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代价，毒妇
雪停了，一幅白银画卷也就此污浊。
老杨的仇报了，老王的眉宇间愁容更甚。
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百两，离转正的日子感觉越来越远了。
昨夜，一件大事发生。
封柏归来，首次展示绝世刀法，砍伤了天下会不少帮众，自己也被打断了手脚，关进了牢房之中。
不要说帮会不讲规矩，在姑苏城，官府就是最大的规矩。
昨夜，萧四娘彻夜未归。
昨夜，鹦鹉挣断了锁链。
昨夜，林寒呼呼大睡。
老管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得这个冬天怕是难熬过去。
但，他依旧为了封柏东奔西跑，自己那几文抓药钱也进了牢头的手里。
“滚滚滚…”
老管家被推倒在雪地上，挣扎了半天却站不起来。
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拉扯起来。
“是你啊。”
老管家那明亮的双眸也混浊了。
他认得林寒，一个说书的瘸子，但在他那双看透了人情世故的眼睛中，知道他非是一般人。
“封家的脊梁断了。”
老管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是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从封柏主动在赌坊要回那五百两银子的一刻，他的脊梁就已经断了。
……
迎风客栈，五层楼。
这里住一晚很不便宜，基本上迎接的都是过往的富商或是夜宿的官差。
封柏带回来的女人就住在这里，一个妖娆如蛇蝎的毒妇。
“砰砰砰…”
女人打开房门，迎入一个瘸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谁会想到，堂堂兵器谱青俊第三十七名，追魂枪竟然会是个说书的。”
林寒走进屋里，他的鞋履沾染了泥雪。
嗅了嗅，除了女人的味道，还有一股奇特的异香。
“封柏被人打断手脚，现在在牢房里关着。“林寒说道。
女人嘴角轻笑一声，“那与我有何关系？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
林寒点点头，“这本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江湖神仙眷侣不过是一场梦。”
“你的胡茬可真是又硬又扎人呢。”
女人一只手拂过林寒的下颌，呵呵一笑说道。
……
牢房，重新做人的地方。
林寒和老管家一同出现，钱是老管家打点的，他也放弃了自己的脊梁。
封少武这个小厮羞辱了老管家，辱骂了封柏，也给了些银子。
“公子。”
老管家轻声呼唤。
封柏断了手脚，整个人像是一摊烂泥一样，浑身臭味儿，软趴趴的躺在柴草上。
双目无神，看着屋顶，时不时的笑一下，哭一下。
“李伯，你来了。”
“公子，你要振作起来，封家还要靠你延续香火呢。”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住木栏，眼中无泪，都是自责。
“我这生不如死的样子，还活着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封柏情绪已如死灰。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林寒受了老管家的重托，也不愿见封柏如此没落。
“对了…她…怎样了？”
封柏想起了自己的美人，那个掏干了他心肺，挖空了他侠义，折断了他脊梁的女人。
“她？公子…她是个蛇蝎美人啊，你怎么还在想她？”老管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木栏上。
“彩云明月清风酒，仗剑天涯美人伴，这不就是江湖吗？”封柏的理想一直如此。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他可是死刑犯，别让我难做，有泪留到明天，午时三刻斩首。”
牢头过来赶人了，也下了最后通牒。
林寒与老管家走出牢狱，他的身子愈加颤抖了，与林寒分开，他走向了一条死路。
夜深了，牢头端来一碗干饭，一碟鸡肉，一碗酒。
“来，吃顿好的，明天准备上路。”
封柏饿坏了，他风餐露宿，并没有多少肉吃，进了牢房更是没见过荤腥。
扭动着身子，像一条赖皮虫，张开了嘴，满脸油渍，吞下一口，腹中痛如刀绞。
“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从封柏口中传出，随即是两行热泪，咸咸的。
“这就是代价吗？”
少时丧父，承接万贯家财，他挥霍无度，家产被夺，朋友散尽，闯荡江湖，他自不量力，招惹到蛇蝎毒妇，此刻终是交出了自己的小命。
……
冷风吹，菜市口没有几个人来观赏这血淋淋的一幕。
老管家没来，他已经先一步离封柏而去。
昨夜，冻死在天下会分坛门口，他是跪着的。
“瘸子！”
封柏跪在断头台，眼神看到了林寒。
“李伯在哪里！”他大声喊道。
“死了。”
林寒轻轻说道。
“她在哪里？”封柏又喊道。
林寒摇摇头，没有回应。
“帮我报仇！”
封柏绝望的大声怒吼。
向谁复仇？
他的仇人在哪里？
刀落，头断。
林寒转身离开。
【叮！】
【触发紫色任务：为封柏复仇，封柏身负血海深仇，霜寒宝刀一生有敌，斩杀赤火神剑传人。】
【任务奖励：进阶罗家枪法，五虎断魂枪（紫）】
【任务评价：凶险】
【任务要求：找到赤火神剑传人，正面击杀】
【时限：一年】
【任务失败：抹杀】
林寒的身子顿了顿，随即消失在街巷口。
药铺子，很久未来了。
久违的老掌柜和小伙计，还有那最不想见的影子。
烛光下，一口烟圈吐出，化作剑，化作枪，化作满屋的烟雾。
“贵客有何事？”影子问。
“算命。”林寒说道。
“那你走错了屋，天香坊的老王是个算命先生，你问他就成。”
影子磕了磕腰杆，竟然不再抽了。
“我要知道霜寒宝刀和赤火神剑的事。”林寒道。
影子直了直身子，“刚刚那几句也算问诊金。”
“好。”
林寒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影子出奇的没有伸手，而是咳了两声，“不够。”
林寒又拿出一张千两银票。
“还是不够。”影子说。
“你要多少？”林寒停下手，问道。
“此事干系重大，需要一万两银票。”影子说。
林寒不动声色的将桌上银票收起来，探手入怀，摸出两张万两银票。
“说的精彩点。”
银票放在桌上，烟杆压住它，拉回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