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沈郁苡笑得花枝乱颤，笑累了，她就靠着车座，歪着脑袋看容瑜笙的侧脸，容瑜笙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时不时点一下。
沈郁苡问：“你搞什么呢。”
过了两秒，容瑜笙把手机递给她，说：“拉黑林炀。”
沈郁苡又笑，她伸手去摸容瑜笙的脸，摸着摸着，又开始掐他脸颊处不多的软肉，几乎只扯起来薄薄一层皮，沈郁苡先说：“你怎么这么幼稚。”顿了顿，又抱怨：“你太瘦了，手感一点儿也不好，吃胖点儿吧，容瑜笙。”
容瑜笙解开安全带，半个身子挤到副驾驶来，车内空间逼仄，他这一压过来，沈郁苡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笼子里，和外界唯一的接触就是容瑜笙了。
沈郁苡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伸手去推容瑜笙，说：“别挤过来，空气都不流通了。”
容瑜笙却不听，单手跨过去，把她的安全带解开，座椅放平。沈郁苡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下一刻，容瑜笙紧随其后。
沈郁苡瞬间了然容瑜笙这人要干什么，直接偏过头，说：“我饿了，先去吃饭，现在没力气做。”
容瑜笙没吭声，接着逼近，一手抓着沈郁苡的下巴，掰过来。
见他这样，沈郁苡也干脆顺着他的力道，毕竟车里好像确实还没试过，算了，当是尝尝鲜了，而且她饿久了反倒没什么饥饿感了，唯一难受的就是嘴里寡淡无味，但一会儿真闹起来了，就注意不到这点儿小问题了。
况且她现在心情还不错，逗逗小狗也可以。
沈郁苡伸手去抓容瑜笙的衣领，仰起头，准备迎接容瑜笙的靠近。
她笔直地盯着容瑜笙深邃的眸子看，微凉的掌心贴上容瑜笙后脖颈的温度，炽热，烧得慌。
容瑜笙有感觉了。
沈郁苡感觉得到，清清楚楚。
她笑，“容瑜笙，你绝对是世界上最不老实的小狗，臆想主人，偷窥主人，觊觎主人。”
容瑜笙无声地看着她数秒，笑了一声。
那笑很浅，浅到一瞬就消失了。
容瑜笙在她嘴角亲了下。
沈郁苡蹙眉，说：“你亲歪了。”
顿了顿，想到什么，沈郁苡又说：“搞纯情那一套？”她笑着坦然接受，说：“也行。”
说完，沈郁苡闭上眼睛，演着不入流的戏：“哥哥是要亲我了吗？好害羞啊。”
她讲的台词生硬的像人机。
容瑜笙这次是实打实地笑出声了。
他抓开沈郁苡的手，整个人又退回驾驶位，看着沈郁苡那想演羞涩却又演得不伦不类的表情，他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沈郁苡听见他笑，倏地睁开眼。
“你干什么？”沈郁苡问。
“不干什么。”容瑜笙扭过头，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又扭头看沈郁苡，说：“我只是想亲亲你，你想到哪去了……主人？”
他咬字着重，那称谓现在反倒像是笑话沈郁苡，沈郁苡不禁脸热一瞬，她猛地坐起来，啧了一声，给自己座位调好，系上安全带，故意找面子般说：“我是为了配合你，你早说你没这意思啊。”
说完。
沈郁苡打开车窗，扭头看窗外，一时没了动静。
容瑜笙笑着盯她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刚启动车，就听沈郁苡那边悠悠传来句：“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要萎了。”
一扭头，就见沈郁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容瑜笙舔了下嘴唇，点点头，说：“需要药物帮助吗？主人？”
沈郁苡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说：“……用不着，闭嘴。”
之后。
沈郁苡全程闭嘴，就像是被人拔了电源的机器人，缄默安静地很，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瑜笙时不时在余光里看上她两眼，就见她一动不动地扭头看着窗外，根本不给他眼神交流的机会。
遇着个红灯。
车停了。
容瑜笙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不明显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内无限放大。
陡然。
沈郁苡扭头看他，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小动作。”
容瑜笙像是没脾气，真就停了动作，还乖巧应声：“知道了。”
但沈郁苡还是不满意，她视线紧盯容瑜笙，一寸一寸下移，像是在他身上找错处。
“容瑜笙，你这衣服好丑。”
“昨天晚上你说让我穿的。”
“容瑜笙，别犟嘴。”
“知道了。”
“容瑜笙，你这裤子褶皱怎么这么多，你也太不整洁了，哪怕当小狗，你也是那种没事儿就喜欢钻到泥潭里的脏狗。”
“回去就把它扔掉。”
“容瑜笙，你这样也太奢靡浪费了。”
“……”
容瑜笙不说话了。
沈郁苡重新摆正视线，看向容瑜笙的眼睛。
容瑜笙眉眼分明没什么波澜，但沈郁苡偏偏就知道他肯定在笑。沈郁苡拧着眉头，又叫：“容瑜笙，你笑什么。”
