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共居一室
她仍是醉眼惺忪，眼神迷离，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难以琢磨。
“来呀，让我看看你能有多坏。”
她趴在我的身上，把脸直接向我脸上贴来。
我赶紧把脸一歪，她炽热的嘴唇还是落到了我的耳根。
“你喝多了！快起来！”
我慌乱地往外推她，可她却像跟我打闹一般，仍在和我角力，嘴巴也不停地朝我脸上袭击。
就这么推搡了一阵，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却一松，直接脱落了下来。
一时间，她胸前的一切一览无余，雪白娇嫩的胸部就像两只灌满水的气球，随着她的扭动来回晃荡。
我趁着机会，用尽力气往边上一扭身子，萱萱这才倒了下去。
我赶紧站起身来，转过头说道：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这样对我？”
我实在有些生气，不知道是生气自己的胆小，还是生气她的大胆，但我知道，我不能和她这样。
我头也没回说道：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吧！”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却听见萱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急忙回头，见她正一边裹着浴巾，一边不停流泪大哭。
“你又怎么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我们这种人不干净，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她悲伤的哭腔里，带着醉酒后的朦胧，呜呜咽咽的，让人听的心里难受。
“我没有。”
我立刻否认了萱萱的说法。
其实说实话，从我第一次见她，当得知她就在零号公馆的ktv里工作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吃惊。
我觉得像她这样貌美又很文艺的人，应该有个很好的身世，有非常体面的工作，我也曾暗自想着，她可能只是那里的前台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当得知她就是人们口中的“陪酒女”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难过，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替她难过还是在为我自己的幻想难过。
她费力地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低头说道：
“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女人吧？”
我没有说话，但我也在暗地里问自己，如果刚才她再坚持一下，如果我没有顾小佳，还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我不敢再想，闭上眼叹了口气。
萱萱又小声说道：
“我有时候也好恨我的选择，是它让我没有了选择。”
我又睁眼看着她，一时难以理解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萱萱雪白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两下，猛然抬起头，对着我说道：
“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当时不是干了这个，我的大学也读不下来，我的弟弟也上不了学。”
她说话虽然仍是有些醉酒后的口齿不清，可她眼神里的坚定却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她也读过大学。
“你……因为家里？”
萱萱也开始跟我讲述起来，虽然现在的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也絮絮叨叨，但我还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她读大一的时候，父亲就出车祸去世了，等她上大三时，母亲也跟别人走了，只剩她年迈的奶奶供着她还有弟弟。后来实在没钱，她就开始涉足娱乐场所。
她的遭遇让我想到了顾小佳，都是本来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家里突然的变故，让她们一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我坐回她的边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一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我又条件反射一般赶紧把手拿开了。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还是安慰地说了一句。
见她说到情真处，情绪起伏不定，我也和她讲述了一些我的事情，从老家到学校，从少年到现在，可我实在没有那么多悲惨的故事，也只好以倾听为主。
萱萱又用力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
“我现在本来也不坏，弟弟考上大学了，也给奶奶盖了新的房子，我挺满足的。”
萱萱对着我一笑，就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开朗而清澈，一尘不染。
“那你大学毕业后你没找个别的工作？”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向萱萱问出了我的疑惑。
既然她当年入行是为了自己的学费和家里，大学毕业了完全可以换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找了。”
萱萱惨然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但工资实在太低了，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我买化妆品，后来就辞了。”
她见我没有回应，又看向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是不是这么一说我就又不值得同情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随口说了句，
“也正常，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可苦衷过后，每个可怜的背后却又都带着可恨。
我又跟她问道：
“那你以后打算……”
萱萱仰起头，叹了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赚够了钱，或者……”
“钱是赚不够的。”
“对呀，所以如果哪天遇到一个能让我安稳下来的人，我就不干了。”
我看着对我浅浅而笑的萱萱，突然被她提醒起来，
“对了，你和范晓晓……关系还挺不错？”
“谁是范晓晓？”
“你……你不认识？”
我吃惊地看着萱萱，但她的表情确实不像假装的，不禁又让我有些迷糊起来。
芳姐明明说的就是范晓晓经常来找她，难道弄错了？
“范晓晓……”
萱萱不停拍打着脑袋，嘴里喃喃念叨着范晓晓的名字，像在努力的回想着。
“别想了，快休息吧。”
“我知道了。”
萱萱突然一拍手，兴奋地对我喊了出来，这种醉酒的癫狂让她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兴奋。
我赶紧点了点头，
“知道了就好，等明天你醒了再说。”
“范晓晓是不是范总的女儿？”
“范总？”
我一说这才反应过来，芳姐叫范云芳，那萱萱说的范总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我也跟着说道：
“你说的是不是范云芳？范总？”
萱萱像个孩子一样，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不停点头。
“那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她是我们的老板，我怎么会不认识。”
“老板？你什么的老板？”
虽然萱萱今天喝的颠三倒四，说话也有些不着边际，可听到她说芳姐是她老板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跟着咯噔了一下。
我就说芳姐为什么对零号公馆那么熟悉，如果她是那儿的妈咪，带着一群姑娘们陪唱陪喝，所有的一切也不难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