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插翅难逃
盛聪明朝老者深深一鞠躬，用手指着黄羽，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继续用方言恳求:
“拜托！救救他，他不是坏人！”
“我们都不是坏人！”
“我们是因为灾难才来到了这里！”
“无论如何，请救救他！”
这时候，一个女人领着个小女孩从土楼方向走过来，小声跟老者窃窃私语一番。
盛聪明突然心跳加快，因为前一天他在小溪边挨枪跪地那瞬间曾向土楼回望一眼，当时说话的三个女人身边多了个小女孩。
看身形，正是眼前这位小女孩。
“难道，他们其中有人能听懂我说话？”
盛聪明突然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他满眼期待的望着小女孩，重复了一遍在小溪边喊的那句方言。
然而，小女孩并没有理他，而是不停的在吃手指头。
女孩看上去也有十来岁了。
盛聪明不由得皱眉:
“怎么这么大了还吃手指？”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小女孩的头上突然长出两只犄角，如同麋鹿。
盛聪明当即傻眼，脑子里再次闪回爷爷说的话:
“上有一界，下有三界。上为天，仙人执掌；下为地，幽冥、妖、人，秩次存之。”
此时，幸存者们的关注点都在卓进和消失的钱峰身上，只有黄羽和蒋状的目光在盛聪明和老者身上。
黄羽忧心自己的生死，蒋状担忧盛聪明的安危。
正因为如此，幸存者中也只有他俩和盛聪明同时看到了小女孩头上那让人惊悚的变化。
女孩头上犄角出现的时间只有两秒，几乎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黄羽大张着嘴，恍恍然，以为自己流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而蒋状则止不住浑身颤抖，想起盛聪明说的“如果他们是人”那句话。
既然面对的是妖魔，祈求就毫无意义。
盛聪明缓慢匀速移动，以尽量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方式挪回幸存者中间。
蒋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小明，你说对了！他们不是人！我刚看到……”
“嘘！我也看到了。”
“怎么办？”
“随机应变！”
盛聪明话音刚落，站在老者身边的那位“巧克力”拍拍小女孩的头，对邻近的两个岛民低语了几句。
那两个岛民像是领了什么指令，带着那个女人和小女孩返回土楼方向。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岛民将黄羽从木筐里拖出来扔在地上。
盛聪明没看懂……这是放过黄羽了吗？
蒋状在一旁小声问道:
“有办法吗？”
盛聪明没吭声，默默回想着脑海里出现过的那个神秘声音:
“诡异之道在于邪性，妖兽之道在于无畏，人畜之道在于套路，仙家之道在于逍遥。”
蒋状以为他没听见，悄悄伸手捅了他一下:
“小明，有办法吗？”
盛聪明小幅度摇头，目光紧锁岛民们的举动。
只见那两个岛民将黄羽扔到地上后，朝卓进走了过去。
卓进跪在地上持续着他的嚎啕解释求饶。
那两个岛民二话不说，抓起他就往木筐拖。
卓进全力挣扎，但还是被塞进了木筐。
盛聪明不禁脱口而出:
“不对！上当了！”
蒋状双瞳一缩:
“怎么了？”
“对方能听懂我们的语言！”
“怎么说？”
“如此混乱的场面，单靠比划他们不可能了解黄羽是无辜的、真正搞偷袭的是卓进！”
“对哈……那他们还挺讲道理？”
“目前看来是这样。”
“讲道理就好办，起码不会滥杀无辜吧。”
“不一定。”
“嗯？”
“我也不知道……反正别用正常人类的思维去考虑他们。”
“他们这叫妖怪还是半兽人？”
“都一样，反正是异类！”
卓进在挣扎，拼命想爬出木筐，嘴里语无伦次的大喊着:
“放开我！你们想干嘛？”
“不是我干的！是那个狗日的钱峰！”
“帮我求求情啊！大家能跑出来我也是出了力的！”
幸存者中没有人吭声。
卓进的挣扎也没有成功。
混战之后，他被牢牢控制在了木筐里，身上缠满藤条，像一个即将下锅的粽子，亦或是一头待宰的猪。
四个岛民抬着卓进往土楼方向走去。
其他岛民则开始驱赶幸存者，示意他们回大棚。
盛聪明连忙招呼蒋状:
“搭把手，把黄羽抬回去。”
回到大棚，大家马上炸开了锅:
“吓死我了！”
“幸好当时没跟他们跑，要不肯定跟那个钱峰一样，把命丢在山上了！”
“前面是海，后面是山，水陆两路都不通，除非长翅膀飞走……”
“我看是插翅难逃哦！”
“这下我们死定了？”
“跟他们拼了！”
“以少胜多，胜算不大哦。”
……
众人叽叽喳喳各种讨论的同时，盛聪明和蒋状一起帮黄羽检查了伤口。
蒋状安慰道:
“还好，不怎么流血了，你别动！幸好他们只有木枪这种武器，伤的只是皮肉，换成子弹，你这两条腿就废了。”
黄羽的气色比之前看上去好了许多，双手合十对盛聪明和蒋状连声说谢谢:
“两位出手相救，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我在外面还是有点实力和关系的。”
方屹凑拢来插话道:
“你们说，他们把那个卓进抬去哪了？不会真把他宰了炖肉吃吧？”
盛聪明陷入沉思。
蒋状搂着方屹的肩耳语道:
“我说了你别怕哈……那些人不是人，是人妖！”
方屹圆睁两眼:
“啊？这里是泰国？”
“泰你个头！年纪不大，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
“你不说他们是人妖吗？”
“我说的人妖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妖！我的意思是，半人半妖。”
“哦，那我懂了，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问小明！”
盛聪明拧着眉头没吱声。
黄羽小声问道:
“你们是不是看到那个女孩……她头上……”
蒋状猛点头:
“嗯嗯！你也看到了？”
“天呐！我看到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太可怕了！看来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啊……”
黄羽说完，跟盛聪明一样拧起眉头陷入沉思。
方屹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满脸不安:
“刚才有人说了，水陆两路都不通，除非我们长翅膀……怎么办？”
蒋状摇头撇嘴:
“不知道……刚才小明说，他们可能能听懂我们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
黄羽一听，忽然两眼放光:
“真的吗？如果能沟通，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