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何莲莲实在太饿了。
她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这种情况下，难免就有些暴饮暴食。
节目是封闭式录制，节目组自然准备了食堂，供所有工作人员吃饭。
而食堂中最出名，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酱肉包。
何莲莲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要了五笼。
要不是封闭式录像不允许进出，她甚至还想往王岚奶奶那送点。
这个点已经不是吃饭的时间了。
酱肉包也只剩这么多。
加班到刚才才去吃饭的工作人员本来想买酱肉包的，没想到全被何莲莲买走了，才会那么怨念。
金英调出监控，看了眼食堂。
何莲莲还真在那，面前放着两个已经空掉的笼屉，吃相十分香，明明长相漂亮，却不太在乎形象。
金英越发的觉得她有意思了。
何莲莲一口气吃了三笼，一下子撑了。
正想着把剩下的包子打包回房，对面就坐下了一位金发美女。
“何莲莲，初次见面，你好。”
她一开口，何莲莲就听出来了，嘴角有些惊讶的向上挑起。
“你好金导，没想到你人这么漂亮。”
金英面色不变，微微点头过后，直接谈起了正事。
“我看过你的作品了，很不错，播出之后，应该能吸引观众和其他公司的注意，你有签约的想法吗？”
这算是直接提醒了。
何莲莲怔了一秒，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
但很快就恢复了嘴角张扬的弧度。
“还没，我这么厉害，当然要签个最厉害的公司。”
之前的夸奖没让金英笑，这句话倒是让金英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而是欣赏。
“像你这么有自信的人，我很久没见过了。”
金英轻轻在颈间拂了下，她那条项链就在何莲莲的面前变成了熟悉的手机光屏。
“这是我的v号码，你加我，看中了哪个公司，可以来咨询我。”
金英的善意释放的明显，何莲莲也不扭捏。
她抬起手，用手环扫了下，加了金英的好友，“我会的。”
看她心中自有成算，金英没再多说什么，就避嫌的离开了。
身为总导演，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一期节目的后半是在有观众的情况下录制的。
赛博时代，信息很难保密，节目的内容也是。
观众们已经习惯在网上分享喜欢或者讨厌的一切。
为了抢时间，节目组已经剪辑好了节目的前半段，在录制后半段之后不久就会放出去，也能利用观众的讨论吸引来一些流量。
等第一期的内容自然引起讨论之后，再找几个大v做推手，那时候流量到来，第一期的下半刚好剪辑好放出去了。
金英打的就是时间仗。
很快，录制就开始了。
参赛的导演们都是新人，李志就算里面出名的了，可也只有极少部分的观众知道他是谁。
让新人耽搁太长时间，观众会疲惫。
所以他们上场很快，只排成一队跟观众打了个招呼。
李志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在后台嘟囔了几句，但上台的时候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这老登惯会做表面功夫。
何莲莲上台，也漏出八颗牙齿笑的灿烂。
不过她的台下反馈比李志好多了，鼓掌叫喊声大了不少。
何莲莲知道，这是因为她漂亮。
她落落大方的笑着摆了摆手下台。
她更有自信，过不了多久，观众们就会因为她的作品尖叫欢呼，真正的认识她。
选手上台之后，轮到导师出场。
这四位导演都获得过世界级金奖，一登场就收获掌声欢呼一片。
“欢迎各位观众朋友们在百忙之中来到现场”
穿着紫色长裙王曼莎是几个导师中脾气最好的，客串了主持人。
“我先为大家简述一下规则，节目采用末位淘汰制，每一位观众手中都有关键的三票，决定了选手们的去留。”
“导师们则有三十票，能选择投给同一人，或者分票投给多人。”
“在观看完从参赛选手的作品之后，观众们有十秒钟的时间，决定要不要为这个作品投票，请注意，每人只有三票，但参赛的导演有十位，大家要斟酌投票，把票投给最喜欢的作品哦！”
交代完这些，台下的观众已经激动了。
这是个被财团控制的时代，基本上所有的综艺都有黑幕，早就没有观众插手的余地了。
“竟然让观众投票，不愧是金导的综艺，就是牛！”
“我去！老子有投票权了？”
“真的假的，不会是弄个假投票然后搞黑幕吧。”
“怪不得不开放网络观赛，非要线下观赛，原来是给观众投票权，爽了！”
“……”
