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两个扫大街的男人

    等张轻年一路扫到衙门口，早起上差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府衙一些不知内情的文书官问向身边的同僚们：“这人谁呀！穿个镇税司衣服一大早在这儿招尘，这哪是扫街，搞破坏呢这是？”

    “这人叫张轻年，今年书院新分派来的学子。据说办案的时候打了一个无辜商人，被罚来扫街了。”接过话茬的正是与张轻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孙捕快。

    “哎？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这人在妓院跟人吵架，打了和他抢姑娘嫖客。”旁边一人反驳道。

    “啊！不是，据我们捕快房那晚办案人说，这小子嫖了姑娘不给钱，打着镇抚司旗号要白嫖，还揍人！”

    “我靠！他这么没素质啊！嫖妓钱都不给，哪个书院的？”

    “黑渎书院，据我八姥爷及他侄子家三叔说，他们黑渎书院山长就特别喜欢白嫖！”

    “嘶！这都有传承啊！衣冠禽兽！”

    张轻年神识灵敏，周围的窃窃私语他可听的一清二楚。谣言这个东西越传越离谱，张轻年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更大了。荡起的尘土如同土龙翻腾卷向街道两侧。

    旁观的人这下可顾不上说闲话了，“咳咳咳……呸呸！”

    “喂！你怎么扫地的，不看人啊。”

    “张轻年，停下！你这是干么！在泄愤吗？”这次出声的是推官林彦。

    显然他也在今早上差点卯中遭到了张轻年无差别攻击，张轻年一脸无辜停下了挥舞的扫把：“大人，我在努力工作，扫大街啊。”

    “有你这么扫的吗？”

    “不用力它扫下干净啊！大人要觉得扬尘太大，再安排人洒水不就行了。”林彦气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不到半柱香在府衙充分发挥了办事效率的情况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挑着担子，左右两边各一个水桶的帅气男子翻着白眼走了过来。

    “张轻年啊，自从把你收入麾下之后，我就没顺利过。你知道大早上从温柔乡里被拽出来，上街洒水有多痛苦吗？”白卦顶着黑眼圈生无可恋道。

    来人正是张轻年的冤种房主白卦，昨夜在怡梦院跟新来的清倌人畅聊人生至深夜。按照白卦的作息，他应该在下午才醒来。结果，镇税司来人说，府衙认为先前给白卦的处罚不具体，处罚白卦长盛大街上洒水。

    挑着水桶不情不愿而来的白卦，在来的路上也基本明白咋回事了。这是张轻年又惹事了，扫个大街能惹到上官，这小子也真是没谁了。

    然后，在府州城生机勃勃的清晨中，一个勤奋挥舞扫把的少年身后跟一个挑着水桶的瘦弱男子。

    两人配合默契，张轻年每扫起一阵扬尘，白卦使用灵力引出水流打成水雾，人工降尘。

    此情此景之下，想必府州城的百姓一定发自内心感谢张轻年和白卦，为府州城卫生工作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

    一番忙碌之后，张轻年回镇税司点了个卯，和高乘打了声招呼便扛着大扫把向家走去。这破差有什么好上的，月俸罚光了，税又征不来。

    张轻年扛着大扫把往家返的路上，渐渐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张轻年懒散的神经瞬间绷紧，他是从书院中修炼出“疾风知”真意的人，探察追索可是他的看家本领。

    现在这种感觉明显是被人跟踪了，张轻年脚下一变，开始改变行走路线。七拐八拐往小巷里钻，在张轻年忽快忽慢的行进中，能明显感到身后跟踪之人的气息变化。

    在拐入一个矮巷口之后，张轻年猛然顿步，藏入一堆杂物之后。

    “张轻年等了半响，却并未等到身后来人。疑惑地从杂物堆后走出，难道最近神经崩太紧，有点疑疑鬼了？”张轻年自语道，随后，继续往家走去。

    在另一块转角处，沈务敛息凝神，全力收敛自己的神识。直到张轻年走远之后，沈务才放松下来，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沈务没想到张轻年防备意识如此敏锐，自己只是神识追踪注视久了一点便被察觉了。

    还好沈务一直小心谨慎，保持着足多够距离，见势不对立刻潜藏起来。不然被张轻年直接截住少不得一顿麻烦。

    思量了片刻，沈务没有再选择追下去，他要回去禀告帮主，张轻年这个人需要重新估量。

    虽说没有找出跟踪他的人，张轻年还是保持了小心谨慎，一路七拐八拐，在府州城绕了很大的圈子才返回了家中，顺道还买了很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