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意难违
陆异送走沐柔九，心中那叫一个痛，好不容易开个张，你说说我这都是啥记性啊！
单手撑在门框上，看着在公路上远去的那辆机车，久久不肯挪开眼。
自嘲一笑。
“奥悔道：亏了，也忘记问问她能不能给个编外人员职位交五险一金了！”
“话说回来，只是单纯的臆想而已，就算福利待遇再好，陆异也不想主动去卷入那充满危险未知的鬼怪世界。”
“罗经仪能在芸芸众生中选中自己，可能这是经仪这辈子做得最差的决定，就连安凝怨戾气息化去之后开启的【十大天干之怪力乱神，神之五】陆异也只是在脑海中瞄了一眼就退出识海了”。
“好好努力挣钱活着不好吗”？
“救世主就差我这么一个普通群众”？
“再说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主动掺和那些事情呢”？
“他摇了摇头，转身进门上楼去”。
“这锅，是该要换了”！
“提着锅儿下楼来到大厅里，险些被吓了一跳”！
“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在桌上面桶旁围着两死鬼”。
“阴气森森的”。
“上吊大姐直接隔着面桶把脑袋伸在上面不停嗅着，然后抬起头来，双眼无神的喃呢着：”！
“没了，全没了”。
“什么没了”？
“活着的意义”！
“说鬼话”。
“铁锈味没有了……”！
“？？？？？？”
“陆异看着自己手中的铁锅，往前递了一下，本来上面还有点铁锈的，但刚来客人烧了两桶面，就没了，不嫌弃的话，要不你拿这个再闻闻”？
“原本铁锅是放在二楼厨房里没人动的，但沐柔九来前陆异上去随便搞了一下卫生，看这锅勉强还能用用，就把上面的铁锈给清理了一下。”
刚刚上面最后残留的铁锈味也被他招待沐柔九的时候，全烧面桶里去了，这两孤魂野鬼好像从不敢轻易离开这个客栈，平时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聚在一起闻铁锈味。
“怪不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感觉这锅都这么锈了，还没人把它扔掉”。
“现在最大的乐趣没有了，两女鬼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异”！
房梁上开始有鬼挂着脖子在荡来荡去。
滴嗒，滴嗒！
二楼厨房又传来漏水的声音。
“陆异知道，这两鬼又开始作妖了”。
不解问道，你两咋一个喜欢闻铁锈，一个喜欢看一个闻铁锈？
“吊姐用脖子荡着秋千，开口回答道：”
“我小时候家里穷，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一把木门上的铁锁，但每到下雨天，它就会生锈，所以我每天上山拾柴火卖，就是为了早日能再给家里面备件贵重的大件铁器。”
“可我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都攒不够钱”。
“而每到下雨天的时候，我总是会抱着铁锁对它说”！
“求求你别再锈了”。
“后来我出意外而死，自从变鬼后，我就非常喜欢闻铁锈味，咱们客栈里面本来就没什么大件铁器，只有这么一口铁锈锅，还是我珍藏了很多年才会变得如此破锈，但谁知道你那根筋搭错了，糊里糊涂的把我心爱之物给洗了”！
“陆异揉了揉眉心，打住，打住，你也别再锈了”。
“午后我去一趟农贸市场，我买，买还不行吗”！
“说完，提着破锅扔进了垃圾桶里”。
……………………
陆异刚来信州没多久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农贸市场。
占地很大，热闹非凡，外边马路上赶急送货的三轮车师傅们一个个巴不得开出赛车的感觉！
“市场内，分为蔬菜区，水果区，家禽肉类，海鲜冻货，日用百货，调料，干货，土特产，厨房用品，二手小市场等等一系列，星罗棋布，那是叫一个应有尽有”。
“陆异在二手市场内买了一个比客栈扔掉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铁锈锅，也买了一个正常的小号锅子”。
“离开的时候，看见边上有家生鲜超市”。
超市外边全是一些摆地摊的大爷大奶，卖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啥都有。
“陆异刚走过去寻思着自己要不买点肉加加餐，前面突然有一个人拦住了他，是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家，笑呵呵道：”。
“小伙子，要不要买点调料香料之类的，自家秘制的配方，不管你做什么菜都加点，很是提香有食欲。来，要不看看”？
“陆异看到老人身后的地摊上摆放着几个乌漆嘛黑的瓶瓶罐罐，一看就是卫生许可不过关”！
“摇着头，婉拒道：”！
“谢谢了您呢，大爷，但我年纪轻轻的，吃嘛嘛香，胃口也算还好，就不用加些特别的香料来提升自己的食欲了”。
“老人遗憾的回到了地摊边上坐下”。
“陆异找到肉摊，仔细挑着猪肉，恰好一个男人刚好经过，他有些急促，一个没留神，被路上蹦出来的石块拌了一下，手中提着的物品直接洒满在地，陆异蹲下同他一起捡拾起来，看到的都是一些肥肉，冷冻牛羊大骨一类的大荤，而身前男人却偏偏是个身子单精薄弱的”。
“男子连声直谢，提起东西，心里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赶路似的往前小跑”。
“路过老人的地摊前时，也被他给拦下来了，又在推销着他那独门秘方，能够健谓消食的调味香料”。
“身旁肉摊老板叼着根烟，随手递了支给陆异，看了前面两人一眼，开着口道：”
“又是那姓高的老弟儿，不过真别说，他还真挺需要那玩意的，那乌漆嘛黑的鬼玩意搞不好还真能有点用处”。
“有用”？
“那玩意和黑暗料理一样，人真能吃”？
“肉店老板一边看着陆异，一边剁分着肉，屠刀一提，被分解下来的猪肉直接抛空挂在了棚顶下方的铁勾上”。
再开口道：能啊，有啥不能吃的，做吃播的，不就得胃口好，啥都敢吃，万一真就有用呢！
“陆异听他这么一说，到是来了点好奇之意”。
“诧异着，吃播？”
