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确认的记忆，改变的未来
时间很快就来到正月初六的早晨。
从床上醒来的沐南心里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机感。
命运的最后通牒已经下发，接下来会如何，是否会真的如同记忆里那样的发展，沐南不得而知。
沐南心不在焉的过完一整个白天，很快夜晚降临。
漆黑如墨的夜色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布满整个苍穹。
寒风在夜色下肆意的涌动，沐南则是扶着出租屋门口的水泥栏杆怔怔出神。
刚刚父母在里屋的小厨房里大吵了一架，刚做好的饭菜被母亲一怒之下全部砸翻在地。
好不容易火气消下来之后，打算重新再准备一桌酸汤火锅。
表姐爱吃里凯酸汤。
直到这一刻。
沐南终于确认脑海中多余的记忆的真实性。
其实也确实不该抱有幻想。
他自嘲的苦笑摇头。
人无法梦到自己理解之外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就在暗示着沐南，或许应该说已经直接把结果摆在他的面前。
脑海中多出的知识，未来多年的工作经验以及各种十四岁的他从未接触过的网文类别以及内容。
这个时候的沐南刚刚开始接触网文，怎么可能会突然知道这么多还未出现的网络类别，更别提那些工作经验和陌生的高中知识。
那是根本幻想都幻想不出的东西。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或者说也不敢相信。
记忆里母亲逝去后的十五六年，他一直过的浑浑噩噩，无数次的想过在弟弟结婚后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更为无法接受的是，按照记忆里来看，原本的沐南在当初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通知妈妈，仅仅只是发了一个短信。
最后的结果是母亲并没有看到那条短信就出事了，这也让沐南在往后的日子里被愧疚感折磨拷问。
“幺儿，吃饭了。”
老妈的大嗓门从客厅传来，沐南身子微微一抖，用尽全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转身回到客厅坐下。
果不其然。
父母的争吵并没有停止。
母亲一怒之下夺门而出。
沐南并没有能力阻止父母的争吵，他们两人的积怨由来已久。
许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又或者是母亲对父亲的失望透顶。
母亲终于还是按照记忆里的轨迹，背上自己的小包包，带上手机就出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沉默下来，表姐作为许久未见的客人，左右环顾一下，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现在毕竟也只是高中生而已。
看着父亲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
沐南沉默着跟了过去。
父亲在厨房里还是犹豫了，可惜并没有犹豫多久。
布满皱纹的大手缓缓的伸向了深渊。
那是一柄水果刀。
记忆里，水果刀最终卷刃。
在母亲身上留下28个伤口，七刀的致命伤。
也许是多年压抑的恶魔在这个夜晚被释放出来。
也许是对母亲多年强势性格的不满终于爆发。
“爸爸，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
父亲的手已经几乎触碰到那柄小小的，却依旧可以取人性命的水果刀。
听到沐南的声音，父亲浑身颤抖，缓缓转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声音低沉嘶哑。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沐南神色严肃，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记忆里最恨，最终也只能尘归尘土归土的父亲。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爸爸。”
“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谈，但是如果动了这个东西就谈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沐南的突然出现吓到而导致这次的父亲更快的下定决心。
他的手突然抓住刀柄。
“你不懂，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父亲神色有些狰狞，音量也大了起来，客厅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沐南看到父亲，听着客厅的响动。
“秀花姐，不用过来，帮我看好小林别让他乱跑。”
沐南开口，客厅里的表姐有些愣神，但是沐南这低沉严肃的声音还是让她选择听从安排。
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本身就不算了解这个家。
回到客厅重新坐好，看着茫然无措的沐林以及满桌子的菜。
可惜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根本没有人会预料到，明明好像只是日常的一次争吵，最终却导致正月初六这个极好的日子被染上一层血色。
普通的家庭里这种争吵根本无法避免。
若不是有来自未来的记忆，沐南也根本无法相信，平常这个软弱，懒惰的父亲最终会做下这样的事情。
“放下这个东西，它并不能解决我们家里的问题。”
沐南声音有些喑哑，喉咙甚至感觉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干得生疼。
父亲像是一个输红眼的赌徒，瞳孔严重充血，身体微微颤抖。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解决不了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父亲眼神左右摇摆不定，只是握着东西的手紧了又紧。
“那你这样能解决什么呢？即便你真的下得去手，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小林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爸，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放下它，还可以回头。”
沐南的试图用他和沐林来让这个父亲挽回一丝理智。
按照未来的记忆来看，父亲其实也后悔今天的选择。
可惜父亲并没有未来的记忆，走进死胡同的思绪也不是这一两分钟就能走出来的。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沐南，父亲眼中狠厉之色闪过。
最终却只是狠狠的把沐南推倒在地。
“咚。”
沐南的后脑勺和地板来了一次亲密的碰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昏沉之感。
父亲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双手揣在衣服兜里，在客厅里表姐惊讶疑惑的目光中匆匆出门。
沐南很快也清醒过来，知道父亲已经出门后，甚至都没时间跟表姐安排好弟弟，匆匆扔下一句帮忙照看好沐林后，拿着自己的手机也紧跟着出门。
