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99=100”
结束了酒吧糟糕的对谈，苏椰子决定回家后要抛下这一切好好睡上一觉。她像往常一样推开家门，只是迎接她的却是不会说话的家具和墙壁上滴答滴答的钟声。
“哥！你在家吗？”苏椰子喊了几声，家里并没有人回应。她低头看见苏扬的拖鞋凌乱地摆在玄关的鞋柜里。
她安静地把哥哥的拖鞋摆好，打算坐在沙发上等哥哥回家。然而她如坐针毡。墙壁上的钟声依旧滴答滴答响着，指针慢慢转向了夜晚十点。
苏扬从来不会这么晚回家。
苏椰子手机上和哥哥的对话框里还是只有她发出去的那几句。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最后她决定给哥哥的同事兼朋友江枫宁打一通电话。
“喂，江哥，我是苏扬的妹妹苏椰子。请问苏扬今天加班吗？”
“加班？没有呀，你哥六点钟就下班走了。怎么了？”
“我哥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接我电话，信息也没回……”苏椰子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有点哽咽。
“小苏你别急，我帮你打电话试试，你想想你哥可能会去哪儿，实在不行我们等下马上去报警找人。”
凌晨1点，苏椰子和江枫宁在警局值班人员处离开，虽然人口失踪没有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但是已经在那边做了登记。
“小苏，你先回家休息吧。警察那边一有消息就会联系我们的。”
“麻烦你了，江哥。”
苏椰子回到那个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的家里。
苏椰子十四岁那年父母突然失踪后，十七岁的哥哥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然而哥哥现却和父母一样离奇消失。她无助地蜷缩在沙发上，泪水一颗一颗止不住地往眼眶外冒。
深夜里，苏椰子在疲惫和泪水中模糊地闭上眼睛。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苏椰子的脸上。她好希望醒来的时候身上有哥哥给她盖的毯子，餐桌上有哥哥准备好的豆浆油条，同时还能够听见哥哥怼她晚起的玩笑声。
睁开模糊的双眼，家里还是只有不会说话的家具和滴答滴答的钟声。
苏椰子看了一眼手机，上午十点，没有任何信息。
简单收拾后，苏椰子决定去哥哥的房间寻找一点线索。她觉得苏扬的突然消失一定和父母当年的失踪有着蛛丝马迹的联系。
哥哥的房间里一尘不染，浅灰色的被单，床头柜上摆着苏椰子送给哥哥二十岁生日的动漫手办。她强忍着想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开始翻找哥哥的东西。
书桌上堆叠着一些近期工作的文件，都是他公司里的内容。抽屉里放着一些备考注册会计师的笔记和资料。
“等等，这是？‘宇宙之外’探索计划？”苏椰子看见一个塑料封皮文件里的合同计划书。
翻开封皮，里面每一页都印着neuf组织的水印。
苏椰子这才知道哥哥一直都瞒着他参与neuf组织的计划，还每天和她装着自己在私人企业做会计师的工作。然而计划书只是写着苏扬签订了为其效力研究“宇宙之外”开发的数据统计工作，并没有细说“宇宙之外”计划到底要做什么。并且签订时间是2022年6月21日，距离现在已经过去近两年之久，谁也不知道计划现在到底进展如何。
翻遍了整个房间，也就只有这个计划书似乎有一点用。
正当她漫无目的不知道怎样继续调查时，手机叮咚一声——【苏大管家（苏椰子给哥哥的备注）：-000157，5147788】
苏椰子看着这一串奇怪的数字陷入沉思。她在手机浏览器搜索后，第一行跳出来的是某企业的卫星地图。
难道这是经纬度吗？
经度-000157，纬度5147788是……英国的格林尼治天文台！本初子午线所在地！
哥哥，会在那里吗
迷茫的苏椰子决定抓着这渺茫的线索一试。好在之前英国的签证还没有过期，她向特别部门请了假，购买了最近一班前往英国伦敦的机票。然而在去往伦敦前，她又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今日18点我在neuf总部等你。】
neuf总部？cbd最高大厦的顶层？
虽然在心里抱有极大的怀疑和不信任，苏椰子还是准时前往cbd最高大厦顶层赴约。
在人们的传言里，顶层是一层空楼，根本没有什么组织总部。在焦急等待电梯抵达99层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苏椰子此刻见到了传言中所谓的空楼。只是这空荡荡的地方却有一个正在认真扫地的保洁大爷。
“大爷你好，请问这里是cbd顶层吧？”苏椰子紧张地向保洁大爷询问道。
“你好呀小姑娘，这里是99层。”保洁大爷笑了一下，继续认真扫地。
“这里一直都是这么空旷的吗？”
“那倒不是。”保洁大爷停下扫帚，“以前这里是一片荒野，人们白手起家，才有了今天的cbd最高的大厦。”
保洁大爷好像没有明白苏椰子的意思。
正当苏椰子想继续追问这里是否有到天台的路时，大爷开始一边扫地一边唱起诗歌：“赤水去城一百里，朝若来兮暮应至……”
此时鹿鸣市所在地时间正好18：00，大厦的玻璃窗外是艳丽的晚霞，天空渲染着红橙与紫粉的渐变色彩，美丽至极。
“赤水去城一百里，朝若来兮暮应至。”
苏椰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新奇的联想，她立刻转身回到了电梯里，同时按下了第一层和第九十九层的按钮。
或许世人传大厦顶层为空楼，殊不知顶层不是99层，而是100层。
电梯再次缓缓上升，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00”。
电梯门开了。
眼前的人是……凌星！或者说是一个和凌星长得极为相似的人！
“你，你不是凌星吗？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是我约你见的面。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凌星又不是凌星。虽然你后来还是一直叫我凌星。”凌澈温文尔雅地向苏椰子伸出了右手，作出想要握手的样子，“好久不见小椰子，我是凌澈。”
苏椰子警醒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去回握凌澈的右手：“什么叫‘后来还是一直’？我哥哥苏扬在哪里？你约我来是有什么目的？”
凌澈似乎并没有对空递出的右手感到尴尬，相反，他顺势用右手似有似无地拍了拍左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还是老样子，每次都不和我握手。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约你来是想告诉你，请你记住接下去你到达的每一个地方的时间，并且切忌改变你在那个地方遇到的每一个人的想法。记住，是每个人，而且不要影响任何事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没有选择。对了，还有一点，我之后都会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哎呀，我的时间到了，下次再见，小椰子。”凌澈说完，推开了玻璃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苏椰子对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她径直扑到玻璃窗上想要确认他的情况，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踪迹。
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neuf组织的总部，工作台、实验室，还有neuf标志性的商标，唯一奇怪的是这里似乎是所谓的“旧总部”，桌子上布满了灰尘，前台的绿植也已经枯萎得不成样子，像是很久之前就搬迁了。
苏椰子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依旧是18：00！
她慌张地回到电梯，在电梯下降的时候，屏幕上的数字是从99层开始倒数的。
“我刚刚，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