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门神
整个宴会厅被天花板明亮的灯光照亮，厅内放着轻缓雅致的音乐。
十一桌圆桌呈放射状围绕着主桌，宾客慢慢的入场就坐。
他们个个穿的光鲜亮丽，衣冠楚楚，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低声私语。
入口处的登记台后堆满了贺礼，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都在忙碌的来来去去。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还没上菜，桌上只有几瓶茅台和高成不认识的红酒，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零食干果和饮料。
菜单高成也提前看过了，除了一些鱼翅鲍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奢华豪横，更像是一次普通的生日宴。
赵磊和高成站在门口，引导着来客入座。
“这次宴会好像也没多隆重啊，和这座庄园格格不入啊。” 高成站在赵磊旁边，说道。
“你的位子在8桌。” 赵磊对着一个男人说完，然后说道，“因为老爷子讨厌铺张浪费，不喜欢高调。”
“那倒挺好的。” 高成点头。
赵亚洲走进宴会厅，抬头瞥到高成站在门口，连忙偏过头去往里走，假装没看见。
高成看着他，开口头提醒，“赵亚洲，你的位子在9桌，就在门口，别往里走了。”
赵亚洲听完没有反应，只是回过头走到9桌坐下。
“他是赵凝之什么亲戚？” 高成有些好奇的问赵磊。
“老爷子弟弟的孙子。”
“哦，堂侄兄？”
赵磊没有说话。
很快，宴会即将开始。
所有宾客渐次落座，占满了所有座席。
桌上也开始上菜，赵磊带着高成坐在10桌，和9桌一起当门神。
包括主桌一共12桌，每桌8人，加起来还没有100个人，最后四桌的人，估计都是家族的边角料吧。
“你地位为什么这么低？我还以为你起码在4桌内呢。” 高成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说话。
赵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闭嘴。”
高成哦了一声，沉默着嗑瓜子。
“别磕了，你看别人有人在嗑瓜子的吗？” 赵磊狠狠瞪了眼他。
高成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都在正襟危坐，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像个木头人。
“不让吃放这干嘛……” 高成小声的嘟囔一句，把剩下的瓜子倒了回去。
宴会正式开始。
前方主宾台走入一个拄着拐，穿着红色唐装的老人，他缓慢的走着，旁边有个中年人在搀扶着他。
中年人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隔得也比较远，高成看不清他长相，如果不是预先知晓他身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
两人后面跟着一袭白色长裙的赵凝之，她款款而来，光彩夺人，是整场最亮眼的存在。
赵凝之挽着一个保养得当，雍容华贵的一个女人，看来就是她妈了。
同时她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笔挺西装、俊美异常的男子，正和母子两人侃侃而笑。
这让隔了十几米都能感受到他帅气的高成觉得有些眼熟。
“那男的是谁啊？” 高成问赵磊。
“是小姐的母亲的哥哥的老婆的侄子，陆同。” 赵磊回答。
“啊？” 高成没听懂，“能通俗点吗？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从小就认识，通俗点说就是青梅竹马。” 赵磊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这时高成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学校门口见过的那个人么。
“你直接说赵凝之舅妈的侄子不就完事了，绕这么一大圈。” 高成也抓起一把瓜子，没好气的说。
赵磊难得露出不是嘲笑的笑容，说道，“他们是各自家族钦点的一对。”
高成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无所谓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磊嗑着瓜子，笑道，“难受吧？”
“放屁。” 高成吐了吐瓜壳，“我怎么可能难受。”
“是嘛？” 赵磊戏谑的看着他。
高成偏过头去，没有和他对视，嘟囔着，“今天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他们的大事儿吧。”
“你怎么知道？” 赵磊笑意更甚道。
高成吐出瓜子壳，“妈的，不吃了，我偷偷溜出去没事吧？”
赵磊仰头一笑，“不行。”
台上，赵凝之父亲充当主持人，在向大家发表欢迎致辞，对所有来宾表示感谢，并祝寿星寿辰快乐，身体健康之类的。
