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返祖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奇异的景象。
村外,那浑身澎湃火焰的炎鸟也是一惊,霍的起身,眼眸凌厉,有蓝焰隐现,死死地盯着石碑那里。它也知晓人类有祭灵,每次都需要祭品供养,如果今日那「祭灵」敢吞食它的孩子,那它势与那祭灵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被无数红色「相文」组成的红色神链缠绕住的两枚蛋,红光万道,符文万千,红雾氤氲,极为神异。
蛋壳上,纹路交织,斑点发光,如一颗小太阳,散发强烈的炽芒,涌现出一股澎湃的生机。不一会,纹路繁多起来,与散落的斑点连通,复杂难明,生涩难懂,且有光幕显现,让观看的众人头晕目眩,不敢继续看下去。
少顷,那两枚蛋「神化」结束,都发生了莫名的变化,纹理清晰,杂乱的斑点消失殆尽,多了几条似鸟般的深红纹路,与众不同却又情理之中。
“这两枚蛋受到了非凡的「相文」「洗礼」,生机不知比之前强盛了多少倍,上古炎雀传承下来的生命烙印也复苏了不少,天生拥有「相文」,若两枚禽卵孵化,不论是潜力还是实力都远胜于炎鸟!”李伧观察一阵,吃惊道,“这两枚蛋发生了「返祖」现象,成长起来必是雄霸一方的存在。”
石碑的一道赐予就造成了此等景象!几十年来不曾见它动弹,为何今日会降下惠泽?是它看出了那两枚蛋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别有目的?
村人们大吃一惊,随即眼神火热地看向那两枚散发璀璨光芒的禽卵,以后成长起来绝对是两头上古凶禽,且潜力无尽。
村外,浑身火麟熠熠生辉的炎鸟,站在一块巨石上,之前发生的神异现象让它难以坐住,双眼发直,眼眸冒火,它勉强看清了当时的一切变化,但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它很想立刻冲进村子里看个究竟,但碍于石碑,不敢贸然接近,只得不断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叫。
那块石壁幽光隐现,化出两道红链之后便再次黯淡,平平无奇,不再有任何动作。显然,它只是兴趣来了,随意赐下两道造化而已。
村人们深感敬畏,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祭灵苏醒,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村长,蛋还要不要送出去?”一位老人问道,村人们也有些意动,心中火热,如此神异的蛋,错过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村长眉头紧皱,沉重地说道:“不该指染的东西就不要去触碰,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前,先不论其他,就单单炎鸟,它因此堵在我们村门口,不出意外,村子必定衰败,要明事理,分深浅。”
虽然石碑很强大,但也只是被动守护村子,不允许任何生物来破坏,因为丰和村是它的地域。它这么多年来也只是防御而已,从未踏出过村子半步,更不用说主动出击了。况且那头凶禽很聪明,筑起的雏窝有几米高,它站立起来可以将村子一览无遗,绝无可能有人在它的眼皮底下偷溜出村。
仅仅是封锁村子的出路,就让他们无比煎熬,因为没有固定的食物来源,他们只能进山脉中打猎。
“是我唐突了,村长。我们还是把蛋送出吧。”那位老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竟萌生这样的愚蠢想法,老脸惭愧。村人们低下头,知晓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贪念,一时间鸦雀无声。
陆宇看着众人,心中对村长更加敬佩。
人有五毒,对不可得之物,贪欲最甚。触我者之可怜,易迷途而不知。然心境之清明,如桃潭之深幽。任尔欲之为极,我皆一语惊破。
李伧招呼几个壮汉将四枚巨蛋抬到村口,期间有两人携带「古器」,「相文」浮现,眼睛死死盯着那头凶鸟。那几个壮汉小心翼翼地将四枚禽卵放在村口草地上,而后迅速退了回去。
此时那两枚变异的禽卵炽热光芒已然收敛,不再那么炫目,但新的纹路却不曾消失,与另外两枚蛋相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同属一个品种。
炎鸟振翅,狂风大作,瞬息就扑了过来,两翅一展,护住了四枚巨蛋,而后低下头颅,仔细的看着那两枚纹路清晰且自然的蛋,一声唳叫响起,这头凶禽似乎极为兴奋,满身火麟消失不见,露出鳞下那火红而柔软的绒毛,它静静的注视着众人,眼眸精光不断闪过,又转头盯着那高耸的石碑,像是在思索般。
“炎鸟,之前是我们村孩子的不对,现在我们把蛋完整无恙地送回给你,带你孩子走吧!”李伧仰首对着凶禽高声说。
然而,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炎鸟竟用翅膀轻轻一推,将四枚巨蛋全部送进了村里面,巨蛋咕噜咕噜的滚向石碑那里。
“这是啥子意思,凶鸟不要孩子了?送给我们了?”众人对炎鸟的行为疑惑不已,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炎鸟亲眼目睹了一场神迹,亲身感受到了它两个孩子返祖迹象,生机盎然,更是天生拥有几枚「相文」,断定将来孩子的成就远超于它,所以想将自己的孩子们都交给「祭灵」,让我们饲养。”村长一阵思索过后,有些了然,而后抚须缓缓说。
“一只凶鸟竟有如此智慧,真是平生未见。”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你们对上古遗种的见解太过疏浅,每一头上古遗种都有真骨,印刻着种族「相文」,而且上古遗种与普通生物最大的差别就是,开出了自己的灵智,其智慧并不比我们人类差之几许。”李伧解释道。
越是强大的生物,其智慧越高,传闻有些洪荒遗种比人族都要聪明许多,前十的种族排名为何能一直不变?只是靠蛮力吗?
