和算计，不由得对这懒东西越发厌烦、憎恨。
重活一世，陈小锋已然下定决心，不管自己未来再有钱，也绝不会再让他们一家占到一点便宜。
就连被他们强占了的那点遗产也要悉数夺回来。
不过虽然心里骂着，陈小锋明白眼下想和他们断绝关系，要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很难。
毕竟自己还有半年多才满18岁，眼下诉诸任何渠道，哪怕去法院起诉都没什么大用，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挤出一个苦笑。
“对不起小爹，我以后会老老实实的，而且会更加努力学习，赚钱报答你和小妈。”
陈有福倒还蛮吃画饼这套，看着侄子懂事的模样，怒气一下消减了不少。
“嘿嘿，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看你好像也没啥事，要不明天一早跟我回家？”
“不行！你脑子有病吗？”
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打断了陈有福的话。
“你tm谁啊，我家的事……”
陈有福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刚想开怼，但看清那人长相时立刻闭了嘴。
说话那人躺在陈小锋隔壁，看着40来岁，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内里青色纹身依稀可见。
短短的锅盖头上一条长长的刀疤直达面部，样貌颇为慎人。
陈有福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大哥，你哪位啊？”
刀疤男起身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我tm谁也不是。”
“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他伤得多重吗？”
陈有福被怼得有些尴尬，只能转头看向陈小锋。
“这个，那个。”
“医生是咋说的来着？”
陈小锋深知陈有福秉性，内心毫无波澜。
“没啥大事，就是脑震荡、肩膀脱臼、掉了一颗牙，还有一些外伤。”
“说是最少得住院治疗观察3天。”
“住院费学校已经交过了。”
陈有福似乎稍微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语气中好像并没有多少担心。
“行吧，那你自己在这边能行吗？要不我……”
“没事小爹，你去找地方休息吧。”
“有事我会喊医生护士的。”
陈小锋淡淡回应，他很清楚这货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来趟县城，一定得去洗个脚才行。
“哈哈，不愧是咱家高材生，真懂事！那我明天早上再来。”
陈有福说完便转身离开。
目送这懒汉离开，陈小锋转头看向刀疤男，真诚道谢。
“多谢大哥，抱歉打扰你了。”
陈小锋刚醒来时就注意到了刀疤男，不过由于一直在应付两个仇人，并没有和他交流的机会。
虽然刀疤男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但好歹听了半天，对大致情况已经有了一定了解。
此刻看着这个举止奇怪的男孩并不畏惧自己，不禁产生了一点兴趣。
“你这是和谁打架了呀，整这么惨？”
陈小锋苦笑一下，开始讲起了前因后果。
这刀疤男明显是个社会人，上一世陈小锋对这类人一般都是敬而远之。
不过眼下他能感受到刀疤男的善意，想着能在一起住院也算缘分，也就聊了起来。
听完陈小锋如何在三人围攻之下爆了校霸的蛋。
又如何面对砍刀而不惧，刀疤男不由更感兴趣了。
“嚯，好小子，可以啊！”
“你当真不怕死啊？”
虽然哪哪都在痛，但陈小锋很庆幸自己没有像过去一样任人宰割。
想起那记爆蛋拳，想起把那混混按进小便池时的感觉，那叫一个痛快、解气。
“怕个球！”
“贱命一条罢了！”
刀疤男听完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嘿，好小子，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话匣打开，二人从个人生平聊到市场经济，从中外历史聊到国际局势。
陈小锋丰富的知识和开阔的眼界让刀疤男颇为欣赏，一来二往也就算互相认识了。
刀疤男名叫田耀波，在县里开了几家茶楼，也做点放水、收账等业务，属于纯纯的社会人。
两天前因为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刚好也就遇到了陈小锋。
二人一直聊到11点多，随后在镇定药物的帮助下，陈小锋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陈小锋发现自己的耳鸣基本消失，各项检查情况暂时也都正常。
快到中午时，一身酒气的陈有福才匆匆赶来交了后续的医疗费。
他原本想在县城多待两天，无奈老婆催得太紧。
只能拿出800块钱交给陈小锋，临了还不忘叮嘱。
“你省着点啊。”
“这连着下个月生活费一起的。”
陈小锋接过钱，脸上笑嘻嘻，心中大撒哔。
“嗯，好的小爹。”
“我出院了就回家休息。”
“刚好快到高考假了，你回去前帮我到学校把书包背上吧。”
“我好在家学习。”
陈有福虽然嫌麻烦，但他对陈小锋的学习还是比较上心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在落后偏远的山村，大学生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可自己儿子脑子不太灵光，5年级了连加减法都算不明白，考大学基本没戏。
接下来几天陈小锋就是抱着电视看各种新闻，好确定眼下的一切和自己记忆是否一致。
终于在最后一天上午看到一条关键性的新闻。
许多记忆和灵感突然涌上心头，果断看向田耀波。
“大哥，我记得您说自己是放水的对吧？”
“可以借我点钱吗？”
田耀波被这冷不丁的要求搞得一头雾水。
“我的钱你也敢借？”
“九出十三归你懂吗？”
“你小子还得起吗？”
九出十三归属于古代当铺的规矩，而这个规矩被民间一些高利贷沿用至今，普遍玩得还更狠。
不过它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一般说来只要敢借他们都不会拒绝。
对于很多底层人士和走投无路的商人来说，高利贷就是他们最后的翻身希望。
陈小锋拍了拍胸脯，笑了笑。
“我懂大哥，我只要6000，借一个月就好。”
“到时要还不起您就揍我一顿。”
“提我去小爹家里，他们有钱。”
“当然揍他们也行！”
田耀波爽朗一笑，虽然这几天陈小锋没有怎么诉苦，更没说过小爹一家坏话。
不过作为老江湖，他已经基本摸清了陈小锋的家庭情况，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
“哈哈，你这小子，对自己有点狠啊！”
“行吧，看在咱俩这么投缘的份上。”
“我就不给你按赌债的九出十三归算了，按一般商业借款走。”
“按理说我这边规矩是5个点的手续费，月息10个点。”
“不过我就不收你手续费了，利息也给你打个折，算300。”
“够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