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送仙典仪」
派蒙重复着公子口中的几个关键词，脸上表露出的神情很是奇怪。
“道上人士……阴影……送人「往生」……哇！难道说，「往生堂」这个组织，是……”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派蒙想歪了，但钟离却是用沉稳的声音肯定道：
“没错，正如你所猜测。”
“呀——！”派蒙像是吓了一跳，具体表现就是飞得更高更靠后了一点。
这时钟离才把后面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往生堂」是执掌葬仪的组织，旨在送人安心往生。”
“咦。”派蒙收起了原先的表情，连音调也降了下来，不复先前害怕中带着兴奋的语气。
派蒙本来怀疑钟离是故意误导她，但看后者那一本正经又无表情的脸庞，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哈哈，难道是把钟离先生误认为杀手了？”
一旁达达利亚不由得大笑起来。
“愚人众的朋友里确实有很多杀手，但「往生堂」并不是做这一行的……起码明面上不是。”
“明面上……”荧看着公子，不解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
“毕竟还是「道上人士」嘛，这就不能细说了。总之，我带你们来认识钟离，是因为……”
公子适时停了下来，这时候就该是钟离先生展现能力获取旅者信任的时候了。
“因为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钟离自然明白，十分自然地把话头接过。
“什么？！”派蒙又因为钟离大吃一惊。
荧也有些许怀疑，钟离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自信能直接让她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
“哈，不必惊讶，虽然在「天权星」凝光的操纵下，岩神的仙体早已被藏匿起来……”
公子轻笑一声，让惊讶的两人稍安勿躁，自己也是确定了钟离先生并非常人才找上他的。
“但，还是先听听钟离的说法吧。”
钟离将筷子放下，看着二人认真解释道。
“岩王帝君虽是众仙之祖，但说到底也算是仙人之一。
“纵观璃月数千年的历史，仙人纷纷离去，这是不可挽回的趋势。
“因为时代变了——你在绝云间，应该也已体会到这种变迁。”
钟离说到最后刻意停顿了一下，朝荧点点头。
“不，还是有仙人愿意接近接触凡人的。”荧想到了叶云，他不就生活在璃月港中，甚至还登上了报纸。
“确实，也许你真的知道有仙人如此，甚至认识这么一位仙人……
“但你也无法否认，在璃月仙众中，这终究只是个例。”
荧点点头，确实是她想到叶云就口快了，事实确实如钟离所说。
见荧认同，钟离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仙众的时代正在远去，人的时代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往年每位仙人离去时，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
“这是璃月的传统。但这次竟连七星都无暇顾及这项传统……实在不成样子。”
荧感受到钟离的不满，不知为何，她感到些许压抑，连忙替七星找补。
“毕竟是「谋杀神明的奇案」……”
派蒙也出口附和。
“是啊，真正的凶手都没抓到呢。”
钟离摇摇头。
“谋杀神明的奇案……
“「往生堂」不关心这种事。「往生堂」关心的是，请仙典仪如此隆重，送仙的仪式就没人管了吗？”
前面铺垫许久，钟离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旅者，我从「公子」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既然你与风神有些交情……
“那么，可否考虑一下与我一起，筹备一场送别岩神的仪式？”
显然他并不认为荧会拒绝，说完后就老神在在地喝起茶来。
“要接受邀请，也不是不行……”
荧心中或许还留存些许犹豫，但公子轻快的声音打碎了那丝疑虑。
“明智之选。”
公子将尝试了好久都不受控制在手中歪来扭去的筷子放回盘中。
“「天权」凝光……她正在阻止任何人瞻仰帝君的仙体。所以，如果你想达成寻访七神的目标……
“就只剩这样一条渠道了。”
钟离也继续劝说道：“正是如此。
“唯有参与「送仙典仪」，你才能再次得见岩神之躯。”
“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荧无奈摆手。
这两人都开始一唱一和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得选吗？
“嗯，若你答允，就跟我来吧。详细的情况，我们路上再说。”
钟离吃饱喝足，走出了琉璃亭，给荧和公子留下独处的空间。
“好了，我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样，这结果还不错吧？”
公子笑嘻嘻地想同荧邀功，后者却在意到了某一处细节。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寻访七神？”
“啊？原来是疑惑这个吗？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愚人众」本来就拥有不弱的情报网，何况你们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我说过的，我对听闻过你们在蒙德的所作所为，自然也知道这个你们根本没打算隐藏的……目的。”
“那好吧，我相信你。”
“感谢你的信任。你们要走的话就走吧，不用管我。
“我也许会在这里再喝几杯……顺便熟悉一下「筷子」的用法。”
先前是荧过于疑心了，毕竟此世的神明带走了她的兄长，对于不了解提瓦特的她来说，再为谨慎也不为过。
但现在来看，以「愚人众」的情报能力，公子能知道这些并不让人意外。
让人意外的反而是他到底知道多少，难道真的只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多吗？
她想到了当初公子的反应，对于“叶云”这个名字甚至报纸上叶云这个人。
他从头到尾那种神情不似作假，他真的不认识叶云。
难道公子说的同「女士」不对付的说法是真的，执行官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糟糕到在情报的互通上有所隐瞒？
走出琉璃亭的一时间，荧脑海闪过许多念头。
……
“不曾想叶云先生今日会来访，怠慢了礼数，还请叶云阁下多多担待。”
凝光乐呵呵地看着来人，吩咐立侍一旁的百闻沏茶。
“凝光小姐说笑了，本就是在下冒昧来访，两手空空就来了凝光小姐这行宫，礼数不周还望见谅啊。”
“好了，叶云先生，让我们省去这些弯弯绕绕，不妨说说，你找我何事啊。”
叶云接过茶水。
“群玉阁上的茶水可比我家里收藏的好不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凝光小姐的情报网，我想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那位旅行者明日就会到访群玉阁，凝光小姐不妨少一分利用，多一份对她的信任。”
凝光用手中的烟杆在石桌上敲了敲，沉默了良久。
“我明白了，我会对那位旅行者抱有对您同等的信任……
“还有，既然叶云先生喜欢，离开时就带些茶叶走吧。”
“那太好了。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吧。”
叶云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百无禁忌箓」，轻轻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