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进退维谷
第二天早晨，郭振山与邵英便来到大厅准备用早餐。他们刚踏进大厅，便看到白蜘蛛和欧阳志跪倒在地，邵督正从座位站起，伸出手去扶白蜘蛛。
白蜘蛛坚定地说：“邵门主，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邵督回答道：“白姑娘不必如此，我答应你们便是。”
听到邵督的话，白蜘蛛和欧阳志又深深一拜：“多谢门主！”这才站起来。
邵督见郭振山和邵英走了出来，便对他们说：“振山，小英，从今天开始，白姑娘和欧阳兄弟也加入我们镇虎门。”
邵英高兴地拉着白蜘蛛的手：“太好了白妹妹，以后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
白蜘蛛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凄凉：“门主，小英，我想用回我原来的名字，我叫任珠儿，以后就叫我珠儿就好了。”
邵英关心地问：“珠儿妹妹，你可还有其他家人？”
珠儿的眼神黯淡下来：“姐姐，我父亲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是母亲一手把我们带大的，三年前母亲也因病去世，就只剩下我和瓶儿了，如今瓶儿也不在了，我已是举目无亲。不知哪里是家了。”
邵英握着珠儿的手：“妹妹，如不嫌弃，以后就安心住在镇虎门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邵督也温和地说：“对，珠儿姑娘，你以后就住在镇虎门吧！”
珠儿含泪点头，声道中满是感激：“谢门主，谢姐姐。”
邵英轻声安慰：“妹妹不必客气。”
珠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门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邵督声音中带着鼓励道：“珠儿旦说无妨。”
珠儿目露寒光，声音中带着坚定：“我想铲除五毒教，杀了那火龙邪客。”
邵督正色道：“铲除五毒教也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全力以赴。”
珠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既是如此，那我也无所求了，从今往后，只要能为瓶儿报仇，不管什么事有用到我任珠儿的地方。门主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欧阳志也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坚决：“邵门主我也一样。”
邵督满意地点点头：“好，我立即写封信给周总镖头和赵城主，请他们前来，一同对付五毒教。”
三天的时间匆匆流逝，镇虎门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周河与赵青在接到邵督的信后，先后赶到了镇虎门。他们一踏入议事大厅，便见到了任珠儿，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邵督见状，便将任珠儿的经历详细地向两人叙述了一遍。听完珠儿的故事，周河与赵青都不禁感叹，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
珠儿站起身，向两位前辈行了一礼：“两位前辈，之前珠儿为虎作伥，多有得罪，万望两位前辈海涵！”
周河摆了摆手，宽厚地笑道：“珠儿姑娘，不必在意，之前你也是各为其主。如今能弃暗投明，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见怪。”
赵青也点头表示认同：“周总镖头说的对。人在江湖，谁能无过。何况若非上次得你下毒，我跟周总镖头也不会因祸得福，治好多年旧患。算起来还要谢你呢！”
邵督见气氛缓和，便声音激动地说：“今番多了珠儿跟欧阳世侄相助，相信定能铲除五毒教这颗毒瘤，为民除害。”
周河点头赞同道：“珠儿姑娘跟欧阳世侄对五毒教都甚为熟悉，我们得他们两人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赵青摩拳擦掌，急切地说：“既是如此，那邵门主，就发令吧！赵某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周河也迫不及待地说：“对，邵门主发令吧！”
邵督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议事大厅中的众人，声音坚定地说：“既是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直捣黄龙！”
众人站起身激动道：“谨遵门主吩咐！”
邵督便带着郭振山、邵英、周河、赵青、任珠儿和欧阳志，走出了镇虎门，向着五毒教总坛而去。几十个镇虎门弟子紧随其后，想要跟来。
邵督回头厉声道：“你们都回去，五毒教中人善于用毒，总坛更是高手如云，你们武功尚浅，前去无异于送死。我镇虎门就只剩下你们这几十个弟子，如果你们都没了，那我镇虎门就真的灭门了。赶快回去，否则以门规论处。”
众弟子深知自己武功低微，去对付五毒教实无意义，只会拖累别人，便下跪，送别众人。
七人大步向着五毒教总坛而去。
在五毒教的大殿中，傲雄正坐于大殿上，探子匆忙来报：“禀教主，郭振山、邵英、邵督、赵青、周河、白蜘蛛和欧阳志，正朝本教而来。”
文昌问道：“教主此事你看要怎么处理才合适。要不要派人去？”
傲雄沉吟片刻，说道：“不必了，如果武功高如郭振山，教中兄弟去，只会送死。之前不愿留在本教的都已离开，现在剩下的都是教中的中流砥柱，多数已跟随本尊多年，实在不愿再看到有无谓的人牺牲。”
文昌担忧地问：“那教主的意思是？”
傲雄决然道：“鬼大夫的药已炼好，传我命令，各堂主不必理会郭振山等人，也不必回总坛，放郭振山等人直到总坛即可，本尊自会处理。”
文昌仍不放心：“教主神功盖世，又有鬼大夫的灵丹妙药，要胜那郭振山，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但邵督等六人也是高手，如果教主一人应对，我恐怕教主会有所险失。”
傲雄摆了摆手：“文执事多虑了，除郭振山外，其他人在本尊眼中不堪一击。无需在意。为免教中兄弟无谓牺牲，各位也先行回去。待本尊处理完众人，各自返回即可。”
天地人三尊、金蛇、火龙邪客，蜈蚣堂主百手罗汉，等人纷纷站出来，天尊坚定地说：“教主，我兄弟三人跟随教主多年，大小不下百战，从没有过缺席，如今既知教中有难，又岂会离开。教主我兄弟三人请求留下。”
