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师尊，您要去哪
听到这久违的中二且“霸道总裁”的台词，凌秋水无语地撇了撇嘴，继续敛声屏气地注视着榻上的女子，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没有任何人回应蛟龙的话语。
石窟中不是一般的安静……
于是，“霸道总裁”蛟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荒唐！愚蠢的人类，胆敢无视我！”
凌秋水继续视若无睹，沉声提醒着白渊泽：“小白，榻上的女子不是阿笙，当心是陷阱。”
“知道了，多谢秋水兄提醒。”白渊泽朝他点了点头。
“霸道总裁”蛟龙急了，还在无厘头地嗷嗷乱叫——
“放肆！！你们……你们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定要夺了你们的魂魄做药引！”
凌秋水：知道了知道了，我听见了，拜托你别吵吵了。你作为一个反派，就要有一个反派的自觉好吧，就这几句台词来来回回地喊，你累不累啊？
“霸道总裁”蛟龙歇斯底里地大叫，四周又是一阵猛烈的震动，凌秋水司空见惯一般，默默地扶着壁角的柱子稳住身形，继续打量着床榻上血红嫁衣的女子。
似乎是震得太猛烈了些，榻上身着色嫁衣的女子颤巍巍地从床上跌落下来，砰地一声砸倒在地，迎面传来清脆的声响，应该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彻底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面容，因为那只是一些白骨堆砌而成的人形轮廓。
随着骨头的碎裂，赤红的嫁衣渐渐失去生气，原本的血色竟变得愈发暗白，这场景看着着实可怖，凌秋水头顶不禁浸出了些冷汗。
那殷红的盖头落在一旁，他隐约看到血红嫁衣女子不存在的眼眸中闪着血色，他呼吸猛地一滞，屏息凝气，却还是无意识间漏了一丝，这一线呼吸被那女子勾了去，魅魔般扰乱了他的思绪，脑中渐渐变得有些混浊，他似乎听到女子在远处呼唤他靠近。
那女子的容颜在他眼前渐渐清晰，眉如翠羽，肤若凝脂，本该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却被无限的阴郁掩埋，她斜倚在檐后低声哭泣着，口中反反复复捻着一个名字，好像要将这个名字深深镌刻在脑海中，可她又极为痛苦地止不住落泪，直到泪水布满了她失色的脸颊，凌秋水于心不忍，想去一探究竟。
他的意识在渐渐坠落，不受控地抬脚径直朝红衣女子走去，身后渡覃发觉他有些异常，扯了扯他的衣摆，将他拉住，问道：
“师尊，您要去哪？”
凌秋水受到蛊惑了般直勾勾地与女子对视着，同身后的渡覃模模糊糊地回话：
“…去救她。”
“师尊，覃儿也要去。”
渡覃走上前，勾上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面露凶色地瞪着前方血色眼眸的女子，他眉间神魔印记暗显，似乎断然要让那蛊惑凌秋水的女子顷刻间化为乌有。
凌秋水思绪逐渐清醒，看到渡覃指尖聚了一团鬼火，欲要将那女子击毁，他皱了皱眉，将渡覃的手握住，说道：
“覃儿住手，万不可伤她。”
“可是师尊，她伤害您…”渡覃的话冷冷的，凌秋水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样暴戾的眼神，似乎要让眼前的一切全然消失。
他闭了闭眼，说道：“错的不是她…我必须要入她的梦，只有这样，一切方才有解。”
他指尖在眉心轻点，凝了一丝神识出来。
“你在外面保护好自己，帮我把蛟龙拖住，我一刻钟后便会出来。”
“师尊——不…”
凌秋水不再听他言说，他在原地打坐，强行将神识引入女子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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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终于恢复寂静，那女子眼中含泪，站在他面前，似乎极为不忍。许久，她垂了垂眸，掩去眼角的泪，终于开了口：
“我很抱歉…引您来我梦中，但是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希望您能救救阿珩，救救他。他…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念想，可他在堕落，在走一条不归路…”
她闭了闭眼，有些于心不忍地继续说道：“他为了我，夺走了众多无辜女子的魂魄，我不忍如此，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
“…我愿意救他，你先起来，告诉我，该如何救他？”
“您只需进入我的记忆里，唤醒他最初的本性，如果成功了…我便能安然地离去了。”
“…我定会尽己所能唤醒他。但是你…你又当如何？”
“我无怨无悔，只愿他安好无恙，我就安心了…我诚心地感谢您，祝福您早日觅得良人，共度春秋。”
“多谢，请开始吧。”
凌秋水闭上眼睛，阿淼指尖在他眉间轻轻一抚，他感受到四周被沉闷的灰色覆盖，而后眉间的触感不再，他缓缓睁开双眼，刚刚在他眼前的阿淼已然消失不见。
不过怔愣片刻，他听到门外有孩童嬉笑的声音，他闻声走了出去，看到几个孩童围着一个幼小无助的孩子，他们略带鄙夷地指着他，嘲笑亦或是大叫着。
他们虽只是孩童，嘴里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的——
“怪物，你看他头上长角！他是怪物！”
“娘亲说头上长角的是会吃人的妖怪！他会吃人！”
“他的角…把他的角掰下来！”
“应该直接把他活活烧死！娘亲说妖怪就是要活活烧死才能永绝后患！”
“我…我不是妖怪，我不会吃人的，不要掰我的角，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被围在中间的男孩灰头土脸的，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可他又无法抵抗这些劈头盖脸的谣言。
“打死他，他是怪物，娘亲说怪物最擅说谎了！他一定会偷偷记恨着，然后回来报复我们的…快，快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
这次不止是孩童，甚至有些成人都叫嚣着要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凌秋水心生怜悯，想要上前去护着地上的男孩，奈何他刚把手伸过去，竟如同虚无一般，径直穿过男孩的身体。
看来，这梦境他不能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