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要求
“好,我送你回去。”沈泽帆默认了何纯熙的拒绝,淡淡道。
何纯熙心里还没拿定主意,若是只当个摆设,那也做的。总比蔚思訸说的要给他生儿子的好,沈家现在如日中天,已然成了黎司令之下最有实力的一家。
跟沈泽帆的兄弟妹妹打了招呼以后,沈泽帆载着何纯熙回何公馆。
“想要追求我的话,今天陪我演个戏吧。”
何纯熙离了那处处都是守卫的府邸,总算松了紧绷的神经。她想起来昨晚冒失的楚清珏,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去街边的花店买束花吧。”
“买花、演戏、你这是想劝退哪个对你痴心深重的?”
沈泽帆果然猜着了何纯熙的打算,何纯熙也不装了,跟沈泽帆说了她跟楚清珏从小一起长大竟不知楚清珏的情意,是伤害不得辜负不得。
“你觉得楚少爷会因为我的追求而放弃你?我看不尽然。”
“我知道不容易,可他若一直在我这儿耽搁下去,总是不好呀。”何纯熙吃完饭后忍不住犯困,她觉着是沈泽帆那一桌饭菜的错,那样一个大馒头吃完胃里被塞满了,能不犯困吗?
“这是你给我设置的第一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这些年对沈泽帆提要求的人不多,多是惧怕他而远离他。也只有妹妹沈素才敢予取予求,讨些零花钱。
“你若是喜欢我,自然得为我做些什么,不然只靠嘴说吗?那这喜欢也太低廉了吧?这样的话我去街上能对过往的每个人说。”
“你倒是挺自信。”沈泽帆自知自己对何纯熙的好感来源于她笃定勇敢的强大内在,虽然嘴上没答应,但经过花店时主动下车买了一束花。
何纯熙脑袋原本昏昏沉沉,但见一束鲜艳似火的玫瑰,立时清醒过来。
“我接受你的花,只是说明你有了追求我的资格,娶我,且等着吧。”
“你对宫梓桓也是如此吗?”
何纯熙抱着花白了一眼开车的沈泽帆,冷笑道:“您还是先看看您自己能不能做主吧,沈督军知晓我的身份,必然不会同意。至于令堂,应该是极看不惯我的。”
“一日我没成为少帅夫人,我就会照旧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做事,少帅应该也没理管我呀。”
沈泽帆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捅破了窗户纸,看清了这傲娇小姐的真面目,真是叫他又恨又爱,却也无可奈何。
“我父母那里你不必管,我会处理好的。”
“您当然会处理好,沈家这不早晚都是您的吗?至于时间问题,我可不会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等你彻底掌握了大权,再来求娶我。没准明日我上街遇见了一个可心的人,后日我便嫁了,这可不怪我哦。”
何纯熙尽可能去降低沈泽帆的期待,她也从没想过自己那样重感情的人说起薄情的话简直信手拈来。
“何、纯熙。你一直都是如此吗?”沈泽帆第一回叫何纯熙的大名,他觉得有些拗口,但若往亲近了叫又觉得肉麻。
“什么?薄情?放肆?还是不守妇德啊?”
“我没觉得你放肆,不守妇德,你别自贬来诬陷我。”
“那便是薄情了。自古至今有法律规定,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被喜欢的人就必须得接受并且回馈同样的感情吗?你说我薄情,不过是因为你对我的那点好奇好感比我对你多罢了。”何纯熙从一束花里挑出了一支带刺的,小心翼翼捏在手里。
“人都喜欢玫瑰娇艳芬芳,却不喜欢它的刺。”
沈泽帆接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接受她的全部,好和坏,良善与卑劣。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昨晚我父亲给我托梦了,任何人都不值当我舍弃自己去追寻,我从小的教育就是如此。不然我何不做个贞洁烈妇,在梓桓死的那天殉情了呢?当然了,我活着也得为他们做些事情,报仇是理所应当的。”
“把顾元征拉下马,我们还约定要一起开创盛世的。”一系列的交心下来,沈泽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再板着脸,更讨喜了些。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会说什么盛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藏起来那半年,过得很清贫,但是我却遇见了一些仗义的人。他们明明自己都过得很辛苦,却还是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跟我讲讲吧,这昌城的民风习气。来昌城这一年,我接触的多是趋炎附势奉承讨好之辈。许是见多了民生疾苦,有时不知自己的努力到底有什么用。”
沈泽帆故意放慢了速度,汽车如铁壳乌龟一般,缓慢前行,只为多听一听何纯熙的故事。
“杨卓你也见过,他说了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在这城里讨钱的乞丐要不到多少,但是要饭的话,就算普通人家也能从不多的口粮里挤出一个窝头来给你。”
何纯熙见沈泽帆无意间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我的仓库里搬搬抗抗的男人们多是家中的顶梁柱,帮忙卖货的女人们也各有各的难处,有生育孩子后被休弃的,有丈夫瘫痪在床,目不识丁的妻子担起养家之责的。他们那么努力地活着,赚的钱只够糊口。”
“这钱都去哪儿了呢?我想应该不在你的口袋里,毕竟你的伙食好像也就那样。但比你吃得好的大有人在,做的事还比你轻松不少。以史为鉴,魏晋的门阀世家占据着土地与财富,乡野的饥民饿到易子而食。社会的不稳定先是因为资源的堆积凝聚的各势力角逐,后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饿着。”
“你是嫌弃我今天招待你的饭菜简单了?”
“沈少帅抓重点的能力真是、奇特啊。”何纯熙嗤笑,觉得自己的慷慨陈词成了鸡同鸭讲。
“我们有共同的理想,不该只做盟友才是。”沈泽帆再次被何纯熙的悲悯之心打动,他想要与她并肩向前的期盼格外强烈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有我的理想,你有你的目标,英雄所见略同,我想做英雄。”何纯熙故意不接沈泽帆的话茬,她嗅了嗅怀里的玫瑰,馥郁沁人心脾。
汽车驶进何公馆的岔路,何纯熙低声道:“英雄之间应是惺惺相惜,而不是妄图征服彼此。”
“英雄之间确应如此,但最好的感情就是彼此征服。何小姐,这束花,你喜欢吗?”沈泽帆扭脸看着何纯熙,似乎有了鲜花的映衬,何纯熙更显娇俏了。
何纯熙勾起一边唇角:“还没进场呢,这就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