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惧内的上仙
回到寝殿后，凤羽将房门紧闭，赌气的将自己关在里面，午膳也不曾开门。
“凤羽，是我说错了，你听我解释。”止夜耐心地哄着。
……
“凤羽，今日做了你最爱的芙蓉糕，出来尝些吧。”
……
“凤羽，你开开门，有什么我们慢慢说好吗？”
实在被止夜扰的烦了，凤羽打开门，不悦道：“上仙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用这样放低姿态。”
看着闹脾气的凤羽，止夜觉得好笑，但也深知，此时是无论无何也不能笑出来的，否则晚上就不能进屋睡觉了。
“凤羽，我听思巧说今日你遇到了星衍和瑶音？”
凤羽别过头去，不回答。
“星衍你不必管，我会去解释。瑶音的话你更不需要放在心上，此前她不过是我游历人间时，从一名小贩手中得来的，只是因为它音色纯粹，我才有心带上了仙界。自从她修炼化形后，我就已经和她撇清了关系，她愿意四处以熟识我自居，让其他仙子羡慕，不过是爱慕虚荣罢了。”止夜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观察到凤羽的脸色稍稍好转才放下心。
凤羽嘟囔道：“你说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哄人的话术。”
止夜轻笑道：“自然有关系，你忘了如今我们夫妇一体，荣辱与共。”
凤羽继续追问道：“瑶音说你的炽羽扇来历特殊，真的吗？”
止夜笑容一僵，眼神闪躲，不自觉的别开了头，说道：“是。”
凤羽抿了抿唇，心下紧张，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
止夜无奈道：“凤羽，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活了数万年，若有什么事也是几千年的事，但我能保证的是从始至终我只有你。”
凤羽也知道是自己小心眼，止夜是地位尊崇的上仙，有些小情小爱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听他亲自说出来，总觉得酸酸的。
止夜伸手在凤羽头上轻轻地揉了揉，说道：“凤羽，三界皆知你是我唯一的夫人，这份安全感还不够么？”
凤羽看着如此认真的止夜，若再任性下去也是无理取闹。更何况，他们现在关系并不明确，不过是一纸婚约牵扯着，有什么资格让止夜将一切都忘了。忽然听到额头上方传来一声叹息，凤羽抬头撞上了止夜温柔的眼里。
“凤羽，你还看不出来么，我喜欢你。”
凤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心想：他是在告白吗？
看着愣神的凤羽，止夜试探性的伸手将凤羽搂入怀中，柔声道：“凤羽，你还想要我要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感受着止夜传来的体温以及让人舒心的幽兰香，凤羽的大脑在此时短路了，任由止夜抱着忘记了反抗。
躲在一旁看好戏的梓翌恨铁不成钢道：“哎呀，亲上去啊……”
止夜与凤羽双双扭头看去，思巧正气冲冲地锤着梓翌的胳膊：“你这什么馊主意，我家公主岂能让人玷污。”
梓翌被她打的只会傻笑，感受到两道不善的目光，正是止夜与凤羽，连忙拉起思巧逃远了。
凤羽从止夜怀中退出，好笑道：“上仙的包容当真好，梓翌这样的性子你也不恼。”
止夜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有时候还是用得上的。”
凤羽正色道：“虽说你如今将话都说清楚了，但是我觉得还得考验下你。”
止夜无辜道：“我一个孤生千年的人有什么好考验的，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凤羽捂嘴笑道：“谁知道你憋了什么心思，先前你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突然转了性，我怎能不疑。”
止夜只好投降，好声好气道：“一切都听夫人的，夫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夫人让我吃饭我绝不喝水。”
被他的话逗笑了，肚子也传来不识时宜的咕咕声，凤羽尴尬的说道：“我饿了，要吃饭。”
用膳席间，凤羽一直给止夜夹菜，美名其曰：你多吃点。实际上，止夜并不是十分爱吃这些菜，比如说竹笋，虽然清脆但过于寡淡，凤羽也不爱吃。
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碗，止夜无奈道：“凤羽，你这是……”
凤羽打断道：“别说吃不完哦，刚刚是谁说要唯命是从的？只是吃饭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止夜苦笑道：“是是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吃我吃。”
候在殿外的仙侍你看我我看你，心道：上仙居然惧内！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止夜惧内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仙界，他本人对此事尚无话可说，君上却坐不住了。他要的是能控制凤羽的人，而不是被凤羽控制。为了让止夜明白立场，朝议后特意留下止夜一人。
君上试探性问道：“止夜，最近仙界的传闻可是真的？”
“自然。”
“那你知道我让两族联姻的目的吗？”
“自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插手？”
“因为喜欢啊。”
“仙族中的仙子们哪个不能供你挑选，何须执着于一人？”
“因为喜欢啊。”
君上郑重道：“止夜，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是警示也是威胁。
止夜全然不放在眼里，笑道：“君上能奈我何？如今三界中谁才是最强，君上应该清楚的。”
如此这样狂妄的态度，君上的脸红了白白了红，很是精彩。
止夜提醒道：“君上可别忘了，万年前大战中战死的那些无辜上仙，若是真相公之于众，君上该如何自处？”
