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因为我吧？
芳姐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而凝重，这更让我觉得事情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她突然问我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晓晓要离家出走，我喊你过来？”
这个问题让我一愣，我想着，芳姐估计还是想让我“勾引”她女儿吧。
可这话我却不敢说，也不能说，我憨憨一乐，跟她说道：
“因为我是您的司机，而且还是晓晓的老师，您喊我是应当应分的。”
“不对。”
芳姐直接生硬地否定了我的答案，这也让我心里一紧，生怕她再次提起先前的要求，我都从她这里预支了三万块钱了，现在退缩已经说不过去了。
芳姐接着说道：
“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不完全对。”
她把话说得跟绕口令一般，也把我听得一头雾水，可我又不敢主动往下细问，不过芳姐还是解释了出来，
“其实我在平城这么多年，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也学着深沉的样子说道：
“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没什么朋友。”
芳姐却“噗嗤”一乐，
“你才多大，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嗯，也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可能这个年龄阶段的人都有这种感觉，所以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非常理直气壮。
芳姐只是淡淡一笑，没再和我纠结这个，而是继续说道：
“不过就算有朋友，这种事我也没办法找他们。”
“家事还是和社会分得清楚些比较好。”
我依然拿着成熟的腔调和芳姐说的一本正经，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芳姐的意思非常明显，她这是拿我当朋友了，而且是那种可以帮忙处理家事的朋友。
芳姐却跟着说道：
“其实晓晓已经高中毕业了。”
我听了又差点惊叫出来。
尼玛，这不是拿老子开玩笑呢么，高中毕业了还找什么家教？
不过我这次也学乖了，先静静地等她说完，这一家子真的什么奇葩事儿都做得出来。
芳姐看了我一眼又说道：
“不过她现在在私立高中复读呢，但是还是不怎么爱学习。”
果然芳姐的思维和我的认知有偏差，在我看来，不管是复读也好，应届也罢，这都是高中生，只要她有高考的需求，我这个家教就是有价值的。
我还是劝导起了芳姐，
“其实孩子的身心健康是第一位的，书本上这些知识学差不多就够了。”
“可问题是……”
芳姐没有再说，我也没有再问。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当有人想告诉你什么的时候，就算不问他也会说的，可如果本来就没想告诉，无论怎么纠缠也终究不会说出来。
芳姐现在的状态不是她不想说，大概还是不太好说。
别看芳姐平时看上去温柔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着急，现在这车子开起来非常简单粗暴。
虽然深夜大街上车辆不多，可她还是一路超车无数，就连信号灯好多都是压着黄灯冲过来的。
我悄悄用力抓着车门的把手提心吊胆，好在很快就停了下来。
芳姐把我带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零号公馆，只不过这次我们来的是正门。
我疑惑地看着芳姐，她却把车一停就开始往里走，我急忙问道：
“姐，那我在这儿等你……”
芳姐冲我一挥手，
“一起去。”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只和朋友们去过量贩式ktv，对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一直都想一探究竟，就是想看看为什么这里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会让那么多人心驰神往。
我快步跟上芳姐，却又和她刻意保持一段距离，毕竟还是犹豫，她到这儿来究竟是花钱的还是赚钱的。
我俩一进大堂的旋转门，立刻看见两个穿戴整齐的跟空姐一样的女孩，这倒和我想象中衣不蔽体、浓妆艳抹的形象大相径庭。
见我俩进来，她们立刻带着同样标准的姿势和微笑，欠身鞠躬说道：
“老板好。”
这一声甜到让人指标飙升的问候让我有些紧张，我赶紧偷偷指了指芳姐，示意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芳姐只是对她们微微一点头，直接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走到前台附近。
前台的女孩还没来得及说话，芳姐就厉声问道：
“我女儿是不是在这儿？楼上还是楼下？”
我一进来就留意到了旁边指示牌上写着呢，这个零号公馆各层的用途，一层是大堂和茶吧休息区，二层是餐饮，三层是ktv，五层是住宿，六层是办公区，负一层是酒吧。
前台女孩伸手往上一指，
“她在3666房间……”
芳姐一听就奔着电梯去了，熟稔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但边上早有服务生跟了过来，帮忙按开了电梯。
电梯上芳姐还在继续盘问服务生，
“她来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不让说……”
“她不让说你们就不说？是她给你们钱还是我给你们钱？”
“对不起……”
芳姐一抬手，没让服务生继续说下去，而是接着问道：
“房间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她不是我带上去的，我也不太清楚……”
服务生一下卡壳了，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幸好这时电梯开门了，芳姐没和他多说，也没等他，出了电梯在迷宫一样的楼道里一阵左转右转，我从没来过这里，紧紧跟着芳姐，免得迷失在这声色犬马之中。
芳姐一把推开3666的房门，范晓晓果然在里边。
只是她们并没有唱歌，甚至连桌上的果盘和食品都没有动，范晓晓只是和另一个文静的女孩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看手机。
文静女孩见我们突然闯入，惊骇地抬起头，然后用胳膊捅了捅范晓晓，可范晓晓就像没发觉一样，仍是举着手机放在自己和文静女孩中间，自顾自刷动着屏幕。
“范晓晓，你到底什么意思。”
范晓晓就像芳姐的催化剂，只要两人一遇到一起，芳姐就会一改往日温柔的形象，变得猛烈暴躁。
但看着范晓晓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我知道芳姐已经隐隐落了下风。
她确实拿范晓晓没办法。
芳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她也平静下来，
“你们俩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谈谈。”
可范晓晓却像突然被点燃了一样，一把将手机摔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