观众席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情绪非常统一，全是激动。
上次有观众投票的节目，还是二十年前的谁是凶手。
一个猜凶手的节目，制作组都要通过控制票数搞黑幕，惹来了众怒。
从那之后，投资的财团就摆烂了。
连装都不装了，也再没有让观众投票的环节。
这次金英把投票权交给观众，无形中已经有了一批自来水，他们会在网上宣传这点，吸引更多人来看节目。
站在选手席中的何莲莲品出了这点，心中暗暗佩服。
不愧是被称为综艺魔王的金导，确实会做节目。
第一个放出的是贾娜的作品。
她小跑着上台，看起来很紧张。
路过何莲莲的时候，何莲莲小声说了一句，“加油。”
贾娜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紧张却奇异的消散了一些。
她站在专门的小舞台上，侧面就是播放影片的屏幕。
贾娜的作品是环保主题。
何莲莲在一旁看着，心中给出评价。
画面漂亮，但故事实在太薄弱了，有些无聊，很难让人投入进去。
导师席的孙望几乎给出了跟何莲莲一模一样的评价。
“镜头功力很足，画面非常漂亮，但故事比较薄弱，还需要在编剧方面下功夫。”
“好，谢谢孙老师。”
“回去多加强一下编剧方面的能力，我很期待你后面的表现。”
孙望是真的很看好她，“我会投你五票，希望看到你后面的进步。”
王曼莎也微笑表态，“我投两票。”
马烈也给了一票。
但看中故事的邓珍没有给票，只道：“内容太空，看过几乎什么都没记住，我不会给票，但希望你加油。”
贾娜没因为她的评价沮丧。
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反而觉得邓珍中肯，“是，老师，我会继续加油的。”
观众的投票数也统计出来了，共32票。
这个成绩不好不坏，算是在平均线之上。
毕竟只有一百个观众，每个人手中又只有三票，有很多观众都想观望一下，不愿意轻易投出手中的票。
贾娜下台来，找了个离何莲莲近些的位置坐。
“别紧张，上台了把下面的观众想象成大白萝卜就好。”
听一个社恐来安慰她，何莲莲笑得眯起眼。
“嗯嗯好，下面全是大白萝卜。”
正说话的功夫，李志上台了。
何莲莲跟他不对付，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
她时刻记得老祖宗的战术。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先了解李志的水平，才能全方位的碾压他。
“咦，是讲总统的片子？”
何莲莲惊讶出声。
贾娜同样不解，“拍李艾总统的电影已经有几十部了，精品也有三四部，他竟然还敢挑战这个题材？”
一个总统竟然拍了这么多电影？
何莲莲眨了眨眼睛，决定回去就拜读一下这位的生平。
台上的李志表情自信。
这部短片他提前打磨了两个月，题材又是民众最喜欢的前总统，拿票绝对没有问题。
导师的点评也跟他想的一样。
眼镜孙先开口，“镜头、剧本都有一定水平，内容虽然不新颖，但是完成度很高，我会给五票。”
王曼莎说的跟他差不多，也给了五票。
邓珍则十分不屑，痛批一通。
“完全没有创新，镜头也跟获得金百合奖的最优总统有大量类似，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票。”
马烈没发表意见，但跟了四个字，“我也不给。”
本来还胸有成竹的李志脸一下子黑了。
“历史人物的经历本来就是固定的，没有创新一说。”
李志有些不甘，争辩了一句。
邓珍是个暴脾气，见对方顶嘴，立刻道：“不懂得创新的人，拍不出好电影。”
王曼莎打了个圆场，插嘴用公布观众票数的缓和气氛。
“让我们来看一下观众们的投票吧，三十三票，恭喜你，李志。”
三十三票在李志心里不算高。
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低于他的预期。
李志下台的时候，表情非常难看，他本来就显老的脸也因为表情显得更丑。
何莲莲嘴角微微翘起。
李志下台的时候，眼神刻意落在何莲莲身上。
注意到她嘴角的笑容，心中暗恨。
他这个本子是为了蒋大小姐准备的，如果有蒋家女儿做主演，他不信这些导师会如此不给面子。
要不是何莲莲抢走了蒋薇薇，他也不至于如此。
带着满腔的不甘，李志坐在了何莲莲的身后不远处。
何莲莲能感觉到背后尖刺一样的目光。
但她未受影响，淡定的看完了接下来几个人的作品，然后站起身来。
随身的拍摄小球绕着她转了一圈。
何莲莲看向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轮到她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