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是谁？
我和萱萱被带到了辖区的派出所里。
派出所门前有几个人在抽烟，门口前厅的条椅上也坐着不少人，几个坐在这头，另外几个坐在那头。
这些人应该都是陪着当事人过来的，但他们泾渭分明的坐法，应该不是同一方的。
萱萱披着我的衣服走在后边，我趁机和前边姓孙的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我这事儿算是什么性质？”
姓孙的看了我一眼，
“这也难说，看一会儿的结果吧。”
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我也有点害怕。
毕竟进局子这种事，以前经常听别人说起，可自己终究没有经历过。
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万一他们非要给我定成嫖娼怎么办？
我想着电视里各种屈打成招的桥段，身子忍不住一凛。
“警察同志，我现在能不能找人来领我们？”
“随便。”
好在他们没有没收手机，也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听他让我“随便”，那我也不敢再等了。
可我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我又能找谁过来呢！
我的辅导员汪子涵人很好，她也肯定会帮我，可这种情况要是被她知道了，她得怎么看我，我又该怎么面对她。
找胡力？
这小子胡说八道倒是很有一套，可被他知道这件事，怕是也得被他广而告之，而且警察见来的是个毛头小子，又会不会让他把我保出去呢。
思前想后，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也只剩了芳姐。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贸然打扰芳姐很是不应该，可这么大的事儿，我却也不敢马虎。
电话里的彩铃叽里咕噜唱了半天，可芳姐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我有点心灰意冷，又再给她打了个电话，可依然没有人接听。
想必这么晚了，芳姐也已经休息了。
姓孙的警察不知道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忽然抬起头来，
“喂，跟我进去吧。”
“去哪儿？”
我看着他指着对面的一扇紧闭的大铁门，心里跟着一激灵。
“这是要把我关起来？”
“做笔录。”
姓孙的把我带到狭小的询问室里，巨大的压抑感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姓名。”
“崔晨。”
“年龄。”
“21。”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我赶紧举起手机，指着它跟姓孙的说道：
“警察同志，来电话了！”
“接吧。”
……
芳姐过来的时候，姓孙的警察已经把我带回了接待室里。
他又点起了一根烟，对芳姐说道：
“想不到这人你也认识啊。”
芳姐对着他一笑，拍着我说道：
“家里的表弟，给您添麻烦了。”
姓孙的吐出一口烟雾，呛的他自己的都眯起了眼睛，
“我们也是接人举报，而且他入住没有留身份信息，有点可疑。”
芳姐把手里的裹得四四方方的黑塑料袋递给姓孙的警察，
“理解，这么多年您我还不知道么，您多担待。”
姓孙的顺手接过芳姐手里的东西，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行了，还得麻烦你这么晚亲自跑一趟，快带他回去吧。”
芳姐说着感谢的话，带着我就往外走，我却停了下来，
“那她怎么办？”
“谁？”
“萱萱。”
我看着芳姐，生怕她丢下萱萱袖手不管，
“陆雨萱，你的人。”
芳姐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一笑，又对着姓孙的警察说道：
“孙警官，您看……”
那个孙警官把烟往地上一扔，抬脚踩在上面，狠狠碾了几下。
“她有几笔钱目好像有问题。”
芳姐又看了看我，一脸无奈。
我也听明白了孙警官的意思，他是说萱萱真的有过这种前科？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但还是马上做好了心理建设，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
可我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却对我说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相信吧，她就是那样的人。”
芳姐刚要开口，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姐，萱萱不是你手下的人么？这时候可不能丢下不管啊。”
芳姐又愣愣看了我几秒，这才转头跟孙警官说道：
“孙警官，要不我还是把人带回去吧，毕竟……”
“这……”
“对了，我那儿新到了一批茶叶，明天我让他们给您送点过来。”
孙警官看都没看我们，只是挥了挥手。
萱萱喝多了，他们把她安置到了其他房间里，把她带出来的时候，醉意已经消退了不少，可还是睡眼惺忪，一脸的困倦。
她看见芳姐，也有点惊讶，
“范总……”
芳姐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走吧。”
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已经走出了好远，萱萱却愣在原地动也没动。
我又跑了过去，拉起她的手，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萱萱被我拉着，不情不愿地往前走，我分明能感受到她还在往后拽着我。
“怎么了？”
萱萱见我停下，也立刻停住了脚步，
“你们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我看着萱萱脸上的犹豫，我还是把她硬拉到了外边，可到了芳姐的车旁，萱萱却说什么也不上车了。
“我打个车回去，不用麻烦你们了。”
我往边上看看芳姐，她却没有丝毫想要继续邀请萱萱上车的意思。
我猜测，她们之间，大概也并不算融洽。
也是，那种场合，那种关系，两个人又能融洽到哪儿去。
毕竟芳姐也是我的老板，我也没法过多强求，上了车之后，看着留在街边寒风里等待出租车的萱萱，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
芳姐看着前边，自顾自地开着车，就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
“姐，今天麻烦你了。”
芳姐依然看着前边，
“这个女孩是谁啊？”
我虽然只能看见芳姐的侧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声音里却有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冰冷。
我见芳姐明知故问，可还是老老实实答道：
“她不就是陆雨萱么。”
“陆雨萱……”
芳姐轻声重复了一句，又接着说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和萱萱认识，就是那天去零号公馆的时候，她遇到的我。
按照邱泽的说法，是他安排的。
我现在想到，既然萱萱是芳姐的人，那想必一定是芳姐授意的。
我跟芳姐说道：
“她是您安排我认识的？”
芳姐却突然转过头来，眼神犀利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