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一:秦屿他求婚了
我记忆恢复地是断断续续的,不是很全,但也在慢慢恢复了,只是有极小的事情会想不起来,秦屿说其实我记不记得无所谓,我现在记住他就好了。
我28岁生日那天秦屿跟我求婚了,他说他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我,问我他作为礼物行不行。
这人还真是不知羞。
不过那天我没有答应他,他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也什么都没说,后来便没有再提了,只是睡觉老爱攥着我手,不知道在摸什么。
他陪我去看了一次金玉姐,金玉姐看到时秦屿愣了愣但没说什么,我们吃了顿饭,金玉姐饭后又拿了束紫罗兰玫瑰去后山了。我和秦屿在城里散步,像以前一样,我们聊聊天,牵着手在街上乱走,那天我问秦屿还记不记得第一次送我的花是什么,秦屿笑着说是奶油裱花。
“什么?”什么奶油裱花??
“第一次给你买的小蛋糕,你说你不爱吃奶油。”秦屿捏了捏我手,又继续说,“第一次表白,忘记给人带花带礼物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给我拒绝了……”
“我可伤心了宝宝。”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来某人已经堵学校门口又把我锁车里的幼稚行为了。
“幼稚鬼。”
秦屿说如果爱意能够被接收到,那载体的就只是载体。
离开时金玉姐送的我们,那天她穿的格外好看,踩着高跟鞋,挽着我手臂,分开前她抱着我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很好,她揉了一下我头发道:“那就好。”
她一直没有跟秦屿说话,离开前她叫秦屿记得给我买花,还说我喜欢洋桔梗,说完很潇洒地直接走了,不带停留。
回来后秦屿又加了排花架,看着花盆里的花其实我更希望它们长在地里,要是在乡下的院子里我应该还会种上一面蔷薇花墙,感觉很好。
这年我开始忙于茶业,湄山连着周边都被我和白朽铭入了股,还发展了其他地方的,办得还不错。这年我和秦屿搬进了湄山的别墅里,秦屿购了座山头建的,我们搬家那天还请了朋友过来,大家一起吃了顿乔迁宴。
秦屿还真陪我种上花了。
秦屿出席活动时总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不喜欢那些场合,我都没有去,和秦屿出席活动就要完全暴露在他们圈子里了,即使我不在乎过往如何,但被提前总不是什么好事。
秦屿就搞小动作,每次活动太久了就让我给他打电话,然后应该是当着人的面说他家里有人等他回家,最后在一众和声笑语里离开,回家来磨我。
不知道为什么秦屿变得很黏人,得到过甜头就更磨人了,热恋期的花期好像格外长。
秦屿30岁那年我答应了秦屿的求婚,因为他差点没醒过来,我那天太害怕,没良心的他醒来第一句话就问我能不能嫁给他,不然他硬倒贴嫁给我也行。
秦屿那天出差回来就跟谈项席和赖逸衡吃饭去了,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是不回来了,等到晚上11点半了电话过来了,开口就问我能不能去接他,有点醉醺醺的感觉,还说人家谈项席都有老婆管,他老婆还查岗,又问我怎么不管他,也不说什么黏人话,是不是不结婚就不想管他了,还说胡话说他嫁给我也行。
我打电话给他助理问秦屿是不是喝醉了,他助理说了是,还说他们总裁要我去接才肯挪动。
“你带你们秦总回公寓休息吧,顺便把他的朋友也安置一下,买点解酒药给他们吃了,辛苦啦。”我嘱咐着。
他助理一个劲地说好,像在接收任务的士兵,尽职尽责又战战兢兢的。
然后临睡前我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慌得我穿着拖鞋就去了医院。
秦屿出车祸了。
赶到医院时我整个人慌得不行,非常不安。车上还有赖逸衡,伤得还不严重,正垂着头在手术室外坐着,秦屿助理包着头躺在病房里,赖逸衡有点慌了又怕秦屿真出事所以大晚上的还是把我叫过来了,我庆幸他通知了我,不然我真的会后悔。我想把赖逸衡劝回去休息,不过他很坚持陪我等着,谈项席到后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反正赖逸衡面色极其暴怒,然后两个人走了,他们离开前谈项席让我看着秦屿,有事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他,谈项席看着还稳重点的,他们出去应该也不会出事,便随便他们了,我现在只能关注到秦屿了。
我是一夜未眠,看着秦白着张脸从手术室里出来又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心里真的是直上直下,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去接他,其实只要司机送我过去就可以了,可是我没有去。
秦屿睡了两天,他助理都醒来好久了他还不醒,着急也没有用啊,以前自己在医院上班时,看着患者家属慌张又绝望的神情也只能劝人要往好的方面想,现在这事落到自己身上了才明白原来人的宽慰显得如此无力。
第三天人是醒了,但感觉脑子好像摔坏了,睁眼就哑着嗓子说还能见到我真好,问我能不能嫁给他。
“我倒贴嫁给你也行,我要是真死了你是不是会难过死……”
我真是又哭又笑,怎么还有人这样啊,就会抓我软肋。
“那我就成寡妇了。”
然后那天就答应了。
素圈戒指换了个位置,我吻了他。
赖逸衡来跟我道歉,说那天车祸是针对他的,却害得秦屿受了这么重的伤让我担心了这么久,也不应该大晚上的跟我说这么让人不安的事,他看见我穿着拖鞋睡衣就来了,也很愧疚,秦屿说我身体不好的,不应该让我受刺激。赖逸衡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感觉他也被吓到了。
不过还好,还好赖逸衡跟我说了。
秦屿瞧了瞧我,我现在已经换回衣服鞋子了,他审视的目光里带些担心,不过没说出口,而是问向赖逸衡:“让你嫂子担惊受怕这么久,解决了没有?”
