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末影族兄妹
“下面是晨间新闻。人类总统史蒂夫在5月4日召开会议，就人类和亡灵之间的关系建设问题展开讨论。他表示，随着国际化的加深，各国联系日益紧密，国家间的任何冲突都只会两败俱伤，没有绝对的赢家。他希望人类能够担起大任，推动文明友好交流互鉴，促进世界文明和平发展，把构建地球命运共同体的愿景变为现实。”
一名有着浓密黑发的男子走出房间，他身材有些瘦削，但因为个子很高，倒也给人一种壮实的感觉。
“一大早起来看这个呢？”他看到电视上正在播着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内容。“快点准备吧，早点去。”
不大的客厅内，一名少女正在一边梳头发一边看着电视。她长长的黑发整齐地随着身体而晃动，前端的部分被染成了紫罗兰一般的紫色。
过了几分钟，她隐约闻到了鸡蛋的香味。男子端着刚做好的早餐放在茶几上。“没有花生酱了，先用芝士酱凑合一下。你衣服还晾在外面，顺便把我的也一起收了啊。”
少女不紧不慢地吃完简单的早餐后，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了在空气中缓缓浮动的紫色光点。眨眼间，她又出现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几件深色的衣服。
她叫佑，是末影族。
她和孪生哥哥启还有父母一起生活在终末之地中，但在他们十四岁的时候，父亲生意失利，血本无归，全家被迫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
考虑到这种小地方不利于将来的发展，父母经过商量后决定将兄妹俩送到津海市读书。
他们借住在亲戚家的房子里，一有空就回镇子里帮忙。就这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好几年。
今天是周末，他们打算去商圈购物。
“听说明胶果冻的厂商已经停止生产了啊。”启一边啃着烤面包一边上厕所。“不知道超市里还有没有剩的，我记得小姨也挺喜欢吃的。”
“……”
佑没有说话，但启知道她其实非常急切地想去买了。
“芝士酱不好吃。”
“是吗？我还蛮喜欢的。”
等启准备好出门后，发现佑早就在门外等着他了。因为有些社恐，她每次出门都会戴上黑色的口罩。
“怎么了佑？看起来有点郁闷啊？”两人走在没什么行人的大街上，启看出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细微的变化。
“忘不掉那晚看到的东西。”
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几天前的晚上，他正睡得香的时候，佑突然闯进房间摇醒了他。
“天上！”
“唔……唔？天上什么？”
启突然没了困意，能让她这么紧张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他急忙来到窗边，却什么也没看见。
“有个大眼球！”
“啊、啊？”
佑一直指着天上，想说什么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真的很大！”
启将整个头探出窗外，除了凉爽的夜风外什么也没有。
“眼球……升上去了……”佑怔怔地注视着夜空，喃喃自语道。
“是幻觉吧，你是不是熬夜了？”
她摇摇头。
启再次探出头，依然什么也没看见。
“有可能是谁在玩那全息影像呢，最近不是挺火的吗？”
“可是、你看不见……”
启打了个哈欠。“可能是角度问题吧。已经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启回过神来，发现佑一直在看着手机。
“走路不要看手机。你忘了你上次边看手机边上楼结果走错楼层还以为家里进陌生人了吗？”
事实上，在终末之地里，大家都是边干其他的事边赶路的，毕竟可以用一种近似瞬移的速度行走。但这里不同，只有办理能力使用许可证的末影族才能被允许使用这种能力。
“当！”
佑撞上了路灯。
“我就说吧。”启想去摸摸她的头，却被佑灵巧地躲开了。
“外面。”她小声地说。
“什么时候哥哥关照妹妹还要分场合了？”
佑没有说话，她别过头，用手挡住自己的额头，就好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猫。
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开始琢磨眼球的事了。
那晚后启在网上查找很多新闻和论坛，却都没有人表示看到过巨大眼球，就在他认为这的的确确是佑出现幻觉的时候，有人在他发的一条帖子下的回复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家伙，我朋友也发朋友圈提到过眼球。”
于是启顺藤摸瓜，终于一步一步地找到了那条朋友圈。
“家人们！！！三件一千年都不可能一起发生的事情，出现克苏鲁眼球，明胶果冻吃出史莱姆，还有被帅哥亲口道谢呜呜呜呜呜呜呜！！！”
今天下午去找找这个人吧。
“……”
昏暗的一片。派森只身来到洞口，亲眼见到了这来自宇宙的造物，荒诞而震撼。
到处都是膨胀而炸裂的紫色脓包，入口那张扭曲而腐坏的大嘴里，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直通地下，若是稍有不慎跌入这令人作呕的黑暗，恐怕连同身心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吧。
派森始终注意着脚底，因为有些紫色而黯淡的石头也许是因为过度饱和，踩上去黏黏湿湿的，又滑又软，好像稍加用力就会爆汁一样。
在跟迪帕等人表达要杀掉巨型眼球这个想法后，竟意外地得到了全票赞成。迪帕只是想撕开看看眼球内到底有什么，阿露娜却很高兴。
“看来这个世纪的勇者大人也出现了！你们神圣之地又要失业了！”
“无妨，但总需要代表神圣意志的炮灰。”肴肴说。
他一边回忆与阿露娜和肴肴的对话，一边摸黑前进。
没有带任何照明，只有一台单眼红外夜视仪。因为迪帕说洞穴里的生物会被光源所吸引，况且，黑暗在此处反而成为最好的保护，因为没人想看清楚那些生物真实的样子。
顺着绳索下降后，派森在夜视仪的帮助下看清了整个内部。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在到达这深深的洞穴底部后，下面依旧很窄，长长的隧道延伸至深处。到处都是狰狞的怪异石头，像是一个中空的圆柱体被放到微波炉内烤融化了一样。
但迪帕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肉眼看不见的红外线，在那些未知的生物眼中依然是不可忽视的光源。
不对，那些不是石头。
耳边响起回音缭绕的“咔咔”声，就像是某个有着巨大口器的生物在摩擦牙齿一般，并且不止一只，上方，背后，甚至是脚边，都传来这样的声音。
是时候开溜了。派森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到岩壁旁，摸索半天却没有找到绳索。
“……？”
派森回过头，看到一只从地下露出半截身体的、比人还粗的马陆状生物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