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过年
他又转到房子后面的窗口看了看，看到窗户上贴着的胶带，一下子就明白了，找块石头把窗玻璃砸碎，爬了进去。
打开房间的门，两人躺在床上，已经死了。一边给支队的人打电话，一边打开门让老婆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她有些难受，家家都在期待着过年的团圆，这一家人，却去了另一个世界。
李理捂着她的眼睛，把她带出房门，坐在楼梯间等着支队的人过来。
临近过年，两人都很忙，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凌晨才回到家。
李理在支队值班，接到报警中心的警情，说是有人死在了某个小区，他带了人赶过去，现场确实有人死亡，他打电话让法医赶过来时，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孩子从床底钻出来，直接就抱住了他，他下意识皱眉想推开，看了眼她裸露的手臂，赶紧给旁边的女同事使眼色，女同事上前拉开了她。
“李队，是我，是我啊，我是小雪啊。”
“小雪？”他看了看她的脸，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女孩子哭的梨花带泪，脸上的惊恐还尚未消散。
“十年前，你从人贩子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吗？”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脸上还带着血迹，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俩。
十年前他才刚刚参加工作，的确跟着师父抓过几个人贩子，但说救了什么人他真是记不起来。“小昭，把人带走。”为了避免她破坏更多现场，他叫人把她带走了。
回了队里，小昭给人披了毯子，坐在办公室安慰她。他站在大队门口抓着刘彦俊问：“能问话吗？”
“这姑娘冲你来的。”他吃着嘴里的汉堡。
“冲我来的？”他没听明白。
“一直嚷嚷着要找你。”他一副看戏的表情。
他看他手里的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啧”了一声，踏进办公室。
小姑娘一看见他放下水杯跑到他跟前，急切地问：“李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会儿能看清楚她的脸了，有些稚嫩，眼里全是害怕。“呃……小雪是吧？”他的确没想起来。
“你想起来了？”她这会儿又有些期待。
“那个小昭，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看能不能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我不要什么心理医生，你能陪陪我吗？”她拉着他的手，声音稍稍发抖，眼里有期待和楚楚可怜。
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小昭，小昭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你先跟小昭去办一下手续好吧？”他扯开她的手，让小昭查查她的身份信息。
根据小昭查到的信息，这个小雪是受害人的女儿，据她所说，父亲常年家暴，今天是因为临近过年，他喝多了半夜回家又要家暴母亲，母亲把她藏到床底，然后拿刀把他砍死了，自己自杀。
听起来还是有些漏洞，要等验尸结果和周围人的证言才能确定。
“头儿，这姑娘十年前的确被人拐卖，还真是你救的。”刘彦俊拿了个文件跟他说。他看着资料里的照片，确实是他救的，只是人已经长大，他没认出来。
忙了一个晚上，早上5点多才到家，看着房里睡着的人，脱了外套，直接抱着人补觉。她嘤咛几声，转个身抱着他继续入睡。
根据周围邻居的反映，家暴确实存在，验尸结果也没有什么悬念。但是这个小雪已经成年，为什么不拦着呢？母亲自杀时她也没拦着，这让他想不明白。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跟这个女儿有关系，带着她给心理医生做了一下评估，除了伤心，也看不出其他问题，这更让人怀疑了。
案子侦办过程中，她不愿意跟着女警，只跟着李理，这让他很苦恼，没办法，只能把人交到街道办，妇联，今天交过去，明天她又跑到队里找他。
刘彦俊倒是喜欢看这种热闹，吃饭时拿他开玩笑：“头儿，你说这嫂子要是知道了，得怎么想？”
“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他看着手里的资料，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小雪是要干什么。
“那她最近怎么没到队里来了？吵架了？”
“他们所里事情也多啊，哎，这个小雪没别的亲戚吗？找找她亲戚朋友了解一下情况。”他手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说是有一个，但是很多年没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那你倒是找啊！”
“在找了，给我点时间啊老大。”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以后，刘彦俊还是开口说道：“嫂子很久没给队里送蛋糕了，这快过年了，你看是不是？”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干活儿！”吃完了饭，他拿着饭盒到茶水间冲洗，看着坐在走廊里的那个小雪，无奈的叹了几口气。
因为父母的去世，她得到派出所销户，李理这回倒是很乐意带着她去。
到了派出所，他把人交到户籍科，自己去找老婆了。
他们正在准备反诈的资料，看到他来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有案子？”
“带个受害人过来销户，忙什么呢？”
“反诈，年底还有各种材料得交上去，你要不去见见费所？好像因为今年的指标超了太多，烦得很。”
“那我去见见他，让他别给你排这么多班。”他拉着人非要亲上一口，坐在办公桌上的人推了他一下，“啧”的拒绝。
“晚上能回家吃饭吗？我来接你？”他见亲不上，只好说说家常话。
“估计要8点之后了。”她把手里的资料整理好，两人一块儿出了办公室。
孔芷熙在户籍科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十八岁的年纪，父母双双去世，她还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禁让人怜悯。
李理从费所办公室出来，看她也办完了手续，招呼自己老婆出来，揽着人亲了一下头发，与人道别。
她明显感觉到那个女孩看自己老公的眼神不一样，问办销户的小梁女孩叫什么，小梁说姓孙，名小雪。
终于迎来了一个共同的休息日，两人在房间里睡的有些晚，李理抱着人问：“还吃早饭吗？”怀里的人挪了挪头，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11点了，起来吗？”他摸着她的脸，觉得她这个月下来瘦了许多。
“要起，今天有好多事要做。”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却没有半分起来的意思。
十多分钟后，两人还是坐了起来。孔芷熙刷牙，李母买了菜回来，嘱咐李理做饭，自己又回了店里帮忙。吃饭时，他问：“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嗯，今天得准备些年货，程熙爸妈那儿你也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小赵那儿是不是也该送点花过去拜拜，我爸我妈那边也要准备些东西送过去，然后就是我还得去见见依然，有时间的话还得到新房那边看看家电是不是都装好了。”她吃着他做的排骨，好像很久没吃上了。
“还要去见孟依然？”他始终对这个人有些膈应。
“你不是也会去见见程熙爸妈吗？我去见依然是因为爸妈还是得跟她合伙做生意，趁着年前给人送点东西很正常。”
“那先去买东西？”
“嗯。”
吃过饭，两人一块儿去了商场买了不少东西。李理从未想过，过个年居然需要准备这么多。
“好了，我先把依然的那份给她送过去，你在这儿等等我。”她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
“非要你去送吗？爸妈去也行啊。”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又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说好了吗？你说过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
“我……不是不信你，我就是……”
“好了，我去去就回。”她亲了一口他，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