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表哥
“哟！孙才子来了！”秦怀慎转头看见孙池，打着招呼。
“今天没去吟香院找妙香吟诗作对吗？”
“呵呵！昨天和妙香畅聊了一夜，又赠了她一首词，妙香很开心，说要拿去谱曲，让小爷过两天再去。”孙池手摇折扇，鼻孔朝天，十分得意。
“切！你就装吧！”秦怀慎半信半疑。
“孙少爷！上两手？今天秦公子的手气太旺了，正好需要孙少爷来压一压。”一个年轻公子冲孙池抬了抬下巴。
“好说好说！王公子吩咐，我孙池怎么也得上两手。”
“来来来！我给孙少爷腾个位置，我去外面摇两把骰子！”
“那就多谢陈当家了！”
一个熬得双眼通红的中年汉子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赌局又开始了，陆天逸就站在孙池身后看。
孙池的手气刚开始还不错，赢了一些，但是秦怀慎的手气更好，手边的银票越堆越多。
秦怀慎打得越来越兴奋，孙池则是气急败坏。
陆天逸盯着秦怀慎，突然发现秦怀慎在出千！只是出千的动作十分谨慎，一只手挡着众人的视野，一只手换牌。
陆天逸站着，视野稍高，才能看清。
秦怀慎抬头无意中看了陆天逸一眼，陆天逸赶紧低头，秦怀慎手中不停，又抽空打量了陆天逸一番。
“孙公子，哪儿来的下人？新面孔啊。”秦怀慎问道。
孙池回头看了一眼：“他啊？小七！爷的书童！”
“孙才子还有书童啊！难怪文采飞扬。”秦怀慎说完没再看陆天逸。
“小七，你出去！老在爷后面待着，碍着爷吸纳天地灵气！”孙池拿过两张银票，塞给陆天逸，“去外面随便耍两把，见识见识，算在爷头上。”
陆天逸接过银票，告辞出去。
孙池头也不抬，眯着眼搓手里的牌九。
陆天逸留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另外一张拿来下注。
五十两变八十两，八十两变四十两，四十两变二十两。
没过多久，就输光了。
陆天逸忍住将另外一张银票拿出来赌的冲动，在赌场闲逛起来。
忽然，陆天逸看见表哥秦怀慎从雅间走了出来。想到刚才秦怀慎看自己的眼神，陆天逸赶紧低头，往人群中钻。
可是赌场就这么大，陆天逸还是和秦怀慎碰面了。
秦怀慎打量着陆天逸：“小七？”
“秦公子。”陆天逸故意压低了嗓音。
秦怀慎打量四周：“给孙池做书童多久了？”
“没几天。”
秦怀慎又开始盯着陆天逸看，良久才轻声道：“没事……”
陆天逸低着头走开了。
正好孙池也伸着懒腰从雅间出来，吩咐陆天逸回去。
跟在孙池的轿子旁，陆天逸一直在回忆刚刚秦怀慎的神态和语气，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如果没有认出自己，秦怀慎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自己；如果认出了自己，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当场叫破自己的身份，然后拉回秦家。
陆天逸想不清楚，不过不论哪种情况，自己都不会因他而暴露。
回到孙府，陆天逸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夜色降临，要开始夜探孙府，摸清情况。
此后的好几天，白天陆天逸陪着孙池外出吃喝嫖赌，晚上偷偷摸摸溜进内院，摸清府里的情况。
陆天逸现在已经知道孙府院落的大致情况。
孙邰和夫人的房间、孙邰的书房、孙邰的待客室。
孙琅和少奶奶的房间、孙琅的书房。
大小姐的院子、表小姐的院子。
陆天逸摸得一清二楚。
这天早上，陆天逸被孙池喊人匆匆忙忙地叫过去，通知陆天逸一个事，他受邀参加诗会了！
孙池显得十分兴奋，是妙香亲自手书，邀请孙池参加十日后的沈园诗会，并让他申时吟香院一叙。
给陆天逸看过之后，孙池喊过一个贴身丫鬟，将妙香写的手札珍藏。
“晚上你陪爷走一趟！”孙池满面红光，又问道“有没有诗词？我晚上见妙香要用。”
“这才是把自己叫过来的真正目的吧！”陆天逸暗想。
“公子爷，诗词倒是不缺，最近背出来好几首了。只是小人建议今晚不用，留到诗会的时候拿出来。”
“这是为什么呢？”
“这第一呢，公子你已经送了两首词给妙香了，诗词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今晚只是和妙香约会，大家聊聊天说说话就够了。第二，今天的时间怕是来不及让公子背完一首诗词了。”
孙池想到上次那么短的一首词自己都没背完：“你说的有点道理。”
“所以呢，公子今晚过去就说要好好为诗会准备，到时送给妙香一首好词。然后等诗会的时候拿出来，说自己推敲了许久专门写给她，妙香肯定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不定都要自荐枕席！”
“好！好个一塌糊涂！”
傍晚时分，陆天逸陪着孙池的轿子来到吟香楼。
孙池和陆天逸都被请进了雅间，随后，孙池又被琴妈妈叫走了。
没多久，侧门打开，妙香进来了。
“公子……”
陆天逸心想，又玩这招，要是被孙池发现，我就别在孙府混了，复仇之事功亏一篑。
陆天逸皱了皱眉：“我们少爷……”
“公子勿虑！妙香见过了孙公子才过来的，菊香姐姐在陪着孙公子。”妙香急忙解释道。
陆天逸点点头。
“公子许久不来，妙香不得已才下贴邀请孙公子，得以相见……”妙香神情委屈，眼泛泪光实在惹人怜爱，“公子才华过人又情深义重，妙香不敢奢求公子垂怜，只是为公子可惜。如果公子愿意，妙香愿助公子脱离孙府。”
“脱离孙府？”陆天逸不明白妙香什么意思。
“以公子之才，或赴科考取功名，或著文章名垂千古，何必屈居孙府为奴。公子若有意，妙香略有薄资，可替公子酬谢孙家，换取自由之身……”
陆天逸明白妙香的意思了，在这个年代应该是个很常见的事。
相当于投资了，青楼女人看中一个人的才华之后，会资助他赶考，若是日后功成名就，还不忘前恩，哪怕是作妾，自己也算老有所依了。
妙香这番举动，不知道有多少成分的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