容瑜笙说：“小狗不能笑吗？”
沈郁苡说：“不能。”
“滴滴！”
车身后传来鸣笛催促声。
红灯转绿。
车辆通行。
只有容瑜笙的车停在路中间挡住了过往车流。
容瑜笙启动车子。
沈郁苡又安静了。
“……”
“沈郁苡。”
容瑜笙突然叫她名字。
“什么？”沈郁苡语气不好，随时准备呛他一句。
“你昨天晚上还说要节制。”容瑜笙淡淡道。
“谁说了？”沈郁苡确实说这句话了，昨天晚上容瑜笙跟条狗一样，每次她刚要睡着，他就挤过来搂着她的腰，力道大的让她喘不过气来，两人还皮肤贴着皮肤，热得很，惹得她一身汗，她想和容瑜笙分开睡，容瑜笙却总是过一阵儿再挤过来，烦人得很，还要顺便撩拨她一下，手像是随着海浪漂泊的海草，时不时就往某个角落里钻一下。
沈郁苡忍无可忍，给他踹到了沙发上去，扔下这句话。
其实她原本想回自己房子里去的，还是她的床住着舒服，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容瑜笙这儿，还真有点儿睡习惯了，况且她钥匙被忘在了公司，打不开门。
她本想着下次就回自己那儿住。
现在容瑜笙先把这事儿给勾出来了。
沈郁苡干脆说：“咱俩分开住吧。”
容瑜笙不回话了。
沈郁苡乘胜追击：“总住在一起就没新鲜感了，就不好玩了。”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
沈郁苡干脆自顾自地说：“最近挺忙的，应该要勤往公司跑了，可能还要在公司住几晚，而且咱俩住在一起也不干什么正经事儿，挺消磨时间的，还累人，每天早上起来都像整个人重组了一样，容瑜笙，我是人，不是变形小金刚……”
尾音还飘着，沈郁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前倾。
车停了。
抬眼一看。
外面这环境不就是她家楼下。
沈郁苡愕然说：“我不是说了今天要在公司住。”
那边容瑜笙已经下车，他走到沈郁苡这侧，拉开车门。
沈郁苡解开安全带，已经做好决定：“算了，我回公司吃吧，我叫司机过来，你先上去吧。”
容瑜笙全当她的话是空气，直接将车钥匙丢到她怀里，而后将她拦腰抱起，单手摔上车门，手上不收力，一点儿也不心疼。
“把车锁了。”容瑜笙说。
沈郁苡不听他的，但也没挣扎，反正时间还早，等她上去跟容瑜笙好好说清楚。而且窝在容瑜笙怀里其实挺舒服的，其实沈郁苡就是犯懒了，她这一天不仅磨嘴皮子，也乏身体，整个人恨不得瘫倒床上，能歇则歇。
沈郁苡慢悠悠地说：“容瑜笙，我已经决定了，你别费力气。”
她还记着方才那事儿，故意报复，嘴上不饶人：“别想着公主抱就能装装霸总，我现在没想玩角色扮演那一套，你别搞。”
进了电梯。
门阖上。
容瑜笙把沈郁苡放下来。
沈郁苡想着干脆在这儿说好，没摁楼层键。
而容瑜笙更是没想过要摁。
容瑜笙直接双手把沈郁苡撑起来，“用腿夹着我的腰。”他发号施令。
“我不要。”沈郁苡哪有那么乖。她最爱反抗，更何况，现在这局势，容瑜笙隐隐要成了主导者，她才该是那个主导者，她被抢夺了权力，怎么可能任由容瑜笙指挥下去。
可容瑜笙直接把她压到一角，挤压两人之间的空间，逼得她不得不用腿盘住他的腰。
沈郁苡脸上有些愠色，她干脆一只手去掐容瑜笙的脖子，一只手撑着他肩膀，但手上没用力，“容瑜笙，你放我下去。”
容瑜笙却直接把脖子往前送，“掐吧，用力。”
沈郁苡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他的喉结顶住，她知道，这种动作只会让容瑜笙更加兴奋。
与此同时，容瑜笙的身体也在亲自告诉她。
“你觉得怎么样算纯情。”容瑜笙像是询问，但已经付诸行动，他掠夺式地碾压沈郁苡的嘴唇，撬开齿缝，如同利齿鲨鱼追逐猎物半穷追不舍。沈郁苡也不甘示弱，这时候她也忘了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她只记得和容瑜笙的针锋相对中，她绝对不是落入下风的那一个。
沈郁苡掐着他脖子的手真正用上了力。掠夺他的呼吸。
“……oh，my god！”
突然的声音传来。
沈郁苡侧睨过去，才发现电梯门不知何时开了。
随着那人声音，电梯门再次关上。
沈郁苡视线扭动，定格在容瑜笙的脸上，就发现容瑜笙的眼底音缺氧泛上层淡淡的红色。
沈郁苡深吸口气，说：“先上楼。”
容瑜笙一手往身侧一点，摁下楼层键。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喘着粗气，呼吸频率几乎相同。
“沈郁苡，你把打火机扔给林炀了。”容瑜笙说。
沈郁苡莫名心跳加速，她别开眼，下意识心虚了下，才又看着容瑜笙的眼睛，问：“你看见了？”
容瑜笙不说话。
沈郁苡又说：“我怎么没看见你。”
容瑜笙笑，他微凉的指尖先是落在沈郁苡削尖的下巴，而后顺着那条线一路下滑，最终停在胸膛中央偏左的位置，他点了下，没用力，像是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面，让沈郁苡觉得有些痒，下意识躲避。
容瑜笙任由她躲。等着她停了，才说——
“因为我是条坏狗，臆想主人，偷窥主人，觊觎主人。”
“嫌丑就再换一个，把它扔到垃圾桶里也别扔到别的男人怀里。”
“可以吗？”
他话是在请求。
但沈郁苡清楚，这从来不是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