君上面如死寂，缓缓闭上了眼，无力道：“退下吧。”
回到羡鸳宫，看着凤羽正在院中练习银鞭，虽招式狠厉，但力道不够，很容易伤着自己。
“啊……痛痛痛！”果然，凤羽甩出去的一鞭反弹了部分力道在自己身上，痛的眼泪在眶中打转。
思巧见怪不怪，正要去房间寻找灵药，转身就看见止夜站在身后，连忙行礼问安。“上仙回来了。”
凤羽捂着受伤的胳膊看向止夜，撅着嘴很是委屈，止夜又心疼又好笑的走上前，说道：“等你将这银鞭使得出神入化时，估计你也浑身是伤了。”
原以为他会安慰自己，却没想换来的是嘲讽，凤羽当下就生气了，挥舞着银鞭朝止夜而去。以她三脚猫的功夫自然是伤不到止夜，但这次止夜没有躲开，而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凤羽自己也吓了一跳，思巧更是吓到腿软：天啊，君上报仇吓不吓人啊！
凤羽收回银鞭的手无处安放，止夜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思巧已经在考虑如何替凤羽挡下惩罚了。
凤羽嘟囔道：“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掉的。”
止夜看了看被银鞭打坏的一处衣衫，笑道：“不打紧，我抗揍的很。”
凤羽被这句话逗笑了，思巧也放了心，悄悄的退下了。
凤羽拉起被止夜的白色衣衫，上面已然出现了一抹血色，责怪道：“还说呢，你看，都出血了。”
止夜不以为意的说道：“无碍，我甘愿受着。”
凤羽低下头没有说话，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止夜轻笑道：“我们成亲这么久了，虽然仙族没有人界的回门礼，但今日我与君上请了假，可以陪你回魔族一段时间。”
凤羽欣喜万分，这是几个月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当下就让思巧赶紧收拾东西，尽快出发。
看着凤羽满怀期待的眼神，止夜继续说道：“成亲时君上赐了不少好东西，你可有中意的，给魔尊送去。另外我再备一份大礼送与魔尊，以表他这么多年养育你之恩。”
凤羽笑容一僵，这话说的似乎是要买断一样，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止夜抚了抚她的头，说道：“别多想，只是单纯的感谢他将你养育长大，才让我有幸遇到了你。”
凤羽点点头，笑容明媚：“那我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止夜宠溺道：“去吧，多带些，可能会常住一段时间。”
看着凤羽乐呵呵的背影，止夜自言自语道：“羽儿，数万年后我们还能相遇，的确是他的功劳。”
夜晚，凤羽又失眠了，她整日闲的无事，白日里都在睡觉，思巧一度笑她：“公主这样子还不如嫁给星衍上仙呢。”
看着闭着眼的止夜，凤羽问道：“止夜，你睡了吗？”
出乎意料的，止夜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也是毫无睡意。说道：“睡不着，怎么了？”
凤羽好笑道：“你也会失眠吗？这几个月来每次看你都睡的好沉，叫都叫不醒。”
止夜但笑不语，事实怎样，他自己知道就好。
凤羽好奇的问道：“止夜，你听过帝凤大人的故事吗？”
止夜点点头，说道：“天地诞生之初，随着诞生的还有神兽凤凰与金龙，以及一只小白鹭，二人对小白鹭颇为照顾，自此三人一起修习，那时候没有仙魔之分，日子倒也快活。凤凰与金龙更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相识相知相爱，生下了一双儿女。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出现了仙与魔，帝凤与龙寰成神成魔皆在一念之间，因此龙寰大人去往了仙界，帝凤大人留在魔界，意指两族永世交好。”
凤羽疑惑道：“如今的君上是蛟龙一族，那是他们篡夺了龙寰大人的帝位吗？”
止夜沉声片刻，说道：“不是，万年的大战中，龙寰大人下令杀了帝凤大人与其一双儿女，龙寰大人心如死灰，无心掌管仙族，届时蛟龙一族深得龙寰大人信任，于是就将帝位传给了蛟龙一族。”
凤羽皱眉道：“龙寰大人与帝凤大人不是相爱吗，如何会反目成仇，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止夜眼神暗淡，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这些也都只是传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凤羽说道：“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嘛，大战之后同时消失了许多厉害的人物，实在是三界的不幸，若是有帝凤大人带领魔族，必然不会弱于仙族。”
止夜摇摇头，说道：“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你年纪尚小，等日后变得强大，才能明白绝对的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凤羽没有回答，她不赞同却不想反驳，恐怕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强大的机会了。
第二日，凤羽顶浓厚的乌青起身，将思巧吓了一跳，说道：“公主，您这样回去，魔尊大人会不会以为止夜上仙待你不好啊。”
凤羽困的打哈欠，说道：“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关心下我怎么了吗？”
思巧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止夜上仙在，您能有什么事啊，八成是您又多想了。”
凤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
思巧笑着没有说话，专心替凤羽上妆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