金蛇也表态：“教主金蛇誓死不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主待金蛇恩重如山，金蛇岂可此时弃教主而去。”
火龙邪客战意盎然：“教主，世人皆知我爱杀戮，既知有高手可杀，又岂能错过。教主我也誓死不走。”
殿下众堂主也纷纷站出来，不肯离去。
傲雄劝说：“众兄弟之心，本尊已了解，但你们留下，对着郭振山，只会作无谓牺牲，实属无益。”
天尊坚持道：“教主，对付郭振山我等是不行，但对付其他人，我们还能胜任。如果郭振山等人前来，有我们在，教主大可安心对付郭振山，其他人交给我们既可，我兄弟三人与那邵英，周河，赵青交过手，虽不能胜，也不会败，求教主让我们三人留下。”
火龙邪客也说：“我听说那邵督剑法高深莫测，我早想跟他一较高下。教主我也留下。”
金蛇自信满满：“白蜘蛛跟欧阳志武功与我相差不多，近日我习的九阴秘籍，虽只有两三层，但要对付这两人也应该手到擒来，教主我也要留下。”
蜈蚣堂主百手罗汉也不甘示弱：“又何需金堂主出手，我与白蜘蛛，欧阳花共事时间最长，对他们的武功一清二楚，要对付他们我一人足已。教主我也留下。‘’
殿下堂主也纷纷表态要留下。
傲雄目光扫过每一个属下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金蛇、天地人三尊、火龙邪客和百手罗汉身上：“既是如此，天地人三尊、火龙堂主、百手堂主留下足已，其他人必须离开。”
金蛇闻言，立刻跪下，恳求道：“教主，我不走。”
傲雄的语气坚决如铁：“不行，你必须走。此战不管胜负如何，你都必须离开。”
话音未落，傲雄已出手，金蛇只觉全身一麻便动弹不得。傲雄沉声宣布：“从今日起，金蛇就是本教的副教主。他日如果本尊有所不测，金蛇即为教主。”
文昌一惊，上前一步：“教主，你这是？”
傲雄的决定已定，他平静地解释：“文执事不要多心，只是本教副教主一直空缺，而金蛇又得我真传，最是适合不过。我知你与金堂主交情颇深，就由你跟鬼大夫带金堂主回金蛇堂，不管总坛如何，不得返回。本尊处理完他们，只会让使者去招你们。”
文昌心中百般滋味，他知道傲雄这是在安排后事，不由地心生悲壮：“教主你这又何苦呢？”
傲雄摆了摆手，打断文昌的话：“文执事不必多言。去吧！”
文昌还欲再言，但傲雄的语气已是不容置疑：“文执事！”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如山。终于，文昌拱手，带着金蛇离开了大殿，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傲雄的目光再次扫过剩余的众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除天地人三尊、火龙堂主、百手堂主外，其他人，必须马上离开总坛，没本尊命令不得返回，否则以教规论处。”
殿下的堂主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气氛凝重。过了一会，蝙蝠堂主站了出来，向着傲雄深深一拜，随后，转身离开了大殿，其他堂主也纷纷效仿，向着傲雄深深一拜，逐渐离开大殿。
不久，大殿中只剩下了傲雄、天地人三尊、火龙邪客、和蜈蚣堂主百手罗汉。傲雄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脑海中满是与他们各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觉感慨万千，声音带着一丝落寞：“众兄弟，我们共事多年！虽名为宾主，实为兄弟，你们当真不该留下来！”
天尊作为三尊之首，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教主无需为我们担心，我们兄弟三人追随教主多年，不论生死，都决不后悔。”
火龙邪客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声音中带着疲倦道：“教主，我一生爱杀戮，死在我剑下的人，不计其数，生死我早已看淡。如能为教主尽忠而死，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的解脱！”
百手罗汉声音中满足，拱手道：“属下跟随教主十九年，蜈蚣堂也称霸西南十九年，属下早已足够了，生死都无悔。”
傲雄站在大殿的中央，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一丝苍凉和坚定：“我们五毒教称霸西南二十年，世人只知我们无恶不作，手段凶残，对待敌人从不手软。却不知我们也有守望相助，同心协力的时候，我们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若非如此，单靠恐怖、杀戮，又如何能雄霸西南二十年！”
天尊目光如炬，声音沉稳而有力：“教主不必介怀，世人之眼本就只爱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总是百般诋毁，欲除之而后快。我们五毒教树大招风，加上建教之初，确实做了不少坏事，伤害了不少人。而五毒教徒众多，参差不齐，难免落人话柄。特别是尸王堂更是让人深恶痛绝。所以这一笔笔的血债，自当有人来偿还。教主既已决心，我们兄弟三人追随教主多年，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火龙邪客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天尊说的是，我也早厌倦了这永无止境的杀戮人生！自我当上刺客的那一瞬间起，我的人生早已死去，已找不到任何激情。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自己被人杀死的那一天。”
百手罗汉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感慨：“我举目无亲，十九年来，教主待我如弟。既知教主心意，我又岂能不追随！”
傲雄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众兄弟，先行调息。”
于是六人不再说话，他们盘脚坐于地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养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大殿内陷入了一片宁静，只有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即将到来的风暴前的最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