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逢生
深更半夜，凌晨降至。
隋毅突然察觉到虚弱，就是那种……
前一秒好好的，后一秒感觉自己站起来都困难。
踉跄着走到之前跟杨子健约好的指定位置。
连脚都站不稳，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一口鲜血从口中翻涌而出。
他看过相关说法，人在出现重大损伤后表面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觉得渴，实际上内脏已经全部受到损伤，支撑下去的只是肾上腺素而已。
可能刚才一切都算回光返照吧？
他想。
周遭，还是那天与徐若雨再一次碰面的别墅区，但这次，走的是杨子健告诉他的另一条小路。
其实这一片看起来豪气的别墅，后院也是杂草枯树罢了。
白雪遍地，隋毅躺在那，衣衫褴褛。
意识逐渐模糊，隐约间，一伙年轻人有说有笑向别墅内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其中……
隐约有若雨的身影……
恍恍惚惚，意识仿佛逐渐消散……
“给我个理由，放过你的理由。”
突然，有人似乎在跟他对话，声音仿佛很远。
“我想要妈妈把病治好，我想让妹妹好好读书，替我活下去……”
“给我个理由，放过你的理由。”
声音似乎近了些，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我想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对我家里好点就行，平平淡淡过下去……”
“给我个理由，放过你的理由。”
声音又紧逼着质问。
“要什么理由？我他妈只想像个真正的人一样！好好活着……”
“给我个理由！”
那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激的隋毅打个寒颤。
他看到杨子健漆黑的瞳孔，无限放大，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一切！
嘶……
一口凉气倒吸，整个肺部又冰又麻。
睁开眼，是冰冷的雪地，浑身依旧疼痛。
“给我个理由，放过你的理由。”
不远处两个模糊人影似乎在说什么。
隋毅咬着牙，端起身倚靠在墙角，虚弱的喘息。
“杨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磕头！对不起！我给你磕头！”
其中一个人跪在雪地上，脑袋一下一下重重砸在雪地上。
隋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是件很可怕的事。
另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默默的把烟扔进嘴里，动作很眼熟。
跪在地上的人连忙爬起身，掏出火给他点上。
呵，还挺懂事……
“杨哥，杨哥，火……我知道错了真的！没有下……”
可下一幕让隋毅瞳孔骤然紧缩。
跪地那人话没说完，只见叼烟男子口中缓缓升起一阵白雾，而后伸手狠狠抓住那个人头颅，一个骑龙步转身扭胯，将那人腾空拎起，又单手重重砸在雪地上，动作大开大合。
而后若无其事缓缓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右手血迹，顺势还弹了下烟灰。
躺在地上的人再丝毫没有动静，估计现在模样比隋毅惨多了……
抽烟男子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将烟扔在地上，面向他的方向一动不动。
惨了，死定了，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跑也跑不了，被凶手发现必死无疑。
隋毅一动不动，像摊死猪肉，眼球都不敢转一下。
“出来吧，别藏着了。”
……
声音似曾相识。
“我只给你三秒。”
活下去的想法令隋毅强撑着站起来。
已经死过一次了，怕什么！
身体晃晃悠悠却迈不出一步。
隋毅就那么倚着墙有气无力的杵着。
“呵，命还真大。”
那人一步步走来。
现在就算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要杀要剐随便吧，隋毅想。
那人越来越近，面孔渐渐清晰。
杨子健！
只见他眯着眼略带微笑，可在隋毅眼里，这笑容下面埋着的全是刀子。
他脸凑到隋毅身前，两指提起布满血迹的手臂，又看着它有气无力的垂下去。
那种感觉，有千斤重。
“我今天……可以死，答应我的事……请做到，算是我……不白死。”
口中带着血沫，他磕磕绊绊说出这么一句话。
“呵呵，有骨气。”
杨子健没有像预料中的对他杀人灭口，反而捏着他的下巴上下端详。
“命还真是硬。”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像玻璃，又像玉石。
揣在隋毅的上衣兜里。
只觉得浑身一阵温热，似乎被热气包裹住全身，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在逐渐恢复，似乎四周空气都跟着温暖起来。
“你还不是死的时候，这东西先借你。”
“钱，过两天现金送上，你，还有用。”
杨子健转身就要走，似乎毫不在意这年轻人看到他刚刚行凶一般。
“我可以……拒绝吗？”
身上伤痛瞬息间缓和了不少，隋毅鼓起勇气问了这么句话。
明显对方没有要他命的想法，自己真得到这笔钱，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
更何况面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由不得你。”
头都没回，他转身向楼上走去。
隋毅趁着身体稍微恢复，踉跄着跨上机车，有气无力的趴在上面，奔着公寓的方向。
别墅楼顶，杨子健坐在房顶，口中叼烟，单手撑在身后，屈单腿而坐。
望着少年身着褴褛离去。
眯着眼微微一笑。
果然没看错，这少年用了那种毒，不仅人还活着，甚至通了筋络
命大，真是命大。
看来这局棋……
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