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后
郑红旗这两天还沉浸在温柔乡，比起江湖的泥沼，他现在更中意筒子楼里的温香软玉。
喜琴接纳了他，从身体到内心，转变之快，或许韩少林也意想不到。
红旗，咱们结婚吧。
喜琴趴在郑红旗宽阔的胸膛上，白皙的皮肤还透着愉悦过后的红晕。
郑红旗靠在床头，大口吸烟，粗糙的手在女人身体游走。
咱们做个营生，过日子。别再去外面了。
你在里面七年，受苦了。这七年，少林很照顾我，我也看着他们混了七年，还一无所有。
喜琴说。
你想过哪种日子。
郑红旗问。
结婚要钱，过日子也要钱。我现在刚回来，也一无所有。
郑红旗说。
钱可以挣，咱们在一块儿比啥都强。
要不咱们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
喜琴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礼堂的杀人案，她有些害怕，毕竟跟了韩少林七年，不少人都知道这事。
万一被郑红旗知道，怕是要和韩少林闹翻。
这两个男人她都爱，可她只能跟一个。
或许七年大牢真的可以改造一个人。
郑红旗感觉自己有点动摇，再入江湖的雄心也没那么旺盛。
你让我想想。
郑红旗掐了烟，一个翻身压住喜琴。
不管咋，要弄钱。
郑红旗说。
我等你想通。
喜琴雪白的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火热的身体迎了上去。
……
而此时，韩少林正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你赶紧找人活动吧，不然铁定要吃劳改。
现在什么节骨眼，你他妈顶风作案。
一个有点关系的公安朋友在审讯间隙给韩少林透漏了些消息。
人死了吗？
韩少林问。
人如果死了，你这会儿就不在这里了。
朋友说。
没死就有余地。哥，你帮我个忙，传个信儿。
韩少林说。
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韩少林又说。
朋友答应了，韩少林一直挺上道儿，他没少沾光。
隔天朋友就找到了郑红旗。
郑红旗懵了。
不是说等个几天再去找苏超谈吗，他捅苏超是为啥？
郑红旗脑子反应不过来了。
我他妈哪知道，你们那摊子烂事我不管。我是看在小韩往日做人的份上，替他传个话。
至于怎么解决，你们想办法。
朋友的眼神一直在喜琴身上晃悠。压根没正眼瞧郑红旗。
郑红旗压着火，陪笑。
少林这事儿，大吗？
喜琴问。
大，怎么不大。连着几起案子，县里正要抓个典型，他撞枪口了。
真要判了劳改，起码五年往上。
朋友对喜琴就热情的多。
行，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郑红旗起身挡在喜琴前面，送客了。
朋友斜着眼看他，笑了。
我听说过你。你跟少林还真是亲兄弟，你进去，他照顾你女人，他进去，你照顾他女人。
你说啥？
郑红旗脸色变了。
没啥，哈哈，开玩笑。
朋友扭头走了。
……
苏超昏迷了两天，醒来第一句话是他想吃肉。
四喜他们买来烧鸡、牛肉，还去饭馆打包了排骨烩菜，把病房当成了食堂。
程远已经出院了。
医生建议他再休养几天，脚底皮肉伤不容易好，走动太多怕伤口感染。
程远不听，说啥都要回家。
没办法，只能让小山他们几个把程远送了回去。
伤势不好隐瞒，就编了个谎，说程远是踢足球的时候踩到了玻璃渣。
家里将信将疑，直到姜妍出现，这才打消了疑虑。
姜妍很会哄长辈，长得又漂亮，身上没有小山他们那种社会气息。说话轻声细语，文文静静的，像个学生。
等姜妍她们离开，父母都好奇，问他是不是早恋了。
程远涨红了脸，坚称只是同学。
那女孩儿挺不错，处处对象也能行。不过明年就高三了，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母亲说。
程远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只能糊弄。
为了安静养伤，姜妍她们又故技重施，去学校替程远请了长假。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养不好伤怕落残疾。
小山扯谎也是张口就来。
班主任疑虑万分，提出要去家里看看。
为了避免穿帮露馅，姜妍只好两头骗。在程远家里冒充同学，在班主任那儿装表姐。
趁程远父母不在，带班主任家访了一趟，这才顺利瞒天过海。
四喜和小山他们在医院帮忙，照看程远的任务就交给了姜妍。
姜妍本身是想去陪苏越，但苏越不让。
这边兄弟们多，没啥大事。远儿一个在家待着不行，我们男的不方便去。
苏越说。
那我一个女生天天去就方便啦？
姜妍说。
照看一下吃喝，又不是让你干别的。
苏越莫名其妙。
干别的也行，你愿意就行。
姜妍有点置气。
姜妍一直对苏越有好感，四喜他们都知道，但苏越不知道是不开窍还是怎么的，从不回应姜妍的热情。
远儿是咱们好兄弟。
苏越说。
那我呢？
姜妍问。
你也是。兄弟姐妹嘛。
苏越打了个哈哈。
自那以后，姜妍态度就变了，对苏越冷淡了许多。
姜妍天天来家里，程远父母倒是很开心，唯独程远尴尬的不行。
程远不善于和女生相处。
乔薇还好，乔薇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姜妍不同。
程远也说不上来具体原因，就是打心里觉得姜妍有种距离感，只可远观那种。
一来二去，关系更近，程远也问了些关于姜妍的事。
姜妍每次都不正面回答，只告诉程远她家成份不好，所以高二她就辍学了，长期和苏超他们混在一起，家里也不管。
苏超清醒那天，姜妍扶着程远去了医院探望。
病房里一群人，见到程远都打了招呼，握手的握手，递烟的递烟。
程远一个都不认识。
闲聊了一会儿，人都散了，又剩下常在一起的几人。
四喜说韩少林那边托人来递话，想处理这件事。
程远问怎么处理，四喜说不知道，要看苏超的意思。
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苏超这边愿意私了，韩少林那边的人在运作一下，大概可以降成十五天拘留。
十五天是行政拘留，不算刑事犯罪。
那超哥要是不私了呢？
程远问。
那他劳改饭是吃定了。持刀蓄意伤人、杀人未遂，哪个都够他喝几年稀饭。
四喜说。
哥，你怎么说？
苏越问。
苏超靠在床头，神色有些疲倦。
我他妈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那韩少林跟我有啥仇啊，我咋想不起来。
苏超纳闷的不行。
我打听了些消息，说是郑红旗放回来了。有没有可能是郑红旗指使的？
小山问。
郑红旗？顶缸判七年那个？
那更扯淡了。他进去之前我也没跟打过交道啊。
我都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
操。
苏超郁闷死了。
命差点丢了，却不知道因为啥。
他找谁来递的话？
苏超问。
郝爱国。
苏越说。
苏超愣了愣神，思索了一阵儿，说，让郑红旗自己来谈。我他妈要搞清楚这三刀到底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