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面对质,滕国七王子
“事关王室,该怎么办?”
李甫挠着头,有些为难。
“还能怎么办。”贾嗣接过话头。
“她们母子死了一年多,就算找到尸体也没法证明是驸马所杀。”
“难道还能让俩鬼魂跑到公堂指证?”
“那你的意思是?”李甫犹疑询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贾嗣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大人物犯的混事,咱们这些小捕快管也管不过来,做人得讲人情世故。”
没有人情,就只剩事故了。
“倒也是。”李甫无奈叹息。
“拾缘,你怎么看?”
路拾缘蹲在少妇尸体边,正在细细打量她的胸口。
听到同伴问他,路拾缘抬眸一瞥。
“皇朝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陈均州不过一外姓驸马,杀子戮妻的行为够他砍头了。”
这里所说的皇朝是指东方皇朝。
滕国地处边陲,国小民弱。
为了生存,滕国皇室选择了依附东方皇朝,其君主降格为王。
国中法律规矩也以东方为首是瞻。
如果在滕国成为紫衣捕快,就有很大的机会到东方皇朝六扇门任职。
这也是路拾缘的目标。
李甫与贾嗣大吃一惊,急忙规劝。
但路拾缘却摆摆手,脸上写满了无所吊谓。
随后他当着二人的面,竟然伸手去解少妇胸前的衣带。
“卧槽,路兄弟你这是要?”
就在二人以为路拾缘有什么特殊癖好时,一声小小的惊呼突然夺去了他们的目光。
“呀!”
苏妩眉杏口微张,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好像是被尸体吓到了,两只小手茫然所措地捂住发白俏脸。
贾嗣刚想上前安慰,苏妩眉却从指缝中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带鄙夷道:
“公子可真是色中恶鬼,连死人都不放过。”
李甫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忧心忡忡道:
“拾缘,今晚哥请你去醉仙楼,你就看在死人面子上别脱了。”
路拾缘瞪了一眼还在扭捏造作的苏妩眉,没有搭理李甫,手中解衣动作不停。
“公子,你为什么那么熟练?”苏妩眉闪着狡黠彩眸,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再多嘴就回去打屁股!”
“讨厌!”
饶是路拾缘办案时再沉着,这会儿也被死丫头搞得心烦意乱。
他双手一扯,少妇胸口的衣服总算被解开了。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阴森森的血洞。
“你们不是说没证据吗?”
路拾缘望向李甫贾嗣,一只手毫不犹豫插入血洞,从里面掏出把短刀。
“这就是证据。”
……
栖凤会馆,滕国京城最大销金窟。
一群群锦衣华服的贵胄名流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紫袍男子。
他负手挺胸,双目得意眯起,在人群中毫不避让,直直穿梭。
来往贵胄避之不及,纷纷点头哈腰。
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他是去年的恩科状元,又是陛下钦定的公主驸马,陈均州。
陈均州刚出会馆,动作忽然一顿,发现有名捕快装扮的人正直勾勾盯着他。
顺着捕快右手边看去,他又怔了怔。
但旋即轻捏下巴,嘴角上挑,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
苏妩眉见对方这个表情,怯生生躲到了路拾缘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这狗东西一脸死相!
“陈驸马,你涉嫌命案,请跟我们走一趟。”路拾缘冷冷道,亮出捕快腰牌。
看到腰牌上写的:路拾缘三字,陈均州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个人,因为是名散修,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还能查阴案。
陈均州收起淫笑,不悦甩袖。
“我乃当朝驸马,如何会牵扯命案。”
“无凭无据在此胡言,是乃挑拨皇家,罪不容诛!”
听到驸马气愤不已的声音,周边过客纷纷驻足吃瓜,窃窃私语。
“这捕快想立功想疯了,竟敢跑到驸马面前胡言乱语。”
“我听他说驸马涉嫌命案,不会是真的吧。”
“有可能,我知道他,能看见鬼魂,性子又直又嘚,多半假不了。”
“驸马是皇家人,真的也真不了。这捕快要倒霉了。”
“”
路拾缘从怀中拿出一柄被布包好的短刀,在陈均州面前晃了晃。
“陈驸马,陛下御赐的金刀总做不了假吧。”
“你不光涉嫌杀人,还欺君罔上。”
众人齐齐看向那把短刀,惊叫连连。
尽管短刀已经楔进人体一年有余,但在阳光下仍旧金光闪闪。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玉制刀柄上的一行金字:御赐陈均州。
陈均州面露愕然,心中骤起波澜。
那柄金刀因为身负王气,故而被他刺进结发妻子的心脏,以便永久镇压她的魂魄。
按理来说不可能被解除。
再说妻儿的阴魂不是交给李子明看押了吗,路拾缘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系列疑问打得陈均州目光呆滞,良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栖凤会馆内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名二十岁上下,面目清秀,气质华贵的男子。
在场几名贵族子弟一见此人,立马弯腰躬身,口称七王子。
听到这个称谓,吃瓜群众不禁哗然,也都行礼不迭。
这个七王子是滕国国王最宠爱的孩子,甚至允许他住到宫里。
同时,他也是对太子党威胁最大的人。
七王子姬元基往身后挥挥手,在场众人便都心领神会散开,不敢多加逗留。
“驸马,你当真杀了人?”
等人散地差不多后,姬元基便劈头盖脸来问。
路拾缘见状,心下稍松。
看来这位七王子并非传言中那般风流无双,至少明些事理。
陈均州眼见证据在场,瞒也瞒不住,只得恨恨点头。
“杀得谁?”
“他妻儿。”路拾缘见陈均州迟迟不开口,便替他回答。
姬元基双眼微眯,“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疑惑道:
“你和姐姐去年刚刚成婚,哪来的孩子?”
“是与我结发妻子的孩子。”
陈均州紧咬牙关,直接破罐子破摔。
姬元基愣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当路拾缘以为七王子要发飙时。
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姬元基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