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发的集市
“兄弟，有吃的吗？我有钱！一个罐头两百块！”有个臃肿的妇女问道。
“银行的投资金条，全部原版盒装，每个五克，换一袋大米！别的也行！”有个男子握着一大把塑料盒，大声吆喝着。
“感冒灵，抗生素，布洛芬，换食物，要的快来！”有个女子站在花坛边，脚下摆着一个敞开的运动挎包。
有个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走过去，在包里翻了几下，便拿起一盒药。
两人小声交流了几句，男子便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了女子。
女子点了点头，赶紧揣到口袋里，好像是饼干。
罗天明觉得有意思，药品这么便宜的吗？他快步走了过去。
女人的包里有不少药，种类挺多，大部分是抗生素。
“这个怎么换？”罗天明抽出一盒阿奇霉素，合资厂的，这药以前要七十多元一盒。
“一盒药换四块压缩饼干，或者两盒罐头，或者两斤大米，你有什么？”女子问道。
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也许这人不缺药品？
“你是药店的？”罗天明问道。
“嗯，你要吗？外面的药店都搬空了，互助会把这条街的商店都占了，谁都不能碰，我还有一些存货……”女人小声说道。
罗天明从包里拿了四盒抗生素，又拿了一盒布洛芬，说道——
“给你一袋米，十斤的。”
“好！”女子转过头招了招手，一个穿绿色军大衣的青年走了过来。
罗天明把背包放下，拉开，把那袋大米提了出来。
“合作愉快！我叫陈晓玲，就住在这栋楼，在楼下喊一声我们就能听见！”女子兴奋地说道。
青年提起米转身就走，但还是引起了躁动，有人追过去，嚷嚷着要分一点。
陈晓玲叹了口气，说道——
“合作愉快，还要别的吗？”她看了看罗天明的背包，眼神有些不舍。
“以后再说，你不是给我联系方式了嘛！”罗天明把药放进背包，转身离开了。
这个女人手里可能有很多药物，以后万一还有需求，可以找她。
罗天明有些庆幸，自己买的药品都没到货，总算有应急的储备了！
这几盒药，应该足够他度过一个月，寒灾可能就过去了……
有个男子在摆地摊，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两腿之间的地上摆了奶粉罐，里面正冒出火焰和白烟，这个姿势有些滑稽，像是在熏烤自己。
他面前铺着一块红布，上面有相机、镜头、木头手串、核桃，还有两捆普洱茶饼。
紧挨着他的是个穿黄色羽绒服的人，全身包裹看不出男女，但应该很年轻，可能还未成年，脚下穿着一双篮球鞋，冻得直跺脚，看得人迷惑不解——这种天气还有人穿球鞋？
年轻人的面前也铺着一块红布，上面有十几双球鞋，带着弯钩商标和吊牌。
“看一看吧，限量版，全是新品！以前都要好几千，现在超便宜！只卖三天，回暖了就不卖了！机会难得，看一看吧！”黄羽绒服吆喝起来，声音清脆，是个青少年。
“咳咳……”旁边的男子咳嗽了两声，大概是不好意思吆喝。
罗天明从这里经过，继续往前走去。
有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倚着路灯杆，脚下放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
“定做棉衣棉裤，包工包料，五栋403小赵为您服务！”
这人穿着花花绿绿的棉袄、棉裤、棉帽，戴着棉手套，竟然全是手工缝制的，看起来充满乡土气息，大概是为了给自己打广告才穿成这样。
他露着脸，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冷，只是偶尔活动一下四肢。
罗天明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我想做棉衣，什么价，质量怎么样？”
“你好！全部北疆长绒棉，上衣每件三斤，棉裤二斤，面料什么颜色都有，只要你舍得给钱，我们就舍得用料！你要给谁做啊？”
“给狗做。”
“擦，哥们你啥意思，我这挺忙的，没心情开玩笑。”
“确实是给狗做，大概这么大……”
罗天明比划了一下罗威纳的身高、体长。
男子愣了几秒钟，赶紧点了点头。
交谈了一会儿，罗天明就用五包饼干的价格，定制了五件狗用的棉马甲。
棉衣的需求也很大，但没法跟食物比，而且狗衣小，做起来简单，这个小赵没乱要价。
罗天明不想把狗牵出来让人量尺寸，便根据记忆，大致比划了一下，小赵拿出笔和本子记下尺寸，约定第二天如果不下雪，就在这里交货。
罗天明取出五包钙奶饼干给他，小赵嘿嘿一笑，捡起纸牌就走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逛的了，都是居民，拿出来的也大都是没用的物件，有人甚至把家里的游戏主机、电视机和电脑摆出来卖，可现在停电。
也有几个女人穿得很鲜艳，站在广场边缘的楼底下，一字排开，有人靠近便揭开脸上的围巾。
罗天明摇了摇头，这才几天，至于吗？
如果寒流停止，一切恢复正常，不知道这些人该怎样面对邻居……
有人在大声喊话，说冰河时代马上降临，有没有人愿意组队去南海岛避难。
小广场上弥漫着悲观的气氛，罗天明不想受到传染，便快步往回走。
身后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买药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在附近！
罗天明加快脚步，结果这两个人也加快了脚步！
他绕着绿化带拐了个弯，结果这两个人也拐弯！
“麻烦，被盯上了……”
罗天明心跳加速，血液往头上涌，他紧张了片刻，忽然就不害怕了。
“又不是第一次，大不了干他们！”
罗天明横下心来，没有返回别墅，而是沿着小区边缘，一直往僻静的角落走。
别墅后面没有围墙，右手边就是山坡，不过太陡峭了，又布满冰雪，罗天明试了几次都没爬上去，只能放弃。
继续前行了一百多米后，山坡终于变平缓了，有一条冰雪小路蜿蜒指向后山。
罗天明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两人跟在十几米之外，仍然没放弃。
他皱了皱眉，沿着小路，慢慢向上行进。
太冷了，两条腿变得笨拙起来，罗天明不敢走在路面上，只能踩着路边的积雪，下面有草，没那么滑。
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算爬到了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能看见整个别墅区，自己租的那一栋，就在两百米外。
“大黑——！血脸——！你们都来——！”
罗天明大喊起来。
那两个人还在爬山，他们抬起来，惊愕地四处张望。
周围静悄悄的，山坡上的风比下面猛烈，吹在脸上像刀割。
“别墅在下风处，狗应该能听见！”
罗天明心中暗暗想着，终于看见远方出现了两个黑点。
“兄弟，别跑了，你逃不掉！”一个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人好像感冒鼻塞。
“你肯定有很多吃的，说吧，你家在哪里？拿出物资我们就放过你！”另一个男子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凶狠劲。
“别这样，你们赶紧走吧，别惹我！”罗天明抽出斧头警告道。
“那我们就先把你弄个半死，不怕你不说！”
两个男子都抽出短刀，露出疯狂的表情！
罗天明心中一紧，转身就跑！
前方就是一片树林，地势低洼，罗天明踉踉跄跄跑进去，脚下的雪越来越厚，再往前冲了两步，大腿一下子完全陷进雪里！
罗天明挣扎着抽出腿，往前迈步，结果又陷住了！
“站住！别让我们费劲，不然弄死你！”
“不识好歹，老子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你死定了！”
三个人陷在雪里，你追我赶，相距不足五米！
“汪汪汪！”一阵狗吠声从山坡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