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山中一少年

    斗转星移，不知何年何月何地。

    清晨，天微亮。

    这是一个偏远的的小山村，全村就9户人家，除了一父子外，其他人都姓牛，因此得名牛家村。村子坐落在大山中，四周群山环抱，怪石嶙峋，却偏偏少了些树木，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们世代砍柴，山上的树木都被砍完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山根本就瘦，长不出多少树木来。

    清晨的炊烟伴随着缭绕晨雾，远远的看，也宛若人间仙境，安静祥和。

    不知为何，这个村子的房屋都建在大山脚下，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和四周高耸入云的大山相比，显得微不足道，而人就像是山上的蚂蚁搬大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早上起床打开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抬头几乎看不到山顶，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宁无疾今天和往常一样，还是天微亮就起床了，轻轻打开大门，望着面前的大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似乎就是大山给予的馈赠一般。

    不一会儿，牛亮亮就过来了，他是宁无疾最好的玩伴，他们时常一起放牛，一起砍柴，虽然他们都才有6岁，但山中的孩子早当家，这些活他们早早就会做了。

    牛亮亮的父母都比较老实本分，说严重点就是有点憨，许多事情都不会做，二宁无疾的父亲是个酒鬼，也什么都不做，所以宁无疾和牛亮亮自然是最玩得到一起。

    “无疾，快走了，待会草就不新鲜了。”牛亮亮大声催促道。

    “嘘，小点声，别影响到我父亲。”宁无疾提醒道。他最怕他的父亲，父亲常常因为一些琐事用棒子打他的屁股，父亲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哆嗦。

    说话间，两人已各自赶着一头黄牛走到村口，牛边走边吃路边的草，好不悠哉。宁无疾的牛还算胖，看得出来宁无疾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相比之下牛亮亮家的那头牛就小得多，也要瘦一点，就像牛亮亮一样，真是人如其牛啊。

    等他俩走到村口时，村口早也有一人一牛在那等着了，牛是一头水牛，青灰色，个子比宁无疾和牛亮亮家的都要大得多，屁股圆圆的，走起路来一扭一牛，像个胖妇，其实是一头公牛，年纪也不小了，从它那长得像圆月弯刀似的牛角就可以看出；人是一个身高不足四尺、头发花白、胡子拉碴、面容憨厚的糟老头子，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数他额头的那颗大黑痣，那一顶从来没有洗过的看不出颜色的歪帽子以及那张缺了颗门牙的歪嘴，逢人只会憨憨傻笑，他叫牛保财，是村长牛保富的三弟，人们都叫他牛三爷。

    据说牛三爷本不憨傻，虽说个子矮小，外形丑陋，却是村子里少见的聪明人，胆子大，有梦想，许多年前出过村子一次，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回来了，人却变傻了。据说他回来的时候，就是骑着那头水牛回来的，之后的日子他就什么也不做，每天就是放他那头水牛，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牛爷爷，今天准备到哪座山去放牛啊？”看到牛三爷，牛亮亮大声问道。

    “岩冲冲，那里水草丰美！”牛三爷傻笑道。

    “什么，你要去岩冲冲放牛？听说那里有豺狼虎豹啊。”牛亮亮吓得停住了脚步，他天生胆小。

    “去就去呗，怕什么，要真有豺狼虎豹，我们就打一只回来改善伙食，好久没有吃肉了。”宁无疾打趣道。

    “别吹牛了，无疾，真有豺狼虎豹我们能打得了，怕是我们给他们当肉吃。”牛亮亮压根不信。

    “放心吧，那里我去过一次，没有什么豺狼虎豹。”看着牛亮亮胆小的样子，牛三爷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就自顾拉着牛往前走了。

    宁无疾也牵着自家的牛跟在后面，牛亮亮虽然有点害怕，但也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三人三牛，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牛边走边吃，人边走边聊，聊的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昨晚村长家的狗叫到半夜，三婶家的大公鸡三更边打鸣等等，听着两个小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牛三爷始终只会憨憨傻笑。

    翻过几道山口，几人就来到岩冲冲了，这里的青草确实比其他地方长得茂盛，三头牛就像是看到红烧肉一样大快朵颐起来。

    这时，太阳也照到头顶，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就是暖和，牛三爷找了一块大青石躺在上面，好不悠闲。牛亮亮也忘记了之前的胆怯，和宁无疾一会下水嬉戏，一会上树摘野果吃，当然也会给牛三爷摘一些。牛吃饱了后也没闲着，两条小黄牛在一起乱架，也不真打，就是互相用那刚长出角来的头互相顶撞，也不用力，就像小孩子闹了玩，大水牛却不屑与小牛嬉戏，自个找一片空地闭目养神。

    傍晚时分，太阳西下，牛已吃饱玩够，人的肚子却是饿了不行，虽然吃了些野果子，毕竟不如饭食顶饿。

    “咕噜、咕噜”牛亮亮的肚子也叫得不行。

    “三爷、无疾，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吧？”牛亮亮催促道。

    这时，牛三爷才慢悠悠从大青石上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看得出这一个午觉他睡得是非常满意。宁无疾也同意牛亮亮的说法，他还要回去做饭给他那酒鬼老爹吃呢，说着就准备去牵牛。

    “吼！嗷呜！”忽然一声咆哮，打破了一天的宁静。牛被吓得四处乱窜，牛亮亮被吓得直接一踉跄坐在地上，牵牛的绳子都忘记拉，宁无疾却紧紧拉着牛绳被往前拖着跑。

    “站住，别跑！”宁无疾边跑边大声呼喊，最后也没拉住牛，只得放手，否则必被牛拖倒不可。

    “无疾！有老虎！快救我！”牛亮亮大喊，眼泪都流出来了。

    宁无疾一转身，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站在离牛亮亮不足10米的地方，正龇牙利嘴的看着牛亮亮，就像看到一块鲜肉一样，口水都流出来了。牛亮亮被吓得两腿发软，不断往后退。

    “妈的，这山真的有老虎！牛三爷！”宁无疾大喊牛三爷，却找不到人？殊不知牛三爷不知何时也跳上水牛背扬长而去。

    “比我们还胆小？”宁无疾无奈。

    眼看老虎在一步步逼近牛亮亮，宁无疾无计可施，急得不行，自己跑吧，又不忍心看着牛亮亮成为老虎的嘴中肉，不跑吧，自己肯定斗不过老虎。

    但老虎却不给他多思考的时间，直接一跃而起，牛亮亮当场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