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隐秘真相
那封信的纸还没有发黄,显然是放进去没有多久。
何纯熙觉得这些金子应该是她父亲在劝她远离宫梓桓无果之后为她准备的。
信纸上写着:“亲爱的女儿小熙,当你风尘仆仆回到老宅,发现这一箱子的东西的时候,大概是父亲再也不能护着你,为你遮风挡雨了。别哭,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这间老宅还能容你栖身,这些金子你合理使用,够你此生花销。这是父亲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生离死别是人生常事,但父亲对你的爱会随着你生命的延展而变得永恒。无论什么时候,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一滴滴眼泪掉在信纸上,弄花了上面的字迹,何纯熙却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杨卓,医生给开的药带了吗?”
“带着呢,我想着你大约要在老宅住一段日子,就想着带上督促你调理身子。”
杨卓谈起这事脸皮渐渐泛红,提议道:“我先去买些吃的,等吃完饭,我给你煎药,免得饿着肚子喝药伤胃。”
“好,我要吃饭,我要喝药。我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流着父亲的血,我要是死了,父亲才是真的没了。”
何纯熙抹了抹眼泪,看着那一箱重得抬不起来的金条,是父亲沉甸甸的爱。
在老宅停留了两日,两人带着那一箱黄金,决定回昌城。
闻妈妈如今在小镇做起了卖汤饭的小生意,不管何纯熙如何劝她也不愿撇了生意跟何纯熙回昌城享福去。何纯熙只好尊重闻妈妈的意愿,叫她每个月去镇上的邮局取信,何纯熙会按时寄些钱给她。
“桃桃,要是金价暴涨,你这些金子会赚不少钱。你打算今后做什么?”
车窗外无尽的稻田金黄一片,丰收的季节,一切都硕果累累。
“首先我会跟陈老板谈判,把百货公司买回来。当初昌城情况不同,没有回旋的余地,宫何两家的产业被瓜分的干净。但阿宝说了潭城的百货公司如今是我两个堂哥在管理,我会跟他们联系,重振何家产业。还有,杀死顾元征。”
鸦片案没能把顾元征拉下去,但如今何纯熙打算徐徐图之。樊容德死的太仓促,如今唯一知道内情的就只有顾元征一人。
“桃桃。”
“怎么了?”何纯熙近日发觉杨卓心事重重,早就想问他,见他欲言又止,便追问起来。
“没什么,你上回说在樊家见樊容德死的时候很蹊跷,是怎么回事?”
何纯熙回想了一些细节,“樊容德应该不是自杀,但是樊家没人去细究,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樊容德死前告诉我,参与谋杀我父亲的计划之人有一个是我很亲近的人。他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是谁,我猜遍了了周遭所有人,想不透到底会是谁。”
杨卓突然踩了刹车,他又立马为自己的失态找了借口,“刚才好像有个兔子跳过去了。”
“兔子?在哪儿?”
谈话就这样终止,何纯熙打开车门在车前车后绕了几圈也没看见兔子的影子。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中秋时节,樊家只有樊琦琦跟母亲钟瑛。前日去警察局领了陈湛的尸体,樊琦琦叫人随意找了乱葬岗埋了,至此她的心魔除了个干净。
“妈妈,我想把这个房子卖了,换一个小一点的。哥哥现在被判了八年,咱们娘俩住个小一些的也温馨。”
钟瑛暂停织毛衣,点了点头,“也好,换个热闹些的地方,在这儿阴涔涔的我睡得很不好。”
“我睡的也不好,妈妈,我记得你从前经常吃安睡药片,能不能给我两片?”
“哦,用完了,还没叫人去找医生开呢。”钟瑛眼里一闪而过些许惶恐,面对如今沉默寡言的樊琦琦,她们母女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谈心了。
“其实那日你父亲嚎叫不宁,我在他的粥里放了一些安睡药。”
樊琦琦抬起了眸子,并不惊讶,轻声道:“我知道。”
钟瑛放下毛线针,拉住了樊琦琦的手,“他那个混账东西,害了我,也害了你。我真的没办法再忍受了,从前我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我咒他下地狱,在油锅里滚。”
樊琦琦的思绪回到了樊容德死的那天晚上,何纯熙从小花园回来,樊容德依旧在叫喊谩骂。或许何纯熙怕在樊家动手对不起她们之间的友谊,樊琦琦对何纯熙的无作为有些许失落。
半夜时分,樊琦琦听着外面的雷声难以入睡,她起身踱到了樊容德的卧室,发现他被绑在床上,止不住地呕吐。
选择安睡药片轻生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吞药以后的痛苦却没人知道。樊容德对着床前漠然的樊琦琦求救,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祈求她能救救他。
樊琦琦脸上挂着泪珠,对樊容德的呼救置若罔闻。转身拿起了水果刀,削了一个梨子。
“从小你就拿让梨的典故教育我,所以我从小就懂事听话,把什么好的都让给父兄。因为我想换你的夸赞,夸赞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比吃多少梨都要开心。我最爱吃的果子,就是梨子,清甜润肺,能治我春秋换季时候的咳疾。可现在我就想自己吃一整个梨子,我不想再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出去了,更不想有人打着亲情的名义来抢掠我的东西。父亲,我最后一次叫您,孔融小时候让梨,可是他长大后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孔融杀兄弑母虽不是史实,但足以让濒死的樊容德心生绝望,停止了挣扎。
樊琦琦在一旁吃了两三个梨子,不管是何纯熙做的还是哪个人做的,她不想深究这毒是如何下的。硬等着樊容德咽了气,打扫了房间。
雷雨骤停,樊琦琦回到自己的房间,见何纯熙睡的很安稳,她心里便有了别的猜测。
今日钟瑛跟樊琦琦坦白,樊琦琦并未多言,只道她们换了房子,便会有新的生活。
“母亲,你可是跟着外祖父去过东洋美利坚的,身为买办二代和三代,家里的产业就靠我们母女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