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物入侵
越靠近地面血腥味就越重,丹墨落到院子前三两步跨了进去。迎面就看见倒塌的木门下露出一只手,他心中一怔,赶紧上前查看。
走近了才看到这只手上粗粝的老茧和塞满黑泥的指甲,看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男子的另一只手臂下是一名妇人,正是纪随风的母亲。
这两人的身下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腿,上面满是泥土和血迹。他赶紧将压在上面的两位轻手轻脚地挪开,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死去多时。
慌忙地用手指探向面前年轻人的颈部,丹墨感受到了轻微的搏动。
他指尖凝气迅速点在纪随风的几处穴位上,然后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丸药送到嘴里。
待以气息引导对方服下后,他才将人架着低飞到了房内。
房子里也是一片混乱,桌凳篓筐散落一地,堂屋的墙也已经塌了,祖宗牌位碎成了两节。卧房里倒还能待,只是东西被打碎了许多,床上还比较干净。
将人放到床上以后,丹墨用法术将他身上脏乱的地方清理干净,然后又找出一个瓶子,给对方的伤口上了药。
伸手摸摸颈部和额头,发现纪随风的脉搏跳动地越来越有力,也没有发热的情况,他这才放下心来。
将那只锦囊从袖中取出,松开束带后金色的羽毛就飘了出来,它的周围浮着一层金色的光,只是这光比上次黯淡许多,不那么亮了。
丹墨疑惑地捏住了羽管,将羽毛往床上的人身边靠,越靠近光就越亮,但直到贴着对方的额头了,光亮的程度还是不如上次。
应该是上次被雷击中后受到了损伤,他拇指摩挲着羽管上的裂痕,失落地叹了口气。
将羽毛和锦囊再次收好后,丹墨从房子里搜罗出两张还算干净的席子,将纪随风的父母转移到了房子里面。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安置在了卧房的角落,用那块木门隔开了视线。同样用法术为他们清理干净后,还不忘找来两块布盖上。
做完这些,他又走到了外面将村子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个遍,村里的人都已经被屠杀,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恐怕纪随风也活不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走近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只见他背上赫然有三道血淋淋的抓痕,那抓痕从肩颈一直延伸到腰部。
因为是夏季,此人穿得单薄,很容易就能透过四分五裂的麻衣看到伤口下折断的骨头和破裂的脏腑。
如此长的抓痕,如此强的力量,丹墨推测行凶的是虎豹一类的猛兽,而从他身上漆黑的血液上不难推测,这猛兽肯定是被浊气侵扰,已经入魔了。
又看看周围其他的人,他们身上的伤痕又与前面那人不同:有贯穿的伤口,也有撕咬的伤口,看样子到这里的不止一只魔物。
天气炎热,这些尸体如此放着不久就会发臭,时间一长难免污染附近的水源造成瘟疫。
正在思考如何处理,丹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东西倒塌的声音。
急忙闯进卧房,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纪随风正跪在两具尸体面前,特地用来隔开的木板此时正倒在一旁。
丹墨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组织不出语言,只能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将手伸向其中的一块布。
那只手小心地捏住了布的一角,停顿了许久才慢慢掀动,布下逐渐露出掺着白色的头发,然后是布满皱纹的额头,最终停在了紧闭的双眼处后,布又被急速地将扯回盖上。
纪随风猛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嚎,然后又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卡住了。
他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又掀开了旁边的那块布,等布下的露出半张脸后,他终于俯下身子呕出一口血来。
丹墨慌忙上前扶住了昏死的纪随风,再次将人架到床上躺着,他又喂对方吞了一颗护住心脉的丸药,然后将外伤的药换了一遍。
时间临近黄昏,外面已经有腐臭的味道传来,吸引了不少乌鸦在空中盘旋,丹墨施法将气味掩了过去。
又寻出了一只瓷瓶倒了些青色的粉末在掌中,然后将气息凝在掌心往空气抛洒,保证这些粉末均匀地覆盖村子的每一寸地方。
村子不远处有一个修行的门派,不久后应当就会有人赶来,他不想多生事端。
入夜以后纪随风就烧了起来,浑身烫得厉害,额头里冒出来的却是豆大的冷汗。
他眉头紧蹙,脸上的神色痛苦不堪。嘴里时而嘟嘟囔囔,只听得出爹、娘两个字;时而又是低低地啜泣声。
丹墨引了一注清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隔段时间就将变热的水替换掉,还要注意他不时的惊颤,如此一直折腾到了下半夜才安稳地睡下。
修为不低的鲤妖哪怕半个月不睡都无碍,只是精神紧绷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于是他端坐床边凝神入定来休整。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丹墨才踱
步走出房子,刚伸了个懒腰就听见三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
听声音像是略有修为的凡人,应该就是附近那个门派中赶来的人,只是为何只有三人?
正想着,那三人就走进了村子开始查看情况,一直等走到近前他们才忽然发现站在一座土屋门前的丹墨。
“谁?”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立身站定,一手捉剑,一手结成剑指置于胸前,另外两人听到这话迅速围到此人身边。
“在下丹墨,也是修行之人。”
这三人将丹墨上下打量了几遍,又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双手抱拳见礼。
仍是那紫衣男子开口:“在下方云山,是本县正气门弟子。”然后又指着身边两位年轻人说:“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师弟陈少安和林诚。”
简单地客套过后,方云山问丹墨是不是来自苍岩派。
“在下并无师门,偶然路过这里发现死了许多人便停下来想看出了什么事。”
听说他不是苍岩派的人,这三人好像有点失望,尤其是那个叫陈少安的人,一脸期待的样子顿时压了下去。
可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问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可有所发现。
丹墨就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事情应当是昨日午时过后不久发生的,依我所看,应当是魔物所为。”
“又是妖魔?”方云山不由得上前了一步,沉吟了一会儿后又说,“也是,这样的伤势也只有妖魔能做得出来。”
丹墨很想纠正他:是魔物不是妖魔!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身后传来一个虚弱却清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