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病人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一直在被一群神秘的鬼面人追杀，泊松城的事情只是意外弄出来的事故？”听完阿布的讲述，花见月问。
“是的。在楚钰将泊松城发生的事告诉我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匆忙之中的举动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阿布面带愧色，认真地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泊松城，只要处理得及时，那些陷入沉睡的人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诚恳的语气与配合的态度让几人有些意外。
作为正道四大派的嫡传弟子，几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往见到的那些魔物别说主动帮忙了，能正常沟通的都没几个，他们本以为这次至少会经历一番恶战，没想到……
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怕这魇兽半路耍什么花招。
于是方浩然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你便跟我们一同回去吧。”
有了方浩然发话，自然没人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几人稍做休息，便又御剑朝泊松城而去。
御剑的过程中阿布一直十分安静，站在楚钰的剑上观察着前方的一行人。
方浩然飞在最前面，一贯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态度；花见月跟在他后面，面色隐隐有些忧虑；沈钺与祁云霜处在同一排，不知正在说些什么。
阿布看了看楚钰，虽然他生长在山林间不通情爱，却不妨碍他凭借直觉感受到楚钰的心情。
“楚钰，你为什么不去你师父身边呢？”他有些奇怪地问。
在他简单的观念里，一个人想做什么事就应该去做，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自然，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很想做一件事，却要在一旁默默看着始终不行动呢？
魇兽想不通人类那些奇怪的弯弯绕绕，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楚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了回去。沉默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
同之前一样，看着沈钺和祁云霜套近乎，他依然会觉得不爽，然而这次的不爽里又夹杂了几分微妙的嫉妒。
他嫉妒沈钺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喜欢表现出来。
自从他弄懂自己的心思之后，就常常在愧疚之中挣扎。
一方面他觉得血仇未报，自己竟然不想着如何报仇，反而想着那情爱之事，有愧于楚家血淋淋的人命。
另一方面，他竟然对自己的师父起了不可说的心思。师父待他的好桩桩件件数都数不完，他却是这样回报她的。
如果被她知道了会如何？
祁云霜会讨厌他吗？会觉得自己好心救了个白眼狼回来吗？
楚钰不敢想如果他的那些心思被发现了，可能会承担的后果。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法，便是让一切保持原状，将这份情感深深地掩埋起来，永远不要叫人察觉。
这样，他便可以一直做一个好徒弟，继续享受着祁云霜对他的好，直到某一天死在复仇的路上。
阿布见他不愿解释，便不再追问。两人在沉默中飞了一路，最后降落在了泊松城门口。
从城门处进了城之后众人才发现，仅仅是一天过去，街上比起之前又冷清了许多。
或许是有人当街昏倒的事情传了出去，泊松城里现在人人自危，行人们脚步匆匆，都不敢在外面停留过久。
几人穿过冷清的街道来到城主府，城主府内人来人往，依然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花见月带着他们进了城主府的门，顾无缺正在厅中等着，此时见了花见月，英气的眉眼间便多了一份柔和。
“怎么样？”他问。
花见月侧身让阿布走到了顾无缺面前，道：“找到了，这便是魇兽，名叫阿布。”
顾无缺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花见月先简单地将阿布刚才向众人解释的那番话说了一遍，然后才道：“他说会帮我们治疗城里那些晕过去的病人，我觉得值得一试。”
因着花见月与顾无缺最是熟悉，众人便在一旁听着他俩谈话，没有插话。
顾无缺沉吟片刻，忽地眉目舒展，道：“我一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阿月这么说，那便试试吧。”
花见月听了，回以浅浅一笑，转过身对阿布说：“病人都在侧院，随我来吧。”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侧院而去。
祁云霜跟在后头，看见顾无缺与花见月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不由得思索起来。
总感觉花师姐和顾城主之间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氛围呢。这种感觉不好言说，但只要两人站在一起，便有一种让旁人插不上话的气氛。
这样的默契，应当不仅仅只是熟识就能达到的。花见月能在城主府来去自如，顾无缺见了她又总能比之前多出一点温柔。
祁云霜仔细品了品，似乎闻到了一点……八卦的气息！
啊啊啊啊，说到八卦我可就不困了啊！
难怪花师姐对泊松城的事这么上心，不仅亲自前来，还让顾无缺给两派写信再找人来帮忙。
不用多说，我懂了，我完全懂了！
“宿主懂什么了？”系统懵懵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没什么，你不懂。”祁云霜背着手，高深莫测地回道。
“嗯？”系统小小的脑袋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想了片刻，突然道，“宿主不会瞒着我在干坏事吧？”
祁云霜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怎么会呢？”
对天发誓，她还真没有！
系统却不相信，它用怀疑的眼光盯了祁云霜好几眼，道：“不行，我得好好检查检查。”
说完便一头扎进系统空间自查去了。
唉～
祁云霜虚虚地叹了一口气，这系统怎么不相信人呢？她是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戏弄完系统的祁云霜心情大好，快步向前走去，跟上了前方的众人，没注意到身后的楚钰沉沉的目光。
到了偏院，除了花见月之前已经见过病患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众人刚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子里草草搭起了几个棚子，里面密密麻麻地躺着人，一眼望去竟然数不清有多少个。
棚里有大夫见花见月来了，熟练地打了声招呼，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是不行。”
花见月点了点头，轻声宽慰了几句，便看向一旁的阿布。
阿布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道：“我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