“可我看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能吃的啊”？
“老板烟灰正刚好掉落肉上，他随手一翻，烟灰原封不动的震落在地。”
“好家伙，属熟能生巧是不”！
老板掐灭烟头，道：
“吃！那是肯定不能吃，我一个人都能顶他三个人的饭量，可有啥办法，家里儿子生了病，要花一大笔钱，老婆也嫌他压力太大，跟人跑了”。
“他一个人都快掰成四个人用了，白天上班，晚上接儿子回家安顿好，还得出来开几个小时的开车，晚上十来点的时候，又要来市场里下大包，忙到凌晨进家门，又还要再做一两个小时的吃播”。
“要我说来，他这就是在作践自己。”
“可有什么办法呢”！
“穷这个字，人这辈子啊，只要还是个底层群众，都没任何法子。这病吧，要么就把良心喂给狗，但狗或许也瞧不上你这几两烂肉，要么，就没法治”。
“所以你说这人啊，辛苦勤劳一辈子，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图什么”？
“来，你的扇子骨肉”！
“老板把肉递给陆异，陆异伸手接了过来，刚好看见老人把自己的香料递在了姓高男子的手里，他伸手接过香料，看了看时间，转身急急忙忙的走了，约莫可能是该接孩子放学了。”
“陆异感慨着，这人啊，活着都够苦了，但生活中却还是有道不尽的心酸苦辣迎面而来，这是为什么呢？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一个目光四处张望的男人和他撞了下肩膀。
“那是一个模样斯文的男人，皮肤苍白细腻，眼眶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连连开口道歉，陆异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不用这么紧张在意”。
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急步而去。
“梅办法急急忙忙的往前走”！
“他刚从信州总局出来没多久，游离之间来到了此地”。
“一般的阴阳眼，看的是鬼体，外披人皮，普通道士都不能看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何况只是个警察”！
“他那双眼睛不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身上扫视着”。
“欣赏着一张张皮囊”。
老的不行，雨打风吹几十载，太破旧了。
男的不行，太脏粗了。
女的，大部分的更不行！
“年纪轻轻的就用这样那样的化妆品，时不时的还要缝缝补补来上几刀，原本一张张上好的皮子都被她们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不行，那个没用，不行不行都不行啊”！
“梅办法身体里面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燎，他感觉自己像是饿了十几天，却一直找不到什么可口的饭菜菜，内心逐渐焦灼难耐”。
来不及了。
这张皮，这张皮就快开裂腐烂了。
我得赶紧找些好材料，修一些，补一补。
然后他如饿狼般一样快速搜寻着自己的目标和猎物。
突然间，他找到了。
很完美的材料。
还没来得及经历风吹雨打，没有破旧之色，很新鲜。
也没有完全发育张开，不会像大部分男人那么脏粗。
更还没来得及缝缝补补。
“高老师再见”。
“小朋友们再见，下学路上要注意安全哟，回到家里要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话，老师留下的课后小作业要用心做哟”！
“好～”。
“梅办法看着自己挑选中的目标群体，脸上露出了很满意的神情，看到上面信州幼儿园几个字，整理了下衣襟，扶了扶金丝眼镜，看上去显得更加斯文温和，像是来接自己孩子归家的父亲，他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慢步向着前方的幼儿园走去”。
“那里此时还有几个，可能因为家长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暂时被拖管在这的小朋友”。
“他心里已经想迫不及待的去触摸那鲜嫩柔软的皮了”。
“轻轻将它给撕下来，再慢慢浸泡在早以备好的法咒里”。
“在温柔贴敷在自己的身上”。
“脚步突然开始加快起来”。
“只剩下一个巷口了”。
“走过去…………”
“前面巷口墙角蹲着个人，嘴里叼着根香烟，自顾自的在那吞云吐雾。”
“他没有在意，但是就在梅办法急步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蹲着的人突然站起身来，也向着他的方向迎面而来，两人擦间而过，而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人猛地一个扫堂腿，猛地快速欺身而上，再快速死死地箍住正在倒身后仰的梅办法的脖子”。
“好强横的蛮力”。
“梅办法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几步，捂着咽喉不断咳嗽。”
他的脖子至头直接被刚刚那下突如其来的箍击拉得平面笔直，小腿和头部直接变得扭曲无比。
咳嗽抬着头，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人。
他还记得眼前这个男人，这是自己刚刚在挑选材料时一个不留神撞上之人。
陆异看着巷子里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罗经仪在脑海里微微发出颤鸣声，全身上下也随之浮现出一层白青茫的护罩。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文字身影。
“怪部——鬼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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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