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钓鱼？你起开！
是啊，海里本就有鱼，不存在如果这一说。苏一哲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他老是想找到那些虚无缥缈的答案，认为大自然表现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其真正的本质，而是由某些规律催动下的表象，并迫切地想要知道世界运行的内核。
他想知道一张桌子为什么是桌子，但桌子不一样，桌子就是桌子。
苏一哲沉默了很久，久到西尔芙误以为他睡了过去，而就当西尔芙打算拍拍他时，苏一哲忽然喊道：
“咬了！”
浮漂抖动了下，水面的半截快速沉没。
西尔芙愣了半秒。
当她反应过来提杆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拉上来的，只有空空荡荡的鱼钩。
“差一点、”西尔芙一屁股坐在地上，轻咬贝齿，可惜道。
刚才自己的注意力再集中点就好了。
苏一哲将一切看在眼中。他想了想，从她手里拿过了鱼竿，“你说的对，但有的时候，我们可以稍微改变一下方式。”
他捏着钩子，熟练地挂好饵，用了三四颗玉米挂了个满满当当。
“你这样上不来鱼的。”西尔芙以为他是新手，哪有人这么挂饵的，这架势生怕噎不死鱼。
“或许吧，但凡事都有例外。”苏一哲也没有着急反驳，“钓鱼也是有方法的，跟你说这话的人，应该技术不行，再或者是只是在那种不大的湖里钓鱼。”
他快速地甩动鱼竿，将鱼线抛了出去，又不停地抽拉杆体，根本不像是钓鱼的样子，更像传统搏击。
西尔芙被他这副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这样做就可以钓上来鱼？”
“你手里的这根杆子应该是问别人借的吧。”苏一哲加大了抽动的频率，“这是路亚，一般用于海钓，估计是船上水手出海带的。路亚的英文是lure，指一种钓鱼的手法，这种钓鱼区别于传统的钓鱼，强调主动找鱼，通过诱饵模拟出小鱼小虾的动作，以此来吸引大鱼上钩。而你手上的这根杆子还额外加了浮漂，证明借你的人钓鱼水平也不怎么样。”
西尔芙被他唬地一愣一愣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这是海边，上大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中小型鱼的概率还是很大的。”苏一哲随手抛了把玉米粒，海上打窝的效率非常堪忧，但不能不打。
“看，来了。”
苏一哲话音刚落，就猛地提起鱼竿，在西尔芙瞪大的眼睛下，一条闪烁着淡金色亮光的鱼被鱼钩拖出水面，鱼尾还在钩上拼命地甩动着。
“一条大黄鱼。”苏一哲掂了下重，大约在三两，这个重量的大黄鱼已经相当可以了。
西尔芙被他这一手操作镇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苏一哲刚甩的杆就能上货，而且看他稀松平淡的表情，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这才刚开始呢。”苏一哲收过杆，将小黄鱼扔进养笼内，又挂上了饵，笑道：“看来这一片有口，不用那么着急了。”
“有口？”西尔芙看了一眼那个虽然被她带过来，但完全只是充当摆设的养鱼笼，“有口是什么意思？”
“鱼和人一样，也要吃饭，吃饭就要开口，有口就是指开口期的意思。”苏一哲甩杆，向她普及道：“早上六七点，下午四五点，都是鱼的开口期，这个时间钓鱼，上货率很高。”
西尔芙沉思片刻，从兜里掏出作战仪，一顿刷刷猛记。
“又上了。”苏一哲抽杆，这次是一条大眼石斑。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在西尔芙震惊，错愕，疑惑直至习惯的表情中，苏一哲一连钓上来各式各样的近海鱼类，最大的一条马面鱼体长甚至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公分。
“诺，”苏一哲伸了个懒腰，“不赖吧。”
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西尔芙只带来了小半盆玉米，打窝用去一大半，此刻早已见底。
苏一哲也是第一次用路亚挂玉米，没想到效果意外地还不错，他都做好了空军的打算。
“改变方式”西尔芙盯着一笼子蹦跶的鱼，思考着苏一哲刚才说的那句话。
“进展如何？”
破旧的烂尾楼从头到尾散发着一股衰败的恶臭味，巷子里发臭的垃圾桶蟑螂老鼠爬进爬出。
环境好极了，人根本没有。
但此刻，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的肌肉男蹲在楼道。他就像一张图片里被程序识别出来的渲染中心，清晰又明亮，与周围混乱无序的一切形成鲜明对比。
“所有炸药安装完毕，‘海渊坠落’计划随时可以启动，”肌肉男向对讲机讲到：“为什么我们不立刻炸了那片地底？”
“不急，”那头说道：“顶缸的人还没有到。”
“你是说？”
“让他们进去，十八队是可有可无的弃子，但整片永市不一样。他们不能把权利交到一个没什么脑子的老登手里，我还指望着舟仑港那一船船的集装箱爆点金币呢。”
“好，”肌肉男从提着的黑色手提袋内，掏出一具全身腐烂的尸体，将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在确定这个位置能被人发现后，又‘打扫’了一遍四遭，确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这样就可以了，根据附近这一带渔民的行程，三天后这具死亡的尸体会被‘意外’发现，到时候渔民会选择就近的厅院报警。”
肌肉男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想的，很多事情在他眼里并不复杂，该炸就炸，该杀就杀，没必要非得绕一个大弯来弄这些鸡零琐碎的事。他们的资金充足，武器装备也很好，强攻都能把永市的大半个营区打下来。
“别想着硬来，兄弟们的命都是命，不是能肆意挥霍的东西。”对讲机那头似乎是很了解肌肉男的脾气，好言相劝道：“会有真正交战的那一天，只不过不是现在。”
肌肉男沉默了片刻，默默拉上了手提袋的拉链，他丝毫不忌讳地将袋子往后一背，“我希望那天能快点到，结束以后，去那家新开的米其林二星吃牛排。”
“现在吃也行，我家有，晚点给你寄过去，西冷还是菲力？”对面推荐道：“其实我更推荐肉夹馍，早上被拉着啃了两个，味道很不错。”
“西冷。”肌肉男掸了掸西装左肩的墙灰：“我不太喜欢摄入碳水。”
“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