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出国
云翰台上是正沉浸在戏曲中的璃月名角——云堇，云先生。此时虽是早晨，但台下依旧座无虚席，满是听得入神的观众。
可是，在台下前排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个异类。那是在场人中唯二的一名青年，本是俊秀的面庞却因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而显得有几分邋遢，嘴巴一张一合，似已在睡梦中游历了许久。
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本书名极长的小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显得突兀不已。
直到一曲唱罢，他身旁那在场的另一名青年男子轻轻推了推其肩膀，才悠悠醒来。
“在他人登台演出时于台下呼呼大睡，可不是什么礼貌之举。”男子金色的瞳孔如琥珀一般，直直地注视着他。
“啊嗯~抱歉，没想到我也有如此疲惫不堪的时候。明明只是前半夜赶了一下稿子……哦对，后半夜出门取材去了。”叶云一开口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先是对上了那双满是威严的深邃眼眸，又心虚一般将目光移向尚在台上的佳人，打着哈哈掩饰自身的尴尬，“嗯，未曾想竟一时不察放松了心神。不过，小云堇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哈哈！”
突然，他回过神来，心生疑问随即转过头问道:“你既然发现我睡着了，为何不第一时间叫醒我？”
名为钟离的男子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置于嘴边，小酌一口，整套动作古朴自然。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一则观你疲惫不已，若此时扰人清梦，实在不妥；二则戏曲已入佳境，唯恐此处动静搅了在座各位的兴致。”
叶云听此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对钟离所说的第一点嗤之以鼻。
正在内心编排他时，钟离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老友，以你的性子来说，可不像是那种大清早的无缘无故来陪我听戏的人。说说吧，找我何事？”
见钟离主动谈起正事，叶云也一改之前懒散的姿态，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想去一趟蒙德。”
钟离放下茶杯的手一顿。
“理由。”
“还记得十几天前我和你说的事吧，风中传来的那种愤怒与痛苦的情绪。”叶云说到这，停下来看了一眼钟离，后者神色如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两天前，自由的风再次拂过蒙德的土地，但风中的愤怒与痛苦并没有停息。”
“昨天后半夜时，我在石门一带察觉到了那些老鼠的气息，赶到时却只发现了三个深渊法师，他们的谈话里提到了东风之龙，还有奥赛尔。”当提到奥赛尔时，叶云细心之下发现了钟离眼中一瞬即逝的波动。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第二次在璃月境内发现深渊的行动了，他们在试探，或许他们已经有意将手伸到璃月来了。若这次蒙德事件的背后真的有他们的影子，我有必要去一趟蒙德探清敌情，就当是未雨绸缪了。”
“这样么……叶云，你已经多久没有出过璃月境内了？”钟离轻语一声，沉吟许久方才问道。
“五百年了，自五百年前坎瑞亚归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
“你真的想好了吗，重新暴露在其余六国的视野中。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名为弗法的那个那个神明早已死去。更何况，天上的那位并没有真正死去。”钟离再度拿起了茶杯，却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唉，若你想去，这次我便不拦你了。记得回来。”
叶云默然起身，哪曾想一步刚迈出，便感受到了衣角上传来的拉力，回身看去，只见钟离一手拽着他的衣服，一手指了指桌子与桌子上的茶水，一脸淡然。
叶云只觉拳头一硬，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愈发欠揍起来。
“身为摩拉克斯却没有摩拉，这合理吗？”他很想大声斥责钟离，好在最后以自己强大的意志力遏制了心中滋生的种种恶念。
愤愤地丢下一大袋摩拉，也懒得去深究袋子里还剩多少了。总之在自己离去的时日里，钟离即使顿顿上新月轩琉璃亭也是足够的。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去购置一些奇怪的古玩。
叶云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他在吃虎岩一带新购置的房产，而是先去了一趟往生堂。本想同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道别，免得她又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推销好点子，而满璃月找自己商讨。
可惜不凑巧，胡桃一大早便出门了，此时并不在往生堂内。
叶云没见到人，只好同门口的仪倌知会一声，随即向万民堂进发。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旁的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这一派繁荣的景象也让叶云刚刚因钟离生起的那一丝不快如烟般消散，变得有些心喜，却是对此次蒙德之行更生迫切之感了。
临近正午，此时的万民堂中食客摩肩接踵，有不少人甚至因没有位置而站着。这种情况在香菱掌勺时尤为常见。
因为里面人实在太多，叶云便没有挤进去，恰逢香菱从后厨端菜出来，于是远远的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香菱见叶云来了，不由眼睛一亮，给邻桌把菜上齐后，便一路小跑到叶云跟前，身后还跟着一只棕色的小熊。而此时的小熊，应是感受到了熟悉亲切的气息，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跳着挥舞手臂，显得开心不已。
“云大哥，你来了！”少女的声音如同清晨山间枝头喜鹊的啼鸣，欢快且充满朝气。
但当她瞥见脚边同样欢快不已的小家伙时，原本青春洋溢的女孩却是突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对不起，云大哥，我还是没能守护好你的午饭，明明只是端个菜的功夫……”香菱说着便低下了头，正好看到仍在嬉皮笑脸看着她的锅巴，一来气便忍不住踢了一脚，后者坐在地上摸着头，看着自己的厨子有些疑惑。
