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镇抚司来人
“张轻年？”
“是我。”
“别紧张，放轻松。我们就是简单问几个问题。”
“你是在什么时辰进入文正公庙宇的？”
“记不清了，大概在月未上中天之时。”
“庙里当时有几人？”
“连我在内一共有七人，还有两妖。”
“在边检营三人抵达之前发生了什么？”
张轻年从病床上坐直了身体，开始绘声绘色讲起自己的英勇战斗过程来。
刚伤愈未久的张轻年很快就被镇抚司安排了问话。这次追盗最后竟然牵涉出了前朝大儒遗迹,直接挑动了镇抚司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镇抚司千户木厉收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赶住了祁云山，当即安排了遗边挖掘，将遗迹内发现的东西一样不少运回了府州城。
但让木厉疑惑的是遗迹内的文运残留一点不剩，灵力完全枯竭，这很不寻常。他当即便想提问密室内还活着的人，但张轻年昏迷不醒，无法提审。
剩下两个还活着的走私客被边检营以抓捕走私的名义提前带走了。
木厉派人去信烈风关要人时，边检营竟然拒绝移交嫌犯，给了一个案情说明就把木厉派去的人打发了。
木厉自成为锦衣卫,穿上飞鱼服的那时起，就没被人这么敷衍过。当下气急反笑，带上人手便准备直奔烈风关亲自拿人，他不信在大启王朝一个边检营能拦住他这个锦衣千户。
就在木厉清点完人手准备出发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木厉和来人在会客厅喝完一盏茶之后，阴沉着脸色叫来了百户江浔：“暂时不去烈风关，加紧治疗张轻年。”
在张轻年苏醒之后，镇抚司百户江浔便到了镇税司。为了照顾张轻年尚还虚弱的身体，江浔直接将案情询问场所安排在了张轻年的医房之内。
江浔将张轻年的陈词认真记录后，再次向张轻年核实道：“你是说邪修夜祈在死前的组咒术诱发了文正公遗留的文运之力，为了消弭诅咒，文运化为了浩然正气消耗了一部分。而白灵珠吸收了剩余部分。”
“对！百户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探察白灵珠，那个东西我还是顺利追回来了。”张轻年笃定道。
江浔点点头，镇抚司的人早已对白灵珠探察过了，现在已经加急送往圣都。
“可现在还有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你一个二品境界的武夫几乎是越了二境杀掉了狼妖夜祈。你依靠的仅是秘术爆发这么简单？什么样的秘术有这样的威力，我闻所未闻。”
“确实不仅是秘术爆发，夜祈的状态太差了，他的四境其实也就展露出了三境的实力。”张轻年解释道。
“当然，百户大人对我的秘术有疑问的话，我可以写下来，请镇抚司高手们查看。”
“查看秘术不必了吧！修行者人人皆有自身不传之秘，哪能随意窥探。况且轻年又不是嫌犯，他是功臣啊！”说出此言维护张轻年的正是镇税司主事常半斤。
张轻军可是他的人，他有权旁听。听江浔毫不客气询问了张轻年许久，常半斤心里早就不爽了，累死累活做任务，回来还要被审问，牛马都不是这种待遇。
江浔正欲反驳，没想到张轻年非常配合道：“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
张轻年写字手速极快，秘术篇幅不大，不一会儿功夫便呈给了江浔。
江浔自是慎重地拿起来细细查看，一旁的镇税司主事常半斤和另一位锦卫百户申迟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斜过眼一本正经地“偷看”，毕竟这是在理论上增幅了二境界的武夫秘术。
然而片刻后，无论是江浔，还是常半斤和申迟都一脸怀疑，这通篇记载的哪里是什么秘术。看起来更像是修士自残大法，江浔的脸色越往后看越难看，已经渐渐要压不住气了。
常半斤见江浔脸色难看，轻咳一声：“轻年啊！我们这些上官也尊重你的修行隐私嘛！你不方便可以拒绝嘛。说明难处就行，何必拿这么一篇自残……额……邪……额，这个半成品秘法来糊弄咱们江百户呢？咱们镇抚司、镇税同一家亲嘛！”
张轻年不明所以一脸呆萌道：“没有呀！我就是照着这个修炼的，千真万确，这篇秘术还被我们黑读书院的藏书阁收录了，可以查证的。”
见张轻年这么笃定地说，江浔三人也有点迟疑了，难道只有书院的天才才会有体质修行这么离谱的秘术？天才和疯子果然只有一线之隔。
张轻年哪里知道，他这篇秘术被他那两个“天才”舍友上交书院后，就被书院异常重视，生怕学生们修炼。确实是让藏书阁收录了,但是被收藏到禁书室了。
终日和《我和当铺老板娘不得不说的故事》、《我的邻居俏寡妇》、《玉女解衣大法》等书在阴暗的角落里吃灰。
江浔将张轻年上交的秘术收进案宗，不再深究。转而提出了另一个一问题：“你和夜祈交手的那晚，有没有看出另一伙走私客的根脚。”
“没有，他们的货用篷布盖着，我看不到。后来禁术又把货完全毁了，我更不知道了。只能从口音上判断是府州人士。”张轻年继续真诚说道。
江浔再次追问：“那在夜祈死后，你为什么放过了剩下的两个走私客。”
张轩年面带惭愧：“首先，我确实重伤了，已经没有能力再向他俩出手了。其次，镇税司不负责打击走私。当然！每一个大启税丁都应该与罪恶斗争到底，是我的觉悟低了。我请求上官处罚我。”
江浔无语地抚额：“好了，好了。我没什么问的了。申百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申迟早已神游天外了，此刻被江浔问了一下：“嗯？我没什么问题。”
江浔点点头，收拾东西站了起来：“过些日子好利索了，去一趟镇抚司。千户大人要见你，别担心，镇抚司赏罚分明，千户大人这趟应该是要赏赐你。”
张轻年见有好处拿，自然是连连点头：“我崇敬千户大人许久，早就想拜见了，一定去。”
江浔似是不想再看见张轻年生硬拍马屁的模样，递给张轻年一块腰牌起身道：“这是我的百户腰牌，你到镇抚司衙门把腰牌交予卫士，自然会有人带你进去。”说罢便走了。
常半斤出门时也笑眯眯安抚道：“轻年好好休息，咱镇税可也是有份赏赐的，过些时日会下发。”
一番客套之后，张轻年终于结束了这生还后最难的盘问。也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波折，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