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当年的真相

    北城的秋天向来短暂，没几天，温度骤降。

    姜时桔从律所下楼，出门便感受到北风冷冽，落叶在地上打了旋，由风带着飘向远处。

    她走到对面的咖啡厅，秦衡衍的姑姑秦芮临时约她在这里见面。

    推开门，秦芮早已等候在那，伸手朝她打招呼。

    姜时桔坐下，“姑姑，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秦芮握着手里的咖啡杯，“我回来有几天了，处理一些事情。”

    姜时桔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话里像是要表达什么，她淡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秦芮顿了顿，正色道：“姜姜，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本人应该知情。我前段时间知道你的身世后，托人调查了一番你的亲生父母，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谁曾想，前几日，我托的人给消息了。”

    姜时桔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

    秦芮，“姜姜，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作为长辈去调查你亲生父母，我回国没几次，已经看出衡衍这孩子非常爱你，我不想你们两个以后因为这件事儿再起什么波澜，我的初衷是，如果查出什么，我会暗自把这些风险降到最低。”

    姜时桔神色有些紧绷，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克制住颤抖的声音，“那查到了什么吗？”

    秦芮观察着她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出声道：“你想知道吗？我尊重你的想法，若你不想，我保证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但有一点，你若知道实情，会很难过。”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长到秦芮以为她会放弃。

    姜时桔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轻颤，终于开口：“姑姑，告诉我吧。”

    秦芮顿了片刻，有些不忍道：“你的亲生父母，在你出生那年，已经遇害去世了。”

    咖啡从杯沿泼洒了些出来，落到她浅米色的裙摆上，她颤抖着手把杯子放到桌面上，顾不上擦拭，接过秦芮递给她的一份资料。

    资料中有当年的尸检报告，也有当地的新闻报道，还有一份她的dna检测报告。

    秦芮，“你的dna检测报告和当年遇害的这对夫妇比对，9999属于亲子关系。”

    新闻上报道当年江城某个小县城里，凶手在一处商场无差别行凶，导致一对夫妻当场死亡。其中那名母亲见凶手举刀冲过来，来不及躲避，本能地把怀中的孩子护在身下，那名父亲在全场充斥的尖叫声中，冲了上去，想要制服住这名丧心病狂的凶手，最终胸腔中了几刀，也未能抢救过来。

    待警察赶到时，这名母亲已经断了气，怀中的女婴毫发无伤。

    秦芮，“姜姜，你的亲生父母，没有辜负你。”

    姜时桔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喘不上气，连带额头都沁出了汗。

    她想哭，却发现没有力气哭出来，嘴角干涸，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我知道了，谢谢你。”

    秦芮将她送回家，看着她进了房间，才安心离去，临走前，她安抚道：“多往好处想想，你知道了这件事，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走后，姜时桔在客厅里坐着，什么也没做，就只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咔哒”一声打开。

    秦衡衍回来了。

    家里没开灯，他以为姜时桔人还未回来，伸手按了客厅的主灯，这才发现她人正坐在沙发上，她双手环抱着膝盖，埋头蜷缩在那里，并未回头。

    秦衡衍觉得情况不对劲，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径直走到雪白的地毯上，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声问：“老婆？”

    她抬头，眼神无助，脸上黯淡无光。

    她分明是哭过了，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秦衡衍心里倏地一紧，他伸手，轻轻抚拭她的脸庞，声音放的不能再轻，“怎么了？”

    这一声询问，像是打开了一个情绪开关，愤怒、悲恸，各种情绪交织，充斥于胸腔，她俯身，终于又一次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的哭声先是很小很小，细如蚊呐，后来，像是不想再忍，哭声放大，眼泪更像是如决了堤一般将秦衡衍前胸的衬衣浸湿。

    最后，她哭累了，呼吸平缓下来。

    过程中，秦衡衍只紧紧抱着她，安抚般地轻拍她的后背，一字未吭。

    外面突然打了声雷，闪电划过夜空，客厅里被闪电照的亮了一瞬。

    姜时桔清醒了些，肿着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

    看到他胸口的衬衣皱巴巴的湿了一片，她伸手，葱白的手指抚过，想要给抚平，淡声道：“都弄皱了。”

    声音哑得她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

    秦衡衍按住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啄了一口，“现在能和我说说，是发生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