“那肯定是解决了……”赖逸衡愣了愣:“……黎念你答应他了啊?不是吧!”
“解决了。”谈项席拍了拍赖逸衡肩膀,“怎么?逸衡你不甘心啊?”
赖逸衡嘀咕:“这追妻也追得太容易了……”
“你可盼我点好吧。”秦屿说。
我听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秦屿还旁若无人地拉着我不放,我只好坐下听他们说事情。大致就是赖逸衡家里出了事,最近有点困难,之前他们出差也是解决这个事情去了,不料前几天就出了意外,谈项席请了人现在准备打官司,私了不行那就只能搞到桌上来了。
反正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大概是这几天守秦屿我睡得不踏实,今天见人醒了就困意上头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秦屿喊我吃饭,才发现我拉着他的手睡了一下午。
落日余晖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没有血气的唇色更显病态,有些恍惚,我想起来了他来雪山找我的那次,他病了,我的小岛生病了,只是依然向我展示他因我而起的繁茂。
“怎么还掉小珍珠了。”他抚着我眼尾说。
“睡太多了。”我自己擦了擦眼睛,还真的有眼花。
“来老公亲亲。”他说着还真要起身,又突然闷哼了一声,“疼”
应该是真的疼了,后槽牙都咬紧了。
秦屿牵过我的手:“那老婆你亲亲我。”
“老婆~”
又扮可怜,可是这招对我太管用了,我还是起身吻了他,仅含爱意的吻,一吻结束我环着他脖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我应该去接你的。”我回答。
“还好你没来。”一双手回抱上来。
我闭上眼睛贴着人的颈侧呼了口气,有些后怕地说:“不要再让我这么害怕了。”
“好~”他说着用力抱了抱我,又贱兮兮说,“宝宝你身上好香,我的香香老婆。”
“你臭死了。”我说。
“老婆你都不给我擦身子吗?”
我感觉脸有点烧:“……放开。”
“每次完事我还给宝宝洗香香呢。”
这下脸更烧了:“你再说荤话我就回家去了,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我错了老婆。”他亲了我一口又立马放开我了,又一脸单纯地看我,太不知羞了。
我坐下一脸无奈道:“吃饭吧。”
秦屿得令便拿着给勺子在那里舀粥,摇摇晃晃,我立马接过,坐他床边喂他。
“老婆真好。”
“吃你的。”
这么一看还真有夫妻那味。
“宝宝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晚上睡觉前他问我。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我眯着眼回他。
“那婚礼呐?”
“等你好了再说。”
“宝宝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西式的?中式的最近挺流行的,西式的浪漫……”他喋喋不休,“要不我们都办,到时候……”
“睡觉!”我打断他,“再不睡就不结了。”
安静了一下,他又开始了:“宝宝你觉得我们领证那天应该穿什么,不行,我明天就让人订套衣服唔唔……”
我抬手捂住他不眠不休的嘴,到时候穿一身黑,我让你当天领的结婚证当天就领离婚证回来。
后来秦屿休养的那段时间就一直在说领证的事,吃饭要说,给他洗澡要说,睡觉前还在说,听得我耳朵都快生茧了,逮着他最后一次复查完我直接把人拉民政局去了,让他顶着一头不算好看的发型出现在了红本本上。
虽然嘴上说着难看死了,自己回家还是十分宝贝地拍了几张照片后十分珍重地放进了他的宝柜里,他说让我想后悔都后悔不了,他赖定我了。
可能因为领了证的原因,我感觉好像可以了,婚礼也不是很想办了,秦屿提了几次,我都说没想好。
我不知道婚姻还要什么见证,该见证的人都见证了,朋友们都知道了,我也收到祝福了,幸福就好了,我和秦屿我们知道就好了,足够了。
年后初春,平安邀请我去巴黎看他的演出,秦屿说正好当度假,过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他可真会算,明明中间分开了差不多有五年,他说往后会补上的,所以都算。
“那是我欠你的五年。”秦屿是这样说的。
“你不欠我什么。”从来都不欠我什么的,分开只是刚刚好的事,重逢也是,都刚刚好。
不过我们还是把婚礼办了,就在纪念日那天。
我觉得婚礼太麻烦了才不想办的,秦屿也没有跟我说什么了,所以婚礼其实我是毫不知情的,平安演出完说一起去逛逛,我们去了一座教堂,我正看着地上的光线时头上被戴了面头纱,王乙红着眼睛出现在我身后,我很惊喜,居然还能遇到王乙的。
然后在王乙的抽噎声里我看见了许多人,王乙带着我转身,秦屿正捧着戒指盒看着我,他也哭了。
我说怎么突然要来教堂了。
秦屿也没叫什么人,谈项席带着他夫人来的,没看得很清楚,只是一直笑着望着我。赖逸衡一个人但也乐呵乐呵的,平安倒是非常开心,还给我弹伴奏,王乙跟周羿一起,王乙哭得像是我要死掉了,因为不能哭我身上所以他一直扒着周羿。
这场婚礼没有繁琐的步骤,没有笨重的婚纱礼服,连头纱都是轻盈的。以前我觉得婚姻是一种束缚,现在我想,它也不是一场束缚,而是一个见证,秦屿需要的见证,证明我们的爱恋。虽然我们是在教堂办的婚礼,虽然我也不信这些,但还是听着誓词跟秦屿交换了戒指,出殿堂后刮了一阵风,我的头纱被风吹着风了起来,然后稳稳挂在了教堂的屋顶上。
“上帝都祝福我们,不要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很突然。
“我爱你。”秦屿说。
岛屿生出了花朵,向他的黎明进献他最虔诚的爱意。
“嗯,我也是。”这是黎明的回答,她将永远陪伴她的岛屿。
“我爱你,秦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