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指鸡块
今天是方千绝第一天上班，职位是“储备干部”。
啃克莱内场。
内场是连着柜台的，有一张长条不锈钢柜隔着。
上面是保温展示柜，圣代机，咖啡机等。
早班就2个人。
跟方千绝同上班是跟他差不多大的的小伙，叫黎杰。
黎杰喜欢与柜台的收银员聊天。
但收银员们都不怎么搭理他，只是在叫产品的时候，才与他搭话。
黎杰丝毫不以为意，依然讲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给她们听。
到了要制作产品时，黎杰才收住心神，教方千绝如何操作各种工具。
还有产品的制作流程。
“这些很简单，按标准流程，只要操作一遍就会了。”
黎杰负责带方千绝还算耐心。
“前面‘手指鸡块’快卖完了，去冰箱拿一袋出来炸。”
“好。”
方千绝应了一声，在冰箱找到“手指鸡块，拿出一看，不由一愣。
“这是鸡块？”
有长这样的鸡块，怎么越看越像人的手指。
塑料包装上写的字明明是“手指鸡块”，但里面的东西看着跟鸡没多大关系。
“怎么，不认识吗？”
“你手里拿的就是。”黎杰一把夺过。
开袋，倒入浆液中上浆，然后倒入面粉中裹粉……
黎杰双手快速将鸡块与面粉混合，方千绝分有些不清哪是鸡块，哪是手指了。
“记得一点，裹了面粉的鸡块要放到三号或四号炸锅，
一号，二号炸薯条或鸡柳。”
方千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手指鸡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黎杰一脸错愕。
“就是，就是跟平常不一样。”
黎杰提出炸锅里还在炸的炸鸡，认真看了两秒后说:“是‘’手指炸鸡’呀！这哪能错。”
“你自己看，不是跟保温柜的一个样。”
方千绝仔细看了一眼，两下一比较。
对。
是一样的东西。
虽然，手指鸡块，看似披着一层面粉的外衣，但其本质却轻易可辨。
方千绝凝视着黎杰那张认真的脸，心中疑虑丛生，莫非他是在开玩笑？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方千绝再次从冰箱中取出一袋，仔细端详。毫无疑问，就算是天王老子降临，这些也分明是如假包换的人的手指，绝非什么仿手指的人造肉。
黎杰冷眼旁观着方千绝的举动，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你难道连‘手指鸡块’都未尝过？”“我虽未尝过，却不至于不识得。”
方千绝怒目圆睁，瞪着黎杰说道：“这绝非鸡块，而是人的手指！”
“哈，哈，哈……”
黎杰大笑了起来。
笑声引来柜台几个收银员注意，都透过缝隙看了进来。
“哈……”
黎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值班经理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搞什么。”值班经理非常气愤。
黎杰一边笑，一边指着方千绝道:“他连‘手指鸡块’都没吃过，说鸡块是人的手指。”
“绝对是人的手指。”方千绝谅他们大庭广众之下会把他怎么样。
所以底气很足说道:“我要报警。”
“报警！”值班经理也笑了起来。
看着值班经理不屑的表情，方千绝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方千绝在汉堡区顺手摸了一把刀，一刀在手，心里便镇静了许多。
值班经理突然脸色一变。
恶狠狠的瞪着方千绝，道:“你这蠢货，我们这里的‘手指炸鸡’就是人指做的。谁说炸鸡一定是要用鸡肉来做。”
“黎杰，把他的手指剁下来做鸡块。”
值班经理说完，桀桀怪笑了起来，笑声中张着一张大嘴，露出满口白森森尖牙。
柜台收银员和黎杰也都跟着桀桀怪笑起来，同样也张着夸张的大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尖牙。
“轰！”的一道炸雷，在方千绝脑中响起，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黑店。
方千绝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己怎么会如此倒霉？
这得多大的运气，第一次上班，就碰到个黑店。
而且，还是个有名号的店。
买彩票中个一等奖，也不需要这么好的运气吧！
方千绝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子，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不禁开始思考，如果真的动手捅了人，算不算正当防卫呢？
根本容不得他多加思索。
只见值班经理迅速俯下身去，双掌紧贴地面，仰头望着方千绝，身躯微微弯曲，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猛扑过来的架势。
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和充满敌意的眼神，让方千绝心头一凛。
这时黎杰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把一米长的刀，拿在手里正在比划。
芭比q了。
方千绝一把扔掉手中菜刀，强笑道:“误会，误会，开个玩笑，别介意。”
但对方绝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还是保持刚才态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方千绝快速抓起两把面粉，一把扔向值班经理，一把扔向黎杰。
趁两人视线受阻刹那，猛地往柜台方向冲去。
冲到保温柜前，双手用力一推，保温柜翻落到柜台。
方千绝从不锈钢柜上翻了过去，然后又从柜台翻到餐厅大厅。
然后，鼓足力气冲向大门。
过了大门，就是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到了大街上就安全了。
翻过柜台时，方千绝为自己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对策，而对自己佩服不已。
刚刚跑了两步，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摔倒在地。
方千绝扭头一看，却是一个顾客伸脚绊了他一下。
那顾客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朝他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方千绝想奋力爬起，可刚才摔得太惨，膝盖疼得厉害，一时爬不起来。
值班经理和黎杰已追了出来，柜台几个收银员与餐厅其他顾客都围在方千绝面前。
他们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捕捉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一般，脸上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之情。
每个人都磨砺着尖锐的牙齿，锋利得令人胆寒，口中的唾液如泉涌般流淌，甚至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方千绝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面对如此凶猛的敌人，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他心中涌起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和自嘲。
嗷呜……
围在方千绝身前的人，嗷嗷呜叫一声，一起扑向方千绝，朝他咬来。
方千绝痛得大叫起来。
啊……
方千绝大叫着从梦中醒来，汗流浃背。
全身仿佛虚脱了一般的方千绝，拖着疲惫的身子淋了一个澡。
仿佛大难不死的重生。
好真实的梦境。
方千绝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身体。
没有伤口，膝盖也没红肿。
应该真的是个梦。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