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方妤
“听说最近那个新兴科技公司正在高价应聘员工。”
“什么公司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据说是几个年轻人创业搞的，叫什么‘neuf’，据说凌氏集团总裁钦点投资。”
“凌氏集团？就是那个超级有钱的凌氏集团？”
“对啊，我都想着我要不要跳槽去那边试试了。”
方妤坐在自己小小的工位上，干着自己没有多少工资的实习工作。
她听见了周边同事嘀嘀咕咕的对话，平常他们大都在谈论老板们的八卦，没想到今天聊到了这么个大消息。
趁着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她完善了一下自己的简历，在网上找到了neuf公司的邮件地址。
投递完简历后，方妤作为整个公司里最不起眼的小实习工，赶着点就打卡下班要忙着去赶地铁了。
“站住！”部门主管看见了正要离开的方妤，“你怎么这么早下班了？”
方妤听见主管的声音慌得站在了原地，丝毫不敢再往公司外挪动一步。
她转过身体，小心地抬了一下眼镜框，微微低着脑袋，完全不敢和主管对视：“郑主管，我下班时间到了。”
主管看了一眼手上金灿灿的表，一脸不爽地瞪了她一眼：“你看看大家走了吗？工资是这么容易拿的吗？”
虽然方妤非常害怕郑主管，但是她作为公司里工资最少的小实习生，在这种无理加班面前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她扶了一下肩膀上的包，用着最小心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主管，我就两千五实习工资，什么钱买什么货，我要下班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走人。
留下郑主管一个在原地。
“原来是个实习生，怪不得这么不懂事。”
过了几周后，正当方妤想着投入neuf公司的简历石沉大海时，邮箱里突然出现了以“neuf”结尾的邮件地址！
——尊敬的方妤女士：请您于……来公司面试……
“啊——”她激动地在电脑前叫出了声。
虽然只是拿到了面试的通知单，但是她知道，这意味着离更好的工作环境更进了一步。一家新兴待起的科技公司，总比现在那个实习一场还要倒贴的地方好。
方妤挤进9号线地铁，在同样的文水站下车。
时空交隔，却是两个女孩同样被卷入这场时空战役的开始。
她站在等待面试的大厅里，打量着周围的竞争对手。
他们大都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文件，还有人在念念有词。
他们看起来都好自信。
“下一位，方妤。”
方妤走进会议室里，面试她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据说是创始人之一。
“您好，我是方妤。”
“请坐，说说，你平常有什么爱好吧？”
爱好？这和面试有什么关系吗？
“我平常喜欢玩一些电脑游戏，还会看一些书。”
“好的。如果现在在你面前出现了一个千年前的古人，你会做些什么？”
“古人，这要看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如果是较为权威的一些历史人物，我会问一些历史上模糊不清的事件。当然这要注意措辞，不能给对方带来不适，同时千年前，由于语言的演变，我们之间很可能会有沟通问题……”
……
走出面试的会议室，方妤长舒一口气。
虽然那一天所有的回答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她依稀记得那一天天气不是很好，走出neuf组织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是立刻要下雨的模样。果不其然，她走出地铁的时候，因为没带伞，还是淋了个落汤鸡才跑回家的。
她当时还以为寓意不好，自己没机会被录取了呢。
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来自neuf公司的录用通知。
但当时的喜悦在后来的她看来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上班第一天，部门主管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而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场特别的“体检”。
方妤走进那间灰暗的实验室时，才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招聘。
她看见自己的表格上填着“时空试验者一号”。
他们的背景都完全被调查过了。不是像方妤这样无亲无故的孤儿，就是家庭离异，父母双方都有了新的家庭的可怜孩子。
因为只有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惦记，实验的密闭性才不会被外面发现。
她这才发现neuf组织耍了诈，在劳务合同上的条款后期添加处包含了人身管理等权限。
她开始频繁地在时空里穿梭，身体也越发地疲惫。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见那个在孤儿院里没有朋友，不受人喜欢的自己，看见那个靠着自己拼死努力考上大学却只能在公司里做实习生受尽别人欺负的自己。
她不是没有想过解脱，但实验室的人不允许。
她死了，之前的试验数据就近乎等于作废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向外界求助，可是她向谁求助呢？谁会相信她有一个公司把他们囚禁了还在做着时空穿越的实验？
她也曾向实验室里的白衣工作人员求助过。那里也不全是冷血无心的人。曾经就有一个好心的女孩子想帮助她来着，但是无奈于力量太小，那些实验人员在一开始都被逼迫签了巨额的违约金和保密协议。
曾经有一个实验人员和试验者勾结，结果被发现后，neuf组织直接派了第八部门灭了他们的口。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看见第八部门的人直接闯入实验室，用匕首直接从脖颈动脉插入，两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众人的面前。
红色的鲜血像天边的夕阳，火红的颜色蔓延在她的眼前。
真是没有人性。
灰暗的日子重复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实验数据出现可以稳定传送她到预定日期的那一次。
“成功了，成功了。一号试验者她成功抵达准确时间地址！”
“太好了，调试好设备，把她传送回来，检测所有身体数据是否正常。”
“不好了，报告组长，我们的屏幕突然显示‘代码错误’！”
“快去把程序设计部门的人叫来，你们现在赶紧先抢修一下。”
当时的她正在公立初中念书，神情麻木地看着黑板上被写下的数学公式。
突然，她感到一阵耳鸣。
“嗡——”的一声，正在上课的小女孩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老师同学都吓坏了。
他们把她运到医院里，医生说她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
只有她知道，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