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凶险
老人家的房子离池塘不过百余步,两人片刻就到达。一间简单的土坯房,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老人家的孙子此刻正在打包明天的行囊与货物,应是常年在外行走奔波的原因,他的样貌显得比实际年龄要沧桑些许,健壮的身材,干起活很是干练,手脚利索。
原来老人家的儿子和儿媳早些年外出时,遇到边军,儿子被强掳去充军,儿媳亦被捉去做劳力,后一直杳无音讯,只剩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熬到孙子长大成人了,却迫于家中清贫,无力为孙子说一门亲事,只好冒险去附近的大城镇做点小生意。
老人家的孙子名唤张大力,闲时帮着老人家种田,也上山采些干货和打猎,平时积攒的一些山野干货和毛皮,就送到附近的城镇贩卖,虽路途有凶险,但这几年也还算妥当,没遇到什么伤及性命的事,说不定再积攒几年就够钱在附近的村庄说一门亲事,成了家,圆老人家这一辈子最后的念想。
三人的午饭吃的很是简单。小道士与张大力两人聊了片刻,得知可以结伴而行,张大力便邀请小道士今晚在他家留宿,明日一早两人一道启程,路上好有照料。小道士当然乐意,此前还在愁无人问路。
翌日早晨,天刚微微亮,大力已收好行囊,带好路上的干粮,叫醒了小道士。
张大力挑着一担货,后面是比较重的毛皮,前面是较为轻的干货,步伐稳健地在前面带路,小道士则左右背着两个小包袱,紧紧跟着。当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时,两人已走到村口。
大力边走边和小道士说这一路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第一种是强盗,但强盗一般看不上他们这种山野的村夫,抢到的东西不多,还会暴露行踪,所以一般不会对他们下手;第二种是藩镇边军,连年的战乱,导致军队到处抢人充军;第三种是邪物,听人讲,一些深山老林里到了晚上会有邪物出来害人,但只听说过,没遇到过。大力接着讲到,所以到城里做点小买卖,最大的危险,还是被边军捉去充军,那就真是有去无回。
小道士没下过山,听师父讲过如今天下藩镇割据,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但终究只是听说,没有亲身经历,不知深浅,直到这两日遇到大力,了解了他一家的状况,对这世道的认知才多了几分,自己的道心仿佛也有些波动。
两人赶了半天路,找了一棵大树,坐着休息,啃起了大力准备的干粮。对小道士而言,这干粮啃起来又硬又难以下咽,与平日在观里吃的食物差别之大,远出乎他的意料,想来出门营生,有个温饱已是难得,所以他还是很努力地啃着。
吃过干粮,两人继续赶路,依旧是大力在前,小道士在后,彼此之间话也不多,途中只是大力偶尔问起小道士一些山上的事。
“再走两个时辰,前面山脚下有一破旧的城隍庙,我们今晚就在那休息,夜间赶路过于危险,不仅有传说的邪物,还有那吃人的豺狼。”大力气息平稳地说着,仿佛一天的路程对他而言就如家常便饭般。
突然,两人听到前面不远处有叫喊声,仔细一听是求救声,小道士自然反应是想冲过去一探究竟,而大力却一把拉住他,两人往草丛躲去。
“小道士,你不要命了吗?前面定是山匪打劫,你还敢往前冲?前些年我见过一次,这些山匪穷凶极恶,抢了东西不说,怕人报官,一向不留活口,你此刻上前,是自寻死路。”大力小声说道,连忙把自己那一担货也藏好。
“可”小道士想着自己上前也许真的只有送多一条命的份,不再出声。虽然自己自小习武,那《逍遥剑法》早已登堂入室,甚至自我感觉出神入化了,但临行前一日,老道士已告诉他,这不过是的强身健体之用,而且既然是剑法,此刻身边也无宝剑。
“啊~~~”
“杀,不要留活口”
叫喊声与杀戮声越来越明显,小道士听着这叫喊声,越发着急,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人命关天,一边是可能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没想到自己下山才2天,就遇到这么大的考验,小道士拼命想着出路、想着如果师父在会怎么做、想着自己自幼所习的道法应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大力紧紧拉着小道士,生怕他一个冲动冲上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还可能暴露了他的位置,这些可是杀人不眨眼匪盗。
小道士内心痛苦挣扎着,心跳加速,手无足措,脑袋越来越混乱,窒息感从心头涌出,他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甚至会活活憋死。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仿佛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唤,小道士终于忍不住,丢下包袱,瞬间爆发奇力甩开大力粗壮的手腕,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大声喊叫着:“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强盗竟敢杀人越货。”然而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就将他吓得手脚发软,差点站不住瘫倒在地。
只见眼前血淋淋一片,已有几个家仆装扮的人浑身血迹倒在血泊中,另有一个身着青衫长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也身首异处,脑袋被乱刀劈砍到早已无法辨认模样。十几个强盗围着一对妇孺,正在商议是否一并杀之还是带回山寨,特别是其中几个强盗见到那妇人朴素的打扮之下却颇有几分姿色,动了那淫秽之心。一个小女孩紧紧依偎在妇人胸前,早已惊吓到哭泣都不会。
一群强盗见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年轻小道士,颇为惊讶,离必心最近的一名黑脸大汉,举起横刀就要向必心劈来,被临近的另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紧忙拉住。
“问清楚先,看这道士,气质不凡,细皮嫩肉,样子还颇为俊俏,肯定不是单独出门,不要沾惹其他麻烦,真是晦气。”刀疤脸大汉说道。
“小道士,你从何而来,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现在离开,我们兄弟几个还可当做无事发生,如若不然,连你一并砍了喂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