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很眼熟
埃尔金和黎一瀚这边人不多，因为这俩人坐下之后就专心钓鱼，压根也不怎么交流，因此留下来的都是颜控和部分钓鱼佬，一时间倒也算安静祥和。
黎一瀚将钓上的鱼放到水桶里，终于首先开口：“你这次来华国，就专程为了来看看热闹吗？”
虽然埃尔金的的确确是损友一位，但要说没点正事，黎一瀚也是不相信的。
“急什么的呢？”埃尔金反而问，“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黎一瀚顿了一下，继而微叹：“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在京州没有住处，现在也是借住在朋友家里。”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待不了多久，”埃尔金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原先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回海城。”
黎一瀚“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是准备把重心慢慢转移回华国，但这需要一个不短的过渡期，从原料到工作室，上上下下这些琐碎全都要重新考虑。
成本对他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目前来说，海城那边的工作室还是太小了，除此之外仓库之类的也需要选址，不同于在y国的时候，因为有个好老师这些办起来都不算是很麻烦，华国对于各方面的要求和审批都格外细致严谨。
再最后就是各种合作也需要谈。
“之后会做一部分下沉市场。”黎一瀚说。
“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埃尔金说。
黎一瀚师从罗米德瑞恩·普斯顿，本身天赋又足够高，因此他的工作室从前都是在做高端线，体量并不算大。
华国的富豪并不少，但更多的是消费能力一般的普通人，不过后者胜就胜在基数足够庞大。
在保留高端线的基础上，黎一瀚打算做一部分下沉市场这个决定意味着他要把circle做成一个家喻户晓的大品牌。
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有自己的生产线，短时间之内当然搞不定。
也难怪现在在参加节目了，
固然也有找寻灵感的因素在，这样也能更快地将消息放出去，找寻值得信任的本土合作方。
“以后岂不是两头飞，你要忙死了，黎。”又要做华国市场，又不放弃原先的基础，黎一瀚以后轻松不了太多。
“还好，不会有你忙。”黎一瀚道。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啊啊啊]
[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用上大师级别的香水了吗]
[哇好期待啊]
[赶紧的来个合作方看看我们黎哥啊]
[搞快点搞快点]
[快快快去凌尧和沈灼那边，凌尧告白了！！！]
[啊？！]
[来了来了等等我！]
[真的假的，这才第二期！凌尧这么勇的吗]
相比起黎一瀚才刚刚放出的要做下沉市场的消息，这毕竟是恋综，大家还是会更加关心嘉宾们的感情进度，听到来报消息的观众，很多观众都过去凌尧和沈灼那边了。
沈灼也知道自己和凌尧这边现在肯定有很多观众，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是面对镜头和很多观众的紧张，而是他不想放任凌尧就这么开始追自己，所以肯定是要让闻风而来的观众们失望了。
他觉得自己好无情。
然而无法避免的是，他的的确确为此感到些许虚荣心被满足的喜悦。
凌尧多优秀啊，沈灼想，先不论自己会果断拒绝他这个事实，被凌尧喜欢这件事情无法让沈灼不感到荣幸。
可喜悦与荣幸是一回事，沈灼不打算给予凌尧虚无缥缈的希望，因为那样做对于凌尧来说更加残忍。
沈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凌尧打断了。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凌尧只是就那样看着他，浆果色的头发看上去甜度有点超标。
沈灼觉得他还是原来的发色更好——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凌尧换发色的原因八成是自己了。
他觉得这样的发色不适合个性如此鲜明火热的凌尧，他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而不是因为他或者其他某个人去改变自己。
想着，沈灼微微抿唇，等待着凌尧的下文。
“我知道你要拒绝我，”凌尧说，“但你敢果断地说你绝对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会喜欢我吗？”
“我不介意为你的梦想让路，”凌尧说道，“沈灼，我可以等的。”
天呢。
沈灼觉得很不可置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就是凌尧啊，永远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就算当着这么多观众，也可以丝毫不怵地说出喜欢，说要追他，甚至说可以等。
“如果等待是没有结果的呢？”然而沈灼还是说，“凌尧，你这么说我压力好大。”
“我没办法保证，”沈灼很认真地看向凌尧，“就好像我没办法保证以后不会有喜欢你的可能性，我同样也无法保证我真的会喜欢你。”
“凌尧，我感到很荣幸，”沈灼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对自己更好，而不是在我身上投注太多，最终可能得到失望的结果。”
[天呢，这就拒绝了吗，这可是凌尧啊]
[我倒是觉得沈灼这样挺好的]
[对啊，至少认真拒绝，没有吊着对方的意思]
[我也觉得，以后就不用担心他乱谈恋爱了]
[确实，凌尧都能拒绝，沈灼真的有够坚定的]
[我的cp就这么be了吗不要啊哇呜呜呜]
[有些人也别对正主的私生活追太紧了，这可是凌尧]
[就是，谈凌尧总比随便找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好吧]
“这么无情，”凌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给出了这么一句评价，又说，“我可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啊，你不是挺温柔的吗？”