“你tm的不是故意的吧？”
高成想到赵凝之说他每天都没空，怀疑性的问。
赵磊哈哈大笑，“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高成扯了扯嘴角，并不相信他的话。
“什么年代了，还有家里包办婚姻的？” 过了会儿，高成不解的问。
“你不懂，和你说了也是白说。” 赵磊摇头说。
高成稍微想了想，切了一声，“我确实不懂，但像这种资本家，包办子女的婚姻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或者单纯的两家关系好，原因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具体什么利益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两者共赢的利益。”
赵磊听完点点头，“可惜了。”
“可惜了，赵凝之在享受常人无法企及的富贵时，也要失去某些东西，其中之一就是恋爱与婚姻的自由。”
赵磊沉默片刻，“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她拒绝你的原因。”
高成看着前面光彩照人的赵凝之，她正露出温暖和煦的微笑，和旁边的陆同有说有笑。
“我看不出来。”
“凝之从小就善于隐藏自己，不会表露自己的内心，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真的假的？” 高成还是有些不相信。
“骗你干什么。”
桌上的菜陆续端上来，赵磊拿起筷子夹了只虾说。
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都在听主席台上的致辞，全场开吃的估计也就他们两个人了。
“你还真吃的下去啊？” 赵磊打趣的说。
正在啃螃蟹的高成闻言抬头，“干嘛？要我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他们不要在一起啊？”
高成旁边的人看见他这吃相，厌恶的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
“那倒不用。” 赵磊也抓过一只螃蟹，笑了笑。
场上的讲话致辞结束，每桌都有一个代表去到主桌那里敬酒祝贺。
10桌的代表刚站起来就被赵磊制止。
“临时换人了，你坐着吧。” 赵磊对他说完，转头对啃猪蹄的高成说，“你去敬酒。”
“嗯？” 高成茫然的抬头。“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喝雪碧，别人看不出来的。” 赵磊拿过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雪碧。
“我不去啊。” 高成一口把他倒的雪碧喝光。“你看别桌哪有让一小孩敬酒的。”
“我让谁敬，谁就敬，快点，别废话。” 赵磊又给他倒了半杯雪碧说道。
“不去。” 高成屁股粘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不去你就别想让我教你。” 赵磊平淡的说道。
高成翻了翻白眼，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端起杯子就往前面走去。
干了一天活儿的高成，全身脏的像刚挖过煤，和其他人整洁考究的装扮有着鲜明的对比和差异。
大家都在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有个煤工混进来了。
高成走到主桌旁排队。
赵凝之看见他，抿着嘴笑了笑。
高成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看向她旁边的陆同，这个逼走近一看更帅，都能去韩国当练习生了。
轮到高成，老人慈眉善目的冲他微笑着，端起茶杯。
“祝爷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就将杯中的雪碧一饮而尽。
老人喝了口茶，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感到非常有意思，笑问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以为结束了转身想走的高成又回过头，“呃……我叫高成。”
“你的父亲和爷爷是？” 老人以为他是家族的哪个后辈。
“爷爷，他是我同学和朋友啦，不是我们家族的。” 赵凝之开口替高成回答。
“噢噢，这样啊，挺好的一小伙子。” 老人笑眯眯的说。
“茹茹你好像很少带人来家里呀，这头一回？” 老人看着赵凝之笑眯眯的说。
茹茹，应该是赵凝之的小名吧，高成心想。
赵凝之笑着点点头。“是的爷爷。”
陆同闻言这才正眼看了看高成，然后又移开视线。
而其他人，包括赵凝之父母，看着他没有其他反应。
“那爷爷，我先回去了？” 高成看他们说话没注意自己，开口提醒说。
“好好，回吧。” 老人转过头笑眯眯的说。
高成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位置，继续当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