他不会让那个未来重现的。
表姐看着突然冷静下来的家里，把沐林抱在怀里，轻声叹息，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出门后的沐南立马给母亲打去电话。
内心焦急的期待老妈赶紧接起电话。
不过还好，铃声并没有持续多久。
手机里传来母亲轻松的声音。
“怎么了？”
“妈，你在小姨家对吧？”
老妈的声音有些诧异。
“嗯？你怎么知道？我才刚……”
沐南语调急促。
“妈，去小姨家后赶紧把门关上，不要开门，爸拿着家里的水果刀出门找你了。”
母亲有些不以为然。
窝囊了半辈子的父亲，在母亲眼里并没有那样的胆量。
“就他？我借他两个胆子……”
“妈！！”
沐南的声音已经隐隐带有一丝哭腔。
抛开那些不知所谓的记忆，他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强迫自己认为那只是一个梦。
但是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得不信。
“您就听我一次好吗？在小姨家关好门，千万千万不要出来和爸爸见面。”
听着儿子的哭腔，母亲沉默了。
“好。”
沐南听到母亲的回答，心里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之后，看着在不远处的小卖部里买了二两散酒的父亲，跑过去一把夺过装满酒液的一次性水杯。
然后紧紧拉着父亲往回走。
直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被父亲挣脱。
“你要干什么？”
“爸，是该我问你要干什么！”
父亲沉默了。
沐南心里一喜。
看来记忆里空白的那段时间父母肯定还有过争吵。
现在还有机会。
“爸你先回家，我去把我妈接回来，咱们一家人开诚布公的聊聊好吗？”
“现在，把刀给我，爸，我去接妈妈回家好吗？”
空气似乎凝固，记忆中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父亲入狱母亲离世的孤儿。
现在的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试图先走过这个时间节点，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再去聊未来的事。
许久……
还没来得及喝酒壮胆的父亲最终还是水果刀递给沐南，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你……很好。”
话到嘴边，也只剩一句，很好。
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背影萧瑟苍凉，肩膀似乎又被压弯了几分。
沐南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在叹息。
九七年之前，父母其实还算小康，家里存款都有大几万。
就是贪那口酒害得……
沐南给母亲回去电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老妈先劝回了家。
最后的结果大概还算顺利。
这件事情其实也很简单。
母亲受不了父亲窝囊，不成器，想要离婚。
父亲不愿，又没有能够留住母亲的东西。
矛盾累积之下，在这个夜晚轰然爆发。
好在脑海中多出了这些记忆，让沐南总算在开了半个上帝视角的情况下，算是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白了归根结底因为钱。
父亲已经多年没有正经工作，沐南和沐林的学费一直都是母亲在操持，随着沐南和弟弟越来越大，没读过书只能卖苦力的母亲最终也无力承担这样的压力。
贫贱夫妻百事哀，大抵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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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年，沐南利用脑海中未来学过的美甲知识，顺利的教会了老妈美甲技术以及一些运营思路，从夜市里的小摊到一个小门店到高端美容美甲店最后到在黔市有好几家连锁，同省的其他市也有数家门面。在市中心也租下一小层写字楼做美甲培训的业务。
乘着美甲兴起的浪潮，母亲的生意越做越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家里也在花果园楼盘价格不高的时候首付了几套房子。
用老妈的话来说，这是留给两个儿子结婚用的。
至于父亲，沐南也没有厚此薄彼。
他确实没有适合父亲的技术，但是父亲本身就是技术的拥有者。
只是那些年贪恋一口酒，荒废了自己的技术。
在老妈还没有通过美甲这个行业挣到钱的时候，在沐南的撺掇和监督下，支了一个卖炸土豆之类零食的小摊，为母亲创业提供了第一笔启动资金，也算是让父亲扬眉吐气了一回。
为此，那一整个寒假，沐南都陪着自己老爹出摊，风雨无阻。
额……下雨比较大的话还是不出门的……
笑哭ヾ(≧▽≦)o
往后的几年里，也许是尝试到赚钱的滋味，也许是被儿子每天监督觉得不好意思，父亲终于重拾自己的手艺，在母亲的反哺下带上小姨夫和他的工友们当上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不说赚多少，至少还算有了一个正常的工作。
因为整个团队的技术都不错，在黔市也算小有名气。
至于沐南自己。
在黔市过完那个寒假后，选择让母亲送自己回到老家沙金读书，从初三下半年开始。
他想去认识那些上辈子关系很好的朋友。
那么好的关系，那么默契的友情，他不想因为改变父母的事情就导致和这些朋友最后分道扬镳。
至于成绩，只能说比觉醒记忆之前好了一点，毕竟并没有像那些小说里那样，因为穿越或重生的原因导致灵魂比较强大什么的而拥有比较强的学习能力。
他似乎只是单纯的多了一段记忆而已。
甚至连记忆中的沧桑感都没有带出多少。
只能说之前如果高考只能考大概500多分，那现在大概可以考个650多分的样子。
算是个学霸，但又不是特别的学霸。
而这还是他勤学苦读带来的结果，不然成绩也许也就是那样。
不会有什么太离谱的提高。
现实毕竟不是小说。
他要兼顾着母亲那里的生意，尽量不要让母亲走错路，也要监督父亲工作，空闲下来难得清闲的时候，还在小说网站上断断续续更新一些当下并没有出现过的小说，为自己赚取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可惜哪怕自学了一些电脑技术，还是不懂怎么去买比特币。让父母帮忙找渠道的话估计会被他们说一顿。
虽然母亲赚钱了，也相对更潮流了许多，但是比特币这种东西他还是敬而远之。
沐南隐晦的提过，但是直接被否决了。
在母亲朴素的价值观中，努力工作来赚钱才是正道。
什么互联网比特币……不靠谱！
沐南也没办法，观念上的看法是很难被扭转的。
不过也无所谓。
靠着好几本的开山之作，沐南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也算是小有身家。
这还是他本身更新断断续续，而且文笔并没有那些大神好的缘故。
如果有大神的文笔，估计赚的会更多。
不过沐南也满足了。
他本身就很容易被满足。
钱这东西嘛，够花就行。
他没见过钱，他从来都没碰过钱。
认真脸！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这样，沐南普普通通的参加高考。
普普通通的考上一个黔市的211大学，黔州大学。
ps：慢慢更新，希望有人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