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宝贝
白溪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些晕眩，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真挚地说出谢谢两个字。
她这种被惊喜到的模样逗乐了三人，也不枉他们三个辛苦了一下午，看这个样子，寿星对成果非常满意。
“溪溪，许个愿吹蜡烛吧。”席尧之看着还在发愣的白溪，出声温柔地提醒道。
白溪这才回过神，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希望在我身边的人永远陪伴我左右。
许完后睁开眼笑了笑，凑近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三人再次大声地送上祝福，回声在山间久久不停，好像山灵也在祝福着她。
齐可儿高兴地搂过白溪的手臂，把她往准备好的烧烤架那拉。
“看！前段时间你就说想要吃烤肉，喏！我们准备了一下午。”齐可儿骄傲道。
白溪眉眼舒展，四个人凑在一起喝酒吃烧烤。
夜间山顶不似城市当中那么炎热，缕缕微风吹过，带着些凉爽，空气自然清新，沁人心脾。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齐可儿明天还要上班，怕明天起不来，打个招呼准备离开。
她和席言之是坐着席尧之的车来的。席言之看她准备离开，拿起放在小木桌上的钥匙朝着他哥晃了晃：“哥，我开你车先送可儿回去了，嫂子也开车了，你回头坐她车吧。”
说完快步跟上齐可儿扶着她就离开了。
山顶上很快就恢复了宁静，白溪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些醉意，山风吹着，倒也不至于完全不清醒。
两人坐在小木桌旁，白溪盯着坐在对面的席尧之，时不时地傻笑。席尧之也只是看着她，神情宠溺。
“我今天真的好开心，这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了，谢谢你们。”白溪猛然坐直，伸开双臂，开心道。
席尧之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醉了，醉酒的白溪话就会多起来，好像要把这辈子的话全部在这一刻倾诉掉。
席尧之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聆听着她的故事。
“席老师！我的性格真的很讨人厌吗？我是一个不乖的小孩吗？不对，我很懂事！很听话！”白溪委屈地嘟囔道。
男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慰陷入自我怀疑泥潭的女人，轻声哄道：“溪溪是最懂事的女孩，很乖很乖，我们都很喜欢你。”
白溪微眯着眼侧脸看向他：“真的吗？”
“当然！”男人更加肯定道。
白溪眼神闪烁，听到夸自己的话时嘿嘿一笑，但马上又低下头，神情低迷，略带怀疑地问道：“可我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她好像不喜欢，可她对我也好。”
一直喝着酒的白溪脑子逐渐不清醒，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在还没有我弟弟的时候，我作为独生女，每天羡慕别人有个弟弟妹妹，能陪着自己一起玩，想想就觉得有意思。”白溪手腕动了动继续说道，“我啊，就天天跟我爸妈说，想要个弟弟，后来白方泽就诞生了。”
白溪双手捧着空气，继续喃喃：“他那么小，那么可爱，我当时就想，什么好的东西都要先给他。”
“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不再是家里妈妈最喜欢的孩子了。我妈的目光始终在我弟弟身上，我考得好成绩，获得了奖状，高高兴兴地回家炫耀，想要获得奖励的时候，她总是笑笑，然后没有一句夸奖，说‘这次考好了下次就不一定了，别骄傲’”
说着白溪撇撇嘴，吸了吸鼻子，有些冷了。
席尧之上前把她半拥在怀里，扶着她往停车场那边走，这会儿山顶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凉，白溪又喝了不少酒，怕吹风着凉。
白溪不愿意回去，席尧之好哄才把她哄到车里，给她把安全带系好后，捧着她红润的脸颊，柔声叮嘱道：“溪溪乖，我去把我们的东西收回来，你在车上乖乖等我，听话的话回去有奖励，好不好。”
白溪头晕晕乎乎的，点头点得乱八七糟：“好！”
席尧之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无奈地笑着，将车门关好锁住，就去山顶把他们带过去的烧烤架拿回了车里，垃圾也收拾了扔在路旁的垃圾箱，这才回到驾驶座，开车回去。
一路上白溪也不知道清醒了几分，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白溪的母亲从小生活穷困，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她的爸爸妈妈都重男轻女，从小对她不是很重视。这也养成了陆楠好强的性格。
但这种性格却给白溪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从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母亲说家里边情况不好，比不得别的家庭，所以一定要努力，将来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白溪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小到大都没有让父母操过心。
自打弟弟出现后，每次出去玩，总是先紧着弟弟，理由是他还小，作为姐姐得让着他。当时白溪年龄也不大，觉得妈妈说的话听着就是，而且她也很喜欢弟弟。
可后来她逐渐发现，母亲对于她和他弟弟的将来规划得不一样。待自己再大一些的时候，她总会在耳边念叨，女孩子找个老师护士这一类的职业稳当一点，就在家待着挺好，要不然将来就找个好人嫁了。
这样的话语越来越多，听得白溪耳朵都生茧子了。
而对于弟弟，她总说：“男孩子就不一样了，将来得考个好大学，才有好的前途，这样你作为姐姐也不会那么辛苦。”
白溪不明白，弟弟的前途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时母亲是这么回答：“你弟弟将来要过不好，你不还得接济他。”
当时给白溪气笑了，质问凭什么，引来了两人的争吵。
在成年之前，她们母女俩没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置气，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常有的事。
高中的时候，白溪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想要学画画，成为一个知名的漫画家。可在跟父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遭到了反对，为此还大吵了一架。
最后还是爸爸出面劝才同意学。
有的时候白溪在想，为什么弟弟想要什么东西，就能立马得到，而自己想要什么一定要经历劝诫吵架的过程。
渐渐地，白溪逐渐养成了一个毛病，想要的东西如果当时没有满足的话，再得到就完全没有兴趣了。这个毛病还被她母亲说矫情。
可白溪不这么觉得，同一样东西，得到的时机不对，内心对这个事物的渴望也会降低直至消失。
再有，每次她开开心心地和家里人分享高兴的事时，或者畅想自己未来的时候，母亲总是一盆冷水浇过来，说不可能。
白溪也反驳过，想想都不行吗？又不是非得要实现。
陆楠每次都说净瞎想些不切实际的。
就这样，那种对家人的分享欲也在一遍遍消磨殆尽。
今天过生日，白溪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陆楠在身边。以前在家过的时候，尤其是成年之后的生日，每次高高兴兴地唱完生日歌，吃饭的时候陆楠又开始说：“你们的生日就是母亲的难日啊，其实你们的生日应该给我过。”
白溪不是不知道，母亲生自己会多痛苦，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可在这天说出来，还每次都说，就让白溪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不是一个错误？
女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哽咽，带着点鼻音，哝哝地说着。
一路上，白溪吐露了很多，席尧之都只是耐心地听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握住，眼中尽是心疼。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席尧之深情道，“或许，我们的出生就是为了现在遇到彼此。”不管白溪明天还能不能记得，但现在男人说的话是在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白溪脑袋越来越昏沉，有些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侧着身子往男人那边靠了靠：“什么？”
这时车正好停在小院门口，席尧之侧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我说，我最珍贵的宝贝是你。”
白溪愣了愣神，忽而一笑，点了点头：“嗯，我是宝贝。”说完就倒头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