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悄无声息的回归
李子慧运气很好，海啸袭来的时候他钻进了一块中空的树干，树干顺着浪花漂流了一天半，最后在舟仑港一侧的浅滩上登陆，自己联系上了部门。
所有人中，唯独苏一哲至今下落不明，杨平在近海足足寻找了一个月，连周围的两个临市也派人蹲守，而苏一哲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传回一点消息。
其实在第五天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这位苏上尉很可能已经殉职了，但唯独西尔芙坚定地认为苏一哲没死，只是遇到了情况，一时间无法联系上白鸟的指挥部。
地震造成了白鸟岛大半块的坍塌，连同67号封印一起被沉入了海底。这个结果让白鸟岛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换句话说，哪怕没有这次的任务，封印也会随着地震一起被沉入海底。泥食虫柔软的身体会在强劲的水压下被挤成鱼饲料，他们至今为止的所有行动，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
为此，他们还牺牲了一名年轻而优秀的专员。
与此同时，黑石礁第十八监狱。
段旭看着眼前这个大变了模样的年轻男子，拧眉‘啧’了一声，食指在咖啡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
“你真是苏一哲？”
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照在斜对角，在那里站着个莫约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像黑夜中最亮的星辰，深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温暖的光泽。皮肤似乎能反射出阳光的温暖，健康的肤色在办公室的阴影中格外闪耀。
苏一哲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样貌，于是乎甩过去一本记录手册，“你看看。”
“十八小队成员行动记录表写这么厚？”段旭翻开书页，接过那枚当初他交给苏一哲的军衔。
“你先坐下，我有问题要问你。”段旭粗略地翻看着记录，看着上面关于十八小队成员的行动记录，并没有这么快就信任眼前的这个男子，“在地下世界因地震沉没后，你人去了哪里？”
“深海，很深很深的地方，”苏一哲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下，抓起办公桌上的闲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海底的暗流把我带到了深渊，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深海的族群，它们长得和圆环一样，还有无数扭动的触手，长得像童话故事里的怪物。”
“然后它们把真正的苏一哲吃了，再变幻成一个虚假的苏一哲，回到我的办公室打探军事机密？”段旭一点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抽屉下面还有两把手枪，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现在就拉栓。”
“我都几乎死一次了，让我消停点不行？”苏一哲差点被他气死：“那些生物没有伤害我，相反，它们好像还强塞了我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它们的名字，叫‘渊碑’。”
“已知的辐化物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段旭脑中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关于这种生物的知识，“不过我小时候道听过一个口口相传的故事，传说大海为了奖励世间勇敢的人，将她的宝藏藏在了最深的海底，如果有勇士迈入那个地方，他将获得超凡的力量。”
“这传说真土。”苏一哲毫不留情地讥讽。
“但也比你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一下魂穿回二十岁的说法靠谱。”段旭没有理他，陷入了思索中。
“其实，”他呼吸一滞，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地背后发凉：“除辐化物外，还有种一直存在在神话传说里面的东西，远古或者上古时期，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那时候还生活着很多古老而强大的生物，它们掌握的力量并不是如今的辐化物可以比拟的。”
“你意思是我遇到了这种远古生物？”苏一哲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海洋生物比陆地生物的存在更为久远，存在活化石的可能性相当之高，鬼知道海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辐化物都碰到了，精灵也看过了，现在就算有人告诉苏一哲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只要拿出证据，他没准都会信。
“这倒也不重要了，”段旭看着苏一哲狼吞虎咽的样子，“关键是你从‘它们’也就是渊碑处得到了什么，对你有什么喂喂喂放下那块三明治，那是我的午饭混蛋。”
“胃口变好了，身体好像也年轻了，思绪也更活络了。”苏一哲嘴里满满当当地塞着培根和面包块，嘴角还沾着色拉酱，“其他的感觉不出来，反正就是浑身舒坦。”
“体质方面的增强？”段旭赶忙在他吃完前抢过另一块，疑惑道：“要不要去索生殿测试一下？我一直想跟你说的来着但没机会，没准你有成为索生者的潜质。”
“也不是不行。”苏一哲吞下最后一点三明治：“还有吗？实不相瞒，我现在很饿。”
段旭额头划过三道黑线：“先去索生殿，测试完之后再说，晚上我请客吃小龙虾。”
“我喜欢十三香的。”苏一哲忙道。
“只有清蒸。”段旭发现苏一哲的脸皮比他刚认识那会儿厚了很多。
索生殿
苏一哲看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忍不住对段旭吐槽道：“怎么是个实验室啊？”
“那你以为？”
“不是，你们都起名叫索生殿了，就算不是大穹顶圆柱环抱式那种，也好歹要像个天主教堂一样啊。”苏一哲哭笑不得：“你想想，或者那种经典的哥特式也行，多好看。”
刚才听到索生殿这个名字，苏一哲还以为是个相当壮观的地方，结果一来，好家伙，和自己每天都待着的地方一模一样。桌边的显微镜和他自己实验室的那台一模一样，估计是同一家造的。
“那让你失望了。”段旭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刚才最后一块三明治最终被苏一哲抢了去，一点渣都不剩。
“我们不是没用过教堂之类的场所，《刺客信条》玩过没？就像里面的大殿，那种地方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每次出任务前会让我们浑身上下笼罩着仪式感。但后来发现形式远大于功能，太不方便了。引人注目不说，还没有放器材的位置。总部一讨论决定，与其费力不讨好，干脆一开始就建个实验室。”段旭指着那一排排封印在玻璃罐中的液体：“那些就是编辑好的基因链，需要低温保存，你想想，要是在教堂里面，我们往里面放一排冰箱，进来的信徒还以为我们在解剖耶和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