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决断
秦冉神情微微变化，听出了裘书云言语之中的严肃，心知对方并没有开玩笑，更加听出了其心中担忧。
强如玄雷帮帮主，今日居然特意来寻自己算卦，可见裘书云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极为不安，这才想要做些什么。
若非如此，断然不会刻意上门。
或许是知道，此事太过于重要，不可妄言，所以裘书云很快又露出了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柔声道：“兹事重大，非比寻常，倘若秦执事难以堪破天机，那便当我没有说吧。”
“我试试吧。”
秦冉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光只是为裘书云卜算，为玄雷帮卜算，更是为自己卜算。
因为碧霄仙宗本来就是他最初的目标，玄雷帮的安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了碧霄仙宗的安危。
何况他如今本身就是玄雷帮的弟子之一，更是息息相关。
“有劳秦执事了。”
裘书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她更加想要听见秦冉的答案，低声道。
秦冉闭上双眸，掀开了银色古书。
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掀开银色古书，便看到了其上有一串古老字符，心中不由波动，方才识海深处没有任何波动，意味着天命录早已完成了卜算，而非是刚才。
【大凶。】
【战火连绵，世人受难。】
天命录的描述简短而不简单，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示了一部分未来。
“战火连绵，世人受难……”
秦冉心底默念，不由神色沉重，握紧拳头，光是看天命录的这一句提醒，便知道血衣门此次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久之后的将来，血衣门肯定会直接发动总攻，届时战火连绵不知道多远，战火之下又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
而且天命录早在之前便完成了卜算，多半是他专心修炼之时，自动卜算而出。
根据此前的种种经验来看，天命录有时会在遇到一些重要事情的时候，不必秦冉特意查看，也会自动开始卜算，像是龙山县墓穴、青石古村之事便是如此，如今也是一样。
这次的卜算，乃是于他而言。
“又是大凶么……”
秦冉逐渐反应过来，不由无奈一笑，还真是多灾多难，刚刚帮雷从海等人解决了一次大凶，这么快又来了一次大凶。
看来此战役远比想象之中还要危险，无怪乎玄雷帮帮主都寄希望于这些本来不相信的事情。
想来也是，血衣门不是傻子，既然想对碧霄仙宗出手，那便肯定是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确保能拿下碧霄仙宗，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除非碧霄仙宗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否则血衣门的胜算确实大了很多，根据卦象来看，碧霄仙宗的实力多半不如血衣门。
愁云弥天，不可轻易应对啊。
“秦执事，怎么样？”
裘书云看到秦冉卜算完毕，忍不住问道。
她其实不太相信秦冉的卜算之术，即便一些小的事情秦冉可以预测，像是这般两大仙宗交手的大事，怎么可能卜算？
若非是心中实在紧张，再加上雷从海屡次说秦冉的卜算很准，想着可以试一试，裘书云来都不会来。
然而看到秦冉沉重的面色，她的心情也莫名跟着紧张了起来。
好似这一次卜算，决定了玄雷帮的命运。
“我很想告诉帮主一个好消息，只可惜这个卦象实在称不上好，几乎可以说是十死无生……血衣门的胜算大上很多。”
秦冉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真相。
“果然如此么……”
裘书云愣了片刻，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血衣门不会胡乱出手的简单道理，否则也不会如此担心，如今听到秦冉给出的答案，反倒有种莫名的舒心。
至少可以确定，此战极为艰难。
“帮主不必太过担心，秦某或许不太敢直接保证，但是秦某一定会尽力修改卦象，至少会让局面变得好上一些，不会太过凶险。”
秦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出声安慰。
他很清楚裘书云这些强者才是此战的关键，倘若裘书云都失去了战意，此战才是真的没有了取胜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就放心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裘书云的面色没有太慌乱。
这个结果，本就在裘书云的意料之内。
裘书云没有相信秦冉的话语，像是这种两大仙宗交手之大事，秦冉有能力卜算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改命？
她摇头笑道：“秦执事尽力便是，不必太过在意，此战我也会尽力而为，看来血衣门此次确实是来势汹汹，我反倒可以安然应对了，有劳秦执事卜算，我先告辞了。”
“帮主慢走。”
“是了，秦执事可要留下来？”
临行之时，裘书云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般，回头看向秦冉，笑道：“秦执事加入我们玄雷帮不久，又只是一个挂名执事，如今恰逢多事之秋，若是想要安全的话，我想秦执事还是离开比较好，我一定不会责怪。”
这番话是裘书云的真情实感，她对秦冉这个人有几分好感，再加上凭借秦冉的修为无法影响大局，自然不希望秦冉白白死去。
秦冉却是摇头一笑，毫不迟疑道：“秦某一定会留下来，同进同退。尽管秦某无意一直留在帮中修炼，然而雷兄也好，玄雷帮也好，助我良多，我秦冉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玄雷帮活，那我就活，玄雷帮若亡，那我便亡。”
裘书云深深地看了秦冉一眼，没有看出任何弄虚作假的样子，不由露出一抹欣赏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声音才缓缓传来。
“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
“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
秦冉复述了一句，眼神愈发坚定。
他的确没有任何退却之心，倒也不单纯只是为了与玄雷帮同生共死。毕竟他与玄雷帮更多是互相帮助的关系，危及性命的时刻，直接离开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之所以决定留下来，更加因为有苏玄棠的这个致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