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意驱邪
“是你们。”说话的人拿着锄头，正是留他们住了一晚的冯俊。
后面跟着的大批村民也是各个手里都拿着棍子、扁担一类的工具，看样子是被那个跑出去的小厮喊来的。
这时村长也在几人的搀扶下走到了前面，看到丹墨和纪随风就发问：“你们怎么还没走？想要干什么？”
他视线一转又看到了瘫在椅子上的冯管家，脸上顿时又惊又气，指着两人就骂：“你们对冯管事做了什么？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慢着！”丹墨连忙开口，“冯管事他被浊气感染，把我们抓起来无人处理他会没命的！”
听到浊气两个字，满院子的村民和冯府的下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
村长却又喊了起来：“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才和冯管事吃过晚饭，这里又有秦真人守着，怎么可能突然就感染了浊气，一定是你们循私报复！”
众人听了又要围上来，丹墨一时手足无措，就听纪随风高喊一声：“等一等，大家都听我说。”
只见他拉着秦真人就说：“冯管事确实不是感染了浊气，他只是中邪了！秦真人擅长降妖伏魔，却不擅长驱邪去祟，所以才没发现冯管事的问题，是不是呀？”
秦卓凡被纪随风威胁的眼神看得发怵，只能站出来应和：“是是是，这位……”
纪随风立刻报上了名字，秦卓凡就顺着说：“这位纪公子说的不错，冯管事确实是中邪了，刚刚要不是这两位出手相助，我一个人怕是应对起来会比较吃力。”
秦卓凡顶着苍岩派掌门弟子的头衔和冯管事吹捧的名头，说的话还是管用的，众人闻言渐渐退了下去。
纪随风又走到丹墨身边佯怒：“叫你平时不好好学，连浊气和邪气都分不清，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真是给师父丢脸。”
说完他又朝着村长展开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村长，我这师弟本事没学到位，让大家误会了。”
见村长张嘴想说话，他又走到对方身边，像跟自己长辈说话一样开口
“我知道您老想问什么，我和师弟听说这里遭了魔，就怕再有邪气侵扰，又想着别吓到各位，就没说明自己的身份。冯管事来了以后我就发现他不对劲，只是离得太远不好确定，这才请村长带我们上门，我当时说那些话，也都只是试探，不是有意的。”
“我们要是有真想害人，就不会特意守在村子了，冯管事发作起来就没人能救咯，秦真人和这个小哥可是亲眼看到他中邪发狂的样子的。”
被点了名的秦卓凡和那名小厮纷纷点头。
村长到这时才缓和了神色，两边冰释前嫌又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才说起现在该怎么办。
纪随风眼珠一转，然后抚掌说：“既然中邪了那肯定是要驱邪的，只是这次出门为了好赶路我和师弟都没有带东西，还请大家帮出力帮忙。”
众人自然问要什么东西，他就随意说了些白米、纸钱、香案、蜡烛等，然后又让人把冯管事抬到床上，最后装模做样地吩咐丹墨在床边守好。
“你在房间里做你该做的，处理好了就开门告诉我。”纪随风靠近对方低声说。
“那你呢？你怎么驱邪？”丹墨语气里都是担心。
纪随风露齿而笑：“不就是装神弄鬼这一套么？你不知道我爹娘是干什么的吗？”
丹墨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回忆起了他的父母和他家里的东西，然后恍然大悟。
纪随风家里有很多摇铃、黄纸、傩面、拂尘等民间跳大神的道具，难怪他会往这个方向靠。丹墨顿时放下心来，认真去看冯管事的情况。
回去拿东西的人陆续折返了回来，纪随风把房间门关上，看见站在门口的秦卓凡神色慌张表情怪异。
“你怎么了？”他随口一问。
“啊，没事，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休息了。”秦卓凡说着就想走。
“不行。”纪随风一把拉住他，“你可是要在这里守护村民们的安全的。”
说完他就不顾对方的反对，边扯着秦卓凡走下台阶边大声喊：“秦真人说他在旁边守着，我驱邪，他保护大家不受妖魔、浊气的伤害，大家说好不好。”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高昂的叫好声，被架起来的秦卓凡只得坐到给他安排好的位置上，背地里狠狠地剜了纪随风一眼。
纪随风却扬眉一笑，心里想着：“小样，还想跟我斗！”
等东西都到齐以后，纪随风将鸡血和狗血涂在脸上，又抹了一点黄色的粉末。
然后他点起三根香，一手捏着一手假意在上方画符，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一边做着这些以前经常见到的事，一边看向前面的房间，纪随风心里期盼着对方早点解决。
对着案台鞠了三躬以后，他将香插到了香炉里，然后抓了一把米攥在拳头里另一只手又对着拳头画符。
将一部分米洒向燃烧着的蜡烛，剩下的一边对着围观的众人洒一边闭眼摇铃。同时嘴里喊着：“神米有灵、诸邪退散，神人下凡、仙人施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听得这些有腔有调的话语，本来闪躲的人纷纷凑上前来抢着被米砸到。
纪随风看到村民们这么捧场，越发地人来疯。看了眼仍旧安静的房间，他开始大开大合地在院子里跳动。
或许是他跳得过于有感染力，本来安静小心的村民忽然开始一阵一阵地叫好，现场仿若群魔乱舞。
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众人顿时停在原地往那边看。
纪随风也立刻从兴奋的状态中冷静下来，透过窗户上身影可以看到丹墨正在捏诀施法，他推测事情并没有失控。
于是他又摇起铃铛大喊一声：“诛！邪魔休狂，大刀来砍，邪魔休闹，绳索来捆，雷公电母，齐来助我！”
这一通喊配合着他有招有式的动作，让村民们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不少，只当是驱邪必要的步骤。
眼看局势稳定了下来，纪随风长舒一口气。此时大约已经过了半刻钟，一直大喊大叫又蹦蹦跳跳的，他的里衣都已经汗湿了，纪随风开始觉得有点累。
慢慢停下来只对着香案念念有词地鞠躬，他思考着接下来该做点什么不费力气的事情。
正准备再抓一把米，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