“啊？哦……没事的，锅巴想吃就让他吃，就当我请他吃了，你也不用太在意的。”叶云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香菱突然情绪低落，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不行，就算云大哥你不在意，锅巴这种偷吃客人饭菜的行为也是不对的，是我没有看管好锅巴，我应该为此负责。我现在就去给你补做一份，不会要很久的。”香菱说完便冲进了厨房，让叶云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叶云无奈地笑了笑，蹲下身来，对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锅巴施展了摸头杀，颇有些怀念地说：“果然还是你的头摸着最舒服了。当初每次众仙聚餐时，你也总是对我手中的食物情有独钟，没想到，这个习惯以这种方式保留到了现在吗？”
“卢卢，卢卢啦……”锅巴不明所以，当叶云把手拿开后，便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后厨。
锅巴离开后，叶云闲得没事干，索性观察起店里的客人来。一眼望去，他竟还真的看见两个熟人。趁着此时离开的人不少，他毫不费力便来到了二人桌前。
“两位，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重云此时含着冰棍向他点头，倒是行秋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一抹坏笑。
“一切安好，只是听闻万文集舍那边收到了不少厚礼，皆是读者送来慰问某位偶感风寒，身体抱恙的作者的。”行秋笑着指了指自己手中与叶云一般无二的书籍，意有所指地说道。
“枕玉老师如今竟还有闲情雅致调侃起在下来了，想必新书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叶云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缓缓推到行秋面前，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后者。
行秋笑容一滞，翻开面前的书看到中间挖空的地方堆满了稿纸后，神色又难看了几分，但随后又是因为终于能看到后续剧情而变得兴奋激动起来，最后只能是对着叶云连连苦笑不再言语。
叶云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不再挖苦行秋，自己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了行秋，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希望他的新作能在璃月火起来吧。
他与行秋都默契地帮对方隐藏着作家的身份，行秋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他，也是怕遇到疯狂的读者，咳咳……
“重云，你呢？纯阳之体掌控得如何了？”叶云看向重云。
“劳您费心了，自从听取您‘堵不如疏’的建议后，我已经能够初步控制它了。”重云听得叶云询问，身体不由坐正，像是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的学生，语气颇为尊敬。
看到重云吃了一口没放辣椒的热食后，仅仅只是脸有些发红，并无异常后，叶云微微点头，但心中却是又有些无奈。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对自己太过于恭敬了。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那个方士呢，让自己在方士家族中留下了画像。可谁又能想到那个方士画符画的歪七扭八，结果画技如此高超，自己绝对是被坑了啊。
叶云这么想着，却是听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去，香菱已经从后厨出来了。
同这二人别过，叶云迎上了香菱，从她手中接过已经打包好了的饭菜。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香菱连连摆手，小脸因激动显得红扑扑的，“反倒是让你等了这么久。”
香菱说完蹲下身去，双手捧住锅巴的大脸，使劲揉了揉：“坏锅巴，以后不许再偷吃了，知道吗？”
“卢，卢卢……”
“唉，就当你答应了吧。”
叶云看到这一幕心中欣慰不已，老友为璃月付出了如此之多，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老友能继续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吧。璃月不再需要马科修斯了，所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便好。
心里这样想着，叶云也没忘对还在逗弄锅巴的香菱说道：“我打算去一趟蒙德，这一段时间就不用为我准备午饭了。”
“诶？之前好像从没见过你出这么远的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只是好奇，不能说也没关系的。”香菱站起身来，将锅巴抱在胸前问道。
“嗯……也说不上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听说蒙德最近在闹龙灾，起了点兴趣，想要去看一看，就当是为小说取材了。”叶云为了避免太多麻烦，本来是想将作家身份瞒着所有人的，可偏偏一次吃饭不小心被香菱看到了手稿，如今正好能以此为理由。
“哦，这样啊！”香菱点点头表示了解，旋即又一脸兴奋地说，“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很好奇龙肉能不能做成料理？味道怎么样？”
“额……这怕是不妥，此去或有风险，我无法保障你的安全。”叶云面露难色，开口便想拒绝，下一秒话音刚落，便觉额头一股温热传来。
香菱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有点冰啊，这也没发烧啊。”
被放在地上的锅巴又被香菱赶到一边玩去：“我好歹也是仙人弟子，神之眼持有者，怎么着也比你这文弱作家强得多吧，不应该是我跟着去保护你么。”
叶云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给自己挖了个坑，不禁扶额解释道：“咳咳，其实我也有神之眼，只是一直没有佩戴在身上罢了，没准我确实要比你强，对吧。”
叶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可不是什么说谎时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单纯的鼻子一痒，哈欠又恰好卡在欲出不出的地步，有些许难受罢了。
香菱突然把脸凑了上来，直直地盯着叶云的双眼：“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毕竟这种事情也做不得假的，对吧！还有啊，先不提你能不能搞到龙肉，就算你弄到了，那也不能作为食材使用的，毕竟你也没有听说过用龙肉做的菜，对吧！”
叶云见她内心已经有些动摇，连忙劝说道。他这也不算骗人，毕竟特瓦林作为风元素龙王，由纯粹的风元素构成，一身血肉均充斥着精纯的风元素力，即使是神之眼拥有者，若没有足够强劲的体魄，怕是一口下去便是爆体而亡的结局。
“哦，那好吧。”香菱兴致顿时没了一半，道了一声注意安全后，便被卯师傅唤回了后厨。
叶云又忍不住摸了摸锅巴毛茸茸的头，作为道别礼，这才提着东西朝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