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中学的实验室
在病房里昏迷的凌澈开始慢慢地睁开眼睛。
头好疼，好像做了一个极其曲折复杂的梦。
“小澈，你终于醒了！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汪美临女士坐在凌澈的病床旁，哭着扑向自己的小儿子。
“哎呀，妈。”在想起一切后，凌澈虽然表面嫌弃妈妈的哭哭啼啼，但在心里对妈妈充满了思念。他抱住妈妈温暖的怀抱，轻声说道：“别担心，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安顿好母亲后，凌澈立刻向医护人员询问了苏椰子所在的病房。
此刻醒来的她，恐怕依旧是孤身一人。
621号病房里，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苏椰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凌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细细地观察着女孩的脸。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的长相。大多数时间都只是看着她的侧脸或是背影。
“好漂亮。”凌澈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这样想着。
病床上的苏椰子还在做梦，她在梦中拼命地追赶着爸爸妈妈和哥哥。
“不要离开我，哥哥……哥哥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世界上……”
凌澈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道：“不会的。哥哥不会离开你。”
那一天，在雪白的鹿鸣市医院里，一个男孩轻声安慰着病床上的女孩。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新的游戏已经开始。
“为什么不能停止对neuf项目的投资？爸，你难道不知道……”凌澈不解地站在父亲凌为的办公桌前。
“小澈，公司运营这方面一直都是我和爸在接手管理。你不是说过你只想学习计算机编程，对公司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吗？”汪卿林在凌为回答前，疑惑地先对自己的弟弟进行了发问。
“小澈啊，你看过公司的经营报表吗？你有和neuf的人打过交道吗？你知道他们给我们公司带来了多大的收益吗？这些年你不关心我们家的事业经营也就算了，我们支持你追求你自己的计算机梦想，后来你失踪了，好不容易现在你回来了。结果你上来就要砍断我们家公司运营上最大的一块奶酪，你到底想干嘛？”凌为一脸严肃地将凌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凌澈沉默地站在那里。
父亲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
汪卿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澈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相信你这样做也一定也有你的道理。但是你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说服我们的理由。”
凌澈看着哥哥的眼睛。
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这样的圆滑。
叮咚——
【恭喜你们通过考验，成功加入“宇宙之外”探索计划。如果决定要加入我们，请到鹿鸣第一中学实验室来见面吧。】
苏椰子看着手机上新跳出来的信息，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鹿鸣市第一中学是苏椰子的母校，她在这里度过了最压抑的三年高中生活。再次来到校门口时，那些糟糕的回忆瞬时间涌上了心头。
“小苏，你爸爸妈妈怎么不来接你放学呀？”“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呀？”“哎呀，你学习这么好是因为家里很穷吗？”“最近怎么不见你哥哥来找你呀？”“听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孩……”
“发什么呆呢？”
苏椰子的左肩被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是凌星，不，应该是，凌澈。
“你也收到短信了吧？”
“没错。”
“那你怎么不进去啊？”
“……”凌澈沉默了两秒钟，“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保安大哥不放我进去。”
苏椰子拉起凌澈的手腕：“跟我来。”
“原来你家离学校这么近啊，那你上高中一定不用早起赶车。”
“你换我哥的拖鞋吧，我去把我哥的高中校服给你找出来。”
“啊啊啊，别了吧。”凌澈这才明白苏椰子的用意，“我可以翻墙的。”
“少来，要不是我哥不在家，我可不把我哥的高中校服借给你。来，拿着，卫生间在那边，去换了。”
一分钟过去后，凌澈穿着第一中学的校服走出卫生间。
没想到，竟然意外地合身。
苏椰子看着凌澈，想到了哥哥高中时期的样子。
“一会儿下午四点半正好是学生自由活动的时间，每次这个时间点都会有学生出门到对面的打印店帮老师打印课外辅导资料。我们就拿着这打试卷假装学生进校门，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苏椰子转身向凌澈递了一大叠试卷。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高中可是课代表，常年帮老师去打印店拿一些课外卷子。”
“那这些卷子……”凌澈翻开那一叠试卷的正面，“地理56分……”
“啊喂，你别乱翻啊。”
“你怎么会保存十年前的东西？”
“哎呀，当时高考完那些卷子因为太多了，懒得整理就一直保存在柜子里没有拿出来过。何况现在不是发挥它们的余热了嘛。好了，准备行动！”
“是，苏总指挥官。”凌澈低头看着卷面上姓名栏处清秀的三个字“苏椰子”，笑着回答道。
保安大叔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这两人低着头，抱着卷子，想也没多想就让两人进去了。
“啧，你们学校的保卫处真是太不严谨了。”
“这你就别管了。快跟我去实验室。”
四点半正是接近落日的时候，下午的烈阳已经消散，留下独属于落日前的温暖阳光照映在教学楼灰色的外墙上。
“实验室，实验室……”
“你不会找不到地方了吧？毕竟十年过去，学校肯定会有很多变化的……”凌澈正和前面带路的苏椰子说着话，转头见她在走廊处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了人影。
“苏椰子？苏椰子！苏椰子——”
“跟我来吧，年轻人。实验室在这里。”凌澈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一个看起来上了年龄的老大爷。
“您刚刚有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吗？”
“她已经去别的地方了。先跟我来，你们之后自会见面。”
凌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跟这个老大爷进到实验室里。第一中学实验室里看起来一览无余，窗户旁半掩的窗帘透出午后橙红色的阳光，将一整个实验室蒙上了一层夕阳式滤镜。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老大爷对凌澈说。
“什么交易？”
“我要你彻底揭发neuf组织的秘密。”
窗帘缝里的阳光随风晃动，照在老大爷外套上的银色徽章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