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对不起，我爱你
广袤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海天一色，美不胜收。
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声响，溅起雪白的浪花。
忽然有一只巨大的鱼鳍从远处破浪而来，转眼接近了小岛的沙滩，显露出鲨鱼巨大的身躯。
两道人影高高跃起，随后任由自己掉落在柔软的沙滩上。
“哈哈哈哈……”
宋舜转过身来，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沙子，放声大笑起来。
脱困之后，他们用蛮力控制了一头虎鲨，经过一夜的长途奔袭，宋舜很确信此刻已经彻底远离了那个地方，大海茫茫，即便是宗承亲来，也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杜萱受到宋舜的感染，也痴痴地看着宋舜傻笑。
宋舜一把抱过杜萱的娇躯，用力地拥着她，似乎在宣泄着这两年的煎熬和如今脱困的不易，激动之下语气有些哽咽，“出来了，我们成功了！杜萱，我们自由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杜萱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宋舜的后背，给予这个男人最真切的回应。
宋舜呜咽了一会，终于缓和下来，慢慢松开了杜萱的肩膀，两人的脸慢慢后移，随后定格在彼此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眼神交汇，然后变得炽热。
杜萱的嘴慢慢靠了上去。
宋舜定在原地，没有往前，也没有后退，似乎，内心还在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他仿佛感受到了杜萱带着温度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幽香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他心中那道早已破败不堪的高墙彻底崩塌，炽热的爱意变得汹涌澎湃。
宋舜正要有所动作，就是这一刻，眼看着两人嘴唇快要触碰上的瞬间，杜萱忽然一个颤栗，嘴里喷出好大一口鲜血。
猩红的血液把宋舜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大脑忽然变得空白，目光透过眼帘上滴落的血液，看到杜萱的面色转瞬变得铁青，灰暗，然后径直倒在了他的怀里。
“杜萱！……”
“杜萱！……”
喧闹的世界忽然变得悄无声息，寂静无声。
宋舜的灵魂就像出窍一般，用第三视角看着沙滩上的自己，拼命呼喊杜萱的名字，他清晰地看到自己脸上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还有绝望的内心。
杜萱死了。
毫无预兆地倒在宋舜的怀里。
……
时间回溯到两年半前。
顾清秋约了杜萱，和宋舜一起逛街吃饭，期间顾清秋上了一趟洗手间，只剩下宋舜和杜萱两人。
“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徐山市阳安镇？”宋舜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杜萱露出惊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阳安第一小学？”
杜萱这下震惊了，“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在那里读过一年小学。”
宋舜打了个哈哈，“好像秋秋提起过，我老家就是阳安镇的。”
杜萱狐疑道：“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认识？”
宋舜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小时候成绩不好，你一看就是成绩很好的好学生，长得又漂亮，我们肯定不认识。”
杜萱扬起脸来，“那可不，我从小就是美人坯子，想追我的小男孩从班里排到校门口，你肯定是知道我的。”
“但我跟你说，”杜萱一脸严肃道，“我跟秋秋是很好很好的闺蜜，你可千万别犯错，知道吗？”
宋舜哭笑不得，“知道知道，保证不辜负组织上的深切厚望。”
……
时间回溯到15年前，阳安镇第一小学。
“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小男孩对着蹲在路边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抬起头来，露出精致的脸蛋，正哭得梨花带雨，她委屈地说道：“我没写作业，不敢去学校。”
原来只是一个不爱学习的爱哭鬼……
小男孩正想离去，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在原地，又倒转回来，对着小女孩伸出手，“作业给我。”
小女孩惊疑不定地看着小男孩，还是缓缓拿出了作业本。
小男孩很干脆地拿笔写了起来，他的成绩很好，这种作业闭着眼就会做。
“写完了，去学校吧。”
小女孩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拿出书包里被包装得很好的早点，“你帮我写作业，我请你吃早餐。”
小男孩摆摆手，拒绝了小女孩的好意。
小女孩坚持道：“这是我最爱吃的早餐，真的很好吃的，你尝一下嘛。”
小男孩无奈，只好拿起一块试了一下。
“是不是很好吃？”小女孩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小男孩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吃。”
“我就说很好吃啦！”小女孩欢呼雀跃起来，似乎自己的食物得到认可，比完成作业还要高兴。
“我叫杜萱，你呢？”
“宋舜。”
从这天开始，小男孩和小女孩几乎每天都约在这个地方，他帮她写作业，她给他分享自己的早餐。
直到一年后，小女孩离开了这个小镇。
小男孩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等一会，只是后来再也没等到小女孩。
再后来，他也上了初中，不会再经过这条街。
……
你明明一眼就认出她了，为什么不敢相认？
宋舜，你清高！你虚伪！你以为这是守住底线，你以为这是所谓的责任感，你连自己都骗，你骗自己要好好爱顾清秋，你骗自己不能有多余的想法，你骗自己要忘掉那些以为无所谓的往事。
以为她变成血族的时候，你根本一开始就没打算杀她，但你就是不敢承认！
你不止虚伪！你还愚蠢！你还懦弱！
你明明知道自己身陷囹圄，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辜负顾清秋，你还是不敢接受她，你看着她对你的依恋，感受着她对你毫无保留的付出，你却只想着逃避！
你明明就是喜欢她，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就是不敢承认！
宋舜，你无能！
你护不住她！是你害死了她！
你这个虚伪愚蠢懦弱无能的人，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沙滩上，宋舜抱着女孩冰冷的尸体，失声痛哭，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绝望和无力在他心中蔓延，脑海里是对自己的一声声质问。
噗！
宋舜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极致的痛苦伤及心脏。
他颤抖着手捧起了杜萱灰暗的脸，轻轻拂过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嘴唇用力地印在女孩的唇上。
“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