沈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凌尧，我只是希望你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你更爱你自己，恋爱这种事最好是锦上添花，否则无论是喜欢的人还是被喜欢的人都会压力很大的。”
“虽然我没有喜欢过人，但我知道生活不是我们看过的那么多的作品，”沈灼继续说道，“我当然可以给你模糊不清的希望，和你暧昧不清地拉扯，冠军赛车手的喜欢对我而言好处肯定比坏处多，但你我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样你就喜欢错人了不是么？”
他说着，对凌尧眨了眨眼睛：“你看，律动小屋这么好，还带着我们到张老板的农家乐玩儿，其实生活里还有很多美好的人事物，不一定非要恋爱对不对？”
“而且，”沈灼看凌尧还有点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其实你原来的发色特别适合你，虽然为别人改变自己也很酷，但做自己显然更酷是不是？”
凌尧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沈灼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然后收回了手，打算把这里留给凌尧一个人。
虽然就这样抛下一个刚和自己告白的人确实无情，但沈灼认为凌尧现在更需要独处，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因此沈灼立刻就起身了，他看了凌尧一眼，然后转身迈开步伐往别处去。
至于去哪，裴淮和叶湑的惩罚环节不是还没开始吗？沈灼打算去逛逛，不定什么时候碰见其中一个了，也就不用操心之后去哪里了。
似乎也是理解沈灼的想法，凌尧坐在原地，并没有起身跟上。
下午的整个农家乐都弥漫着悠闲的氛围，就连工作人员也在上午做完了大部分活计，只拔拔多余的杂草、看看生长中的作物之类，沈灼没一会儿还碰到几个节目组里不在上班时间跑来摸鱼的。
“我们随便拍拍！”有个摄影看到他就笑，喊着，“叶总和裴影帝在另外一边。”
说着就指着另一边示意沈灼看过去。
沈灼也只看了一眼，果然叶湑和裴淮两个人拿着估计是节目组借来的设备在不远的地方拍摄。
沈灼就不急着过去了，反而有点感兴趣地凑过去看摄影们的作品。
这才发现这几个摄影在拍农家乐的风景和田埂旁边的小花，拍完还凑在一起互相点评，虽然因为技术和风格的差异性有所争执，但整体氛围很轻松和谐。
“这个好，花朵的纹理好清晰，”谁知没一会儿，沈灼就面临被拉入评审席的危机，“这个也好，主体很突出。”
在不知道具体拍摄的人是谁的时候，他选择一碗水端平，并认认真真从专业角度到照片风格适合的领域好好夸了那两张照片。
“懂好多，”摄影有些悻悻地收回了相机，不过是笑着的，“我们还说可以难一难你的。”
他们入行年份都不算短，岁数基本也都是三十好几了，对于漂亮小孩儿，也会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
“可别带上我啊，人家专业表演系的，这些触类旁通的东西，我可不和你一起自取其辱。”另外一个摄影就说。
闻言，大家一齐笑起来。
“我才是班门弄斧呢，”笑过之后，沈灼拒绝凌尧的那点子沉重的心情顿时就一扫而空了，“连带着学的水平，哪能比得上老师们吃饭的本事啊。”
沈灼胜负欲强，但不代表喜欢喜欢鸡蛋碰石头，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大部分时候谦虚都是一种美德。
“这会儿正好有空，老师们顺带指点两句也够我吃了。”沈灼见到了就想要学到点。
“指点什么呢？”裴淮这时候就过来了，“刚才就看见你了，怎么不过来找我们玩？”
他身后就是叶湑，一窝人挨挨挤挤在一起。
摄影老师们就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了，不是不想留，沈灼一个还行，几个嘉宾凑在一起，他们就有点碍事了，别到时候影响节目效果。
沈灼无法，只得暂且放弃，说：“我闲逛呢。”
又问：“你和叶湑的惩罚环节过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白月已经欠我一顿饭了。”说着，沈灼还不忘补充。
裴淮被他逗笑了，说：“看热闹呢，看白月的没看够？”
叶湑没说话，从始至终他都垂着眼睛看着手上的相机屏幕。
“你们拍了什么？”见此，沈灼就问道。
“就农家乐的风景，”裴淮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摘下来给他看，同时问，“白月罚什么了？我们怕他不自在，都没往他身边凑，也就你和他最好。”
沈灼接过来，翻看裴淮给他调出来的照片，发现都是些远景，但还有几张自己和摄影老师们凑在一起的照片。
虽然隔得有点远，但因为设备足够好，压根不存在噪点，沈灼觉得裴淮相机里的自己有点探头探脑的憨憨劲儿，就说：“怎么这样，这样看我好傻，快点删掉啊。”
说着，就把相机还给他并催促。
“有么？”裴淮把相机接过来，一边看一边不赞同道，“可是我还觉得自己拍得很不错呢，你这颜值还不自信啊？”
沈灼被他说得耳尖微红：“……可是真的看着有点憨憨的。”
“我觉得挺可爱的，”裴淮笑着说，“不信你问叶湑看看。”
[此时一个“凌天沈地”的cp粉轻轻地碎掉了]
[凌尧一个人待着好可怜155551]
[之前谁说的要看这帮人为爱痛哭流涕，这不就是你们要的]
[我暴哭我要的是扯头花修罗场不是这种qaq]
[一个cp倒下了，就有更多其他cp站起来]
[天沙的劳资要把你们这些没有心的乐子人豆沙了]
[我不一样，我现在要从颜粉转成沈灼的事业粉了]
[我倒觉得凌尧不会放弃]
[我更觉得沈灼之前说得很有道理]
[沈灼这个年纪真的出乎意料地沉着坚定]
[他最近应该没少受到邀约吧，估计都是没看上的]
[小道消息也有大公司]
[大公司资源倾斜不会给他吧]
[所以说还是差口气啊，我现在还希望沈灼赶紧起来，话剧都快看完了]
观众们现在讨论得杂七杂八的，但事实是沈灼拒绝凌尧这一举动获得了不少比较理智的人的好感，同时沈灼拒绝凌尧的话语也不算太锋利，因此凌尧粉们也没有纠缠，全都跑去心疼凌尧去了。
沈灼现在也管不到这么许多，听到裴淮的话，就去看叶湑，一看不要紧，就发现叶湑手上拿着的相机很眼熟：“这是昨天那个吗？”
叶湑握着相机的指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