李伧勾勒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灵文,这是一个宝术,名为“灵语”,是万族相互沟通的手段,炎鸟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阻止。不多时,灵文撰写完毕,他大声询问:“炎鸟,你是否真的要将子嗣留在这里给我们抚养?”
陆宇一脸懵,他根本听不懂村长在说什么,就像是他这个英语菜鸟去国外旅游,外国人叽里呱啦长篇大论,可他只能挠头不知所措,然后默默掏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可惜这里不是地球。
“是的,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什么伤害我家孩子的事,不然我可不会客气。”炎鸟的声音威严而高傲。
“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的子嗣。”李伧仰天大笑,在得到了炎鸟的肯定后,他须发皆张,极为高兴。
炎鸟没有回话,看了看它的子嗣,又看了看村头的石碑。
“呼!”
狂风大作,炎鸟双翅一展,冲霄而上,消失在了云层中,顷刻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其他人瞠目结舌,那只凶鸟就这样走了?还把孩子留给了他们,他们有些迷惑。
“村长,你刚刚跟炎鸟说了什么,那手段是啥啊?我们怎么从未见过。”大力凑过来问道,村人们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他们也很好奇。
“刚刚那种是万族沟通的手段,叫做灵语,其效果是你说的话会自动转化对方听得懂的语言,但需要一定的灵文造诣才能掌握,刚刚一番交流,炎鸟已经同意我们饲养它的孩子了。”李伧解释道。
“真的吗!那以后村子岂不是多出四头上古凶禽!”
“是啊,而且其中还有两头潜力无穷,实力定然强大,成年以后村子就不愁打不到猎物了!”
所有人都很兴奋,人声鼎沸,好长时间才安静下来。
“那四枚巨蛋怎么孵化啊?我们又没有鸟妈妈。”大力挠挠头,疑惑的问道。
“怎么办?谁惹出来的谁去做。”李伧笑呵呵地说道。
“啊,不要啊,我不想成为鸟妈妈!”几个孩子惨叫。
最后,四枚巨蛋被摆放在祭坛旁,有专门的人看守,静等幼鸟破壳而出,毕竟这是珍贵无比的上古禽卵,放在大族中都不常见。期间,一群孩子不时去看望蛋壳,但只能远远观看。
几天后,咔嚓一声脆响,一枚蛋裂开,赫红的蛋壳破碎开来,鸟蛋上方出现一道口子,嗖的一下出现一个小脑袋,顶着一块蛋壳,眼睛很亮,好奇地环顾四周。
接着另一枚蛋也裂开了,从蛋壳中间挣脱出同样一个小家伙,探头探脑,眼睛有些呆滞,傻傻的。
第三枚和第四枚蛋很特殊,同时裂开,发出两道霞光,阵阵高温传来,而后一声清脆的鸣叫传出,赫红的蛋壳整体碎掉,各化成一滴红色液体,没入两只幼鸟喙中,顿时霞光更盛。
两只幼鸟出现,身体并不是火红的绒毛,而是青色,青色的茸毛之上长着一条条细小的红色纹路,流光溢彩,如一团火焰在燃烧,比另外的两个兄弟要神异许多。
很长时间后,那两团红色光芒才散去,两只灵性惊人的幼鸟浑身覆盖绒毛,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好奇的看着众人,任谁一看,第一印象就是感觉是很不一般的灵鸟。
两只幼鸟面面相觑,然后转头对着众人鸣叫一声,同时张开白色的鸟喙。
“这两只幼鸟在做什么?我看不懂。”有孩子疑惑说道。
“我觉得它是在说,我饿了,要吃东西。”云尘思索了一会,想到自己小时候不会说话貌似也是这样子,只不过他是用手。
“好像……有些道理,我们试着喂它食物看看。”一群孩子左思右想,觉得云尘说得有道理,惊奇地说道。
他们从未见过灵智这么高的幼崽,出生便会表达,实在太不可思议。
一群孩子四散,显然是跑回家中取食物去了。
突然,一声长鸣传来,云层上俯冲下来一只庞大的凶禽,它身形极快,在村子投下大片阴影。
“你们快看,消失了几天的凶禽又回来了,它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想要把孩子接走?”有人惊呼道。
“应该不是吧……快看!那是什么!”有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愕,指着天空。
“轰”的一声,村外尘土冲天,炎鸟松开了利爪,鲜血滴落,一头庞然大物坠落在大地上,砸出一个巨坑,土石四溅,烟尘飘扬。
这是一头成年的火龙狮,长达六七米,高也有五六米,头上那对硕大的龙角闪动宝光,或许是刚死不久,其灵文还未黯淡,明灭不定。此时,它早已死去,比巨石还大的头颅上有几个显眼的爪洞,胸膛有一个大窟窿,血肉还在滋滋滋的燃烧,鲜血狂涌而出,眼睛瞪圆,显然它几招就被杀死,死不瞑目!
“炎鸟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要我们把这头上古遗种作为食物喂养那四头幼鸟?!果真如村长所说,跟人一样,有着极高的智慧!”村人们惊叹。
“呼”的一声,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卷起大片残枝败叶,炎鸟再次冲霄而去。
就在他们刚将火龙狮搬进村子里准备切割时,炎鸟再次俯冲而来,不同刚才的是,它利爪抓着几棵巨大的红色树木,砰砰砰的声音传来,树木坠落下去,相互碰撞,砸出一个小坑,杂物乱飞。
“炎鸟送来树木干什么?难道要我们将其建成鸟巢,供给幼崽们居住?!”村人们再次惊叹,但很快派壮汉出村将火木搬进村子,他们适应力极强,动作已有些娴熟。
村人们笑地合不拢嘴,这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谁也没有想到,炎鸟会送来食物和住所的材料,那他们之前准备好的材料与食物可以留着了,毕竟有了更好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