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鼠
“你是不是赐者呢?少年?还是说,你不是人啊?”
“我,我……”他低下了头,他在两人的争斗之中没有任何可以参与的能力,他的所谓赐力更多的是一种自保的手段罢了。他也实在没有更多的理由来证明什么,弱肉强食就是这些人战斗的唯一真理。像他这样的有赐力的‘凡人’没有能力保护别人。
“那个小姑娘的实力被压制的不敢发挥七成实力,我看多数是因为你这个废物的问题吧?”
沉默,相里胧的表现也只有这些,这个恙者说的不错,自己太弱了,是被南鸲晓保护的对象,自己太不自量力了,自己把战斗当成了儿戏。是自己的自傲导致现在变成了这个眼下这副天地。
就这样,少年合上了自己的双眼,他放弃了,他做不到。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耳中传起,那是谁的声音?琴瞳的?不,琴瞳的声音没有那么柔和。是南鸲晓吗?她忙于战斗不可能向自己说话,她是谁?
“桑,你说胧儿以后会长成怎么样的孩子呢”
“我纪朦虽是女辈,但也断不会像你们两人这般女儿家处事,是可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女人的话只有短短的两句,不多,但感情却非常充沛。说话的人的声音很是温柔,她是谁?为何与我有种亲切感?又为什么于我这般亲切?他疑惑,他不解。脑海中这个如美丽的女人将她的唇贴向襁褓中的婴儿,又朝着婴儿的手臂上轻轻地划过一道。
“别的我就不奢求啦,我只希望他长大了别像桑你这么鲁莽。”
一滴清泪在少年闭目的时候流出。他似乎明白了脑海里这个女人是谁了。那是自己的母亲。
冰纹迅速闪烁起来,少年不知道,自己闭眼的这个瞬间,外面仅仅过了两个呼吸而已。冰冷的铠甲为他贴于己身,他也不受自己控制的那样动了起来。
“我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解决,我不能死在这里,大叔,对不起,很抱歉,南鸲晓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她你也不能杀。有我在,你也杀不了他。”
温度降了下来,天台的路面被冻结了一层,天台上的云层下雪了。冰纹漫及少年的全身,本就就阴气颇深的他现在更是冷的要命。刺骨的触感就像蚂蚁爬身一般使人难以忍受,无关对象。这是边界感的冷,独属于边界感的寒。
“哦,看来事情向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啊。苍涤,这个少年连半生的‘域’都放出来了。看来你赌错了啊。”一个身穿斗篷的女人对着同样身穿斗篷的男人说了一句。
“这次是我认栽了,本来想找到组织在文娘市的负责人琴瞳,可惜这个婆娘不在‘帐’里面。组织里什么时候又多了这般人物,这般年轻,连半生的‘域’都放出来了。”
“就是就是,对付个这种多为怨念附身的恙者哪用的找这么麻烦,找个充实点的人不就可以把他给拿下来了。也是搞不懂琴瞳这人怎么想的。”
两人在‘帐’中,但不知为何,旁人看不见这两个人的存在。
冰纹还在扩散,终于少年的冰铠还是附体全身。他的手中则是不知何时从寒气中聚起了一柄寒冰长剑。只见他手持长剑朝着正在防御的黑影砍去。
“这般力量,是边界!你这个姑娘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你也是,少年,小小年纪,连‘域’都有了。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南鸲晓看到了相里胧全副武装的样子,这也是让她心有余悸,自己未发出的余力也一并打出,相里胧也是跟着斩出一剑。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个黑影禁不住后退几步,他的防御终于在二人的合击之下被打破。到了这时,他倒是又换了一副样子了。
“好好好,身为恙者,连将死之人都不能被寄生,你们这些幸运的赐者,又凭什么来加以干涉?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又有谁关心过我们这些恙者的想法?”
歇斯底里的黑影被天台散出的寒气不断侵蚀,连他的双腿都被这些实体化的寒气给冻住。
“吾主啊,倘您有灵,便救救我这个生命低贱的恙者吧,我万不想再在孤岛之中活上三五百年尝尽心酸!只求您能慈悲为怀看我一眼!”
“死到临头还是这般幼稚腐朽。”南鸲晓了一句。
相里胧还是以他那一副化铠后冷漠阴沉的样子朝着黑影走去,他现在就像一个给犯人行刑的刽子手一样毫无感情。
黑影所祈求的不知哪个伪神最后还是没有给他投下垂怜的目光,这个可怜的恙者临死前甚至被冻着不能动弹。
他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就在相里胧挥刀的一刹那,这个恙者问了他一句话。
“临死前我只想问你一些问题。”
少年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要对我们这些恙者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宿主早已精神上死亡,他即使活下去也只是一摊行尸走肉,为何?为何不能让我们这些恙者寄宿于其身,哪怕这是代他活出另一方自己?”
“你问的这些,我回答不了,但我知道你要伤害她,你已经伤害了他,你将要伤害我。”手起刀落,他死了,黑影化作一滩黑雾,就像水淹没在了水中。
还未及少女反应过来,少年旁边的寒气突然凝聚,手中的长剑也变化着姿态,它变成了一根雪白的冰矛,少年没有意识地只是拿起朝着斗篷二人的方向奋力一掷随即昏倒。
少女睁大了双眼,她目睹着冰矛被这个身着冰铠的男人如同油画里的人物一样朝着附近用力一掷。沉闷的声音传起,少年的标枪很明显扎中了目标,她只看见身穿斗篷的两人急忙逃去,而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他俩在哪儿。
她无暇关心着两人的动静,她急忙带上眼罩朝着少年晕倒的位置跑去,少年的冰铠还在慢慢褪去,可当她用手摸的时候,冰铠还是膝跳反应似的动了一下,随着头盔消失,少年的脸也露了出来,他还是这般纯净,只是呼吸有些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少女用手摸了摸少年脉搏,万幸,他只是有些力竭。
刚刚被相里胧投中的人是谁?琴瞳为什么没有过来支援?相里胧又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能力?她的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还是先联系琴瞳要紧。”
另一边,一个女人,正在闭眼观察着‘帐’内的运行情况,她舔了舔她的红唇又撩了一下自己的白发,用看猎物的眼神锁定了正在逃跑的两人。
“真正的老鼠看来是暴露了呀,晓晓,小弟弟,你们干的真不错,看来是姐姐要登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