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先下手为强
静安堂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几个丫鬟端着木盆，蹲在院中，小心翼翼的擦洗着青砖中的血迹。
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面门，沈宝珠用纱绢紧紧的捂着自己的鼻子，眼中满是嫌弃。
“母亲，要我说，像这样的贱蹄子，就应该乱棍打死，只断了她的一条腿，算是便宜她了！”
林氏只是断了一条腿，林娇只是打了三十个板子，这样的惩罚，落在沈宝珠眼中，还是太过于轻率了！
听了沈宝珠的话，沈老太太眸光微闪，沉声道：“宝珠，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我若是直接要了她们母女两人的命，到时候你哥哥回来了，我该怎么交代。”
“林氏和林娇必须死，但是绝对不能死在我们两人的手中！万一这两人要是死在我们的手里，你哥哥嘴上不说，心中难免会怨恨！”
“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的太难看了！”
沈宝珠眼底多了几分错愕。
“母亲的意思是！”
一想起柳意晚近日所作所为，沈老太太感觉自己的头痛又严重了几分。
“柳氏最近很不安分，还敢装病，到让我奈何不得她，也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
“宝珠，你派人把凌儿送去蘅芜院，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柳氏照顾他！”
“母亲，嫂嫂那边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啊！”
听了沈老太太的话，沈宝珠的俏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柳意晚虽然嫁到了沈家，但她毕竟是柳家的女儿，以后自己就算嫁到三皇子府，难免有些事情还要仰仗于她。
若因为这件小事得罪了她，以后再要弥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母亲总爱把这些烂摊子甩给自己，她自己要给柳氏下马威，偏偏又要把自己给拉扯进去！
看着沈宝珠为难的模样，沈老太太气急，手上的拐杖狠狠的敲击地面，厉声道：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最近是怎么了，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净帮着柳氏说话！”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沈宝珠气急败坏。
“我哪有！”
“既然母亲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何必又把女儿给拖下水，女儿才不愿意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府中还有些事情等着女儿去处理，女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沈宝珠朝沈老太太福了福身，快步走出了金安堂。
“你……你个逆女！我真是白养你了！”
见沈宝珠不愿意帮自己，沈老太太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还是薛妈妈眼疾手快，赶忙上前安慰道：
“老夫人，依老奴看！小姐一定被柳氏的表象给迷惑了，这才偏帮柳氏。您才是她的生身母亲，小姐一定会明白您对她的苦心的！”
“哼！”
“我看她的眼中就根本没有我这个母亲，倒是与柳氏格外亲近！”
听了薛妈妈的话，沈老太太心中怒火更甚，眼底多了几分狠辣。
“去！”
“你去城南三十里铺子那里再帮我拿一副药回来。记住，要治风寒的，药效要快一些，猛一些！”
“是！”
薛妈妈应声而去。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到城南三十里铺子里拿药了。城中明明有那么多药房，老太太才偏偏让自己去那个地方拿药。
主子的事情自己也不敢多问，反正自己每去一趟，就会得到不少赏钱倒是真的！实打实的银子到手中，再多说什么也是毫无益处的！
见薛妈妈走后，沈老太太又将蒹葭唤了进来。
“你去凌云阁一趟，帮我把金疮药送去！”
“是！”
蒹葭轻手轻脚的接过了沈老太太手上的药瓶。
凌云阁
“哎呦！”
林氏躺在床上不停的哀嚎着，她的右腿已经没了知觉，一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弯曲着。
林氏哀嚎的声音传进林娇的耳中，让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眼中的愧疚快要溢出眼眶。
“娘，是女儿对不起你，护不住您，还让您失去了一条腿！”
“娇儿，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沈老太太是个黑心肝的，凌儿在她心中也没有多少分量，今天因为一只猫，就断了我一条腿！”
“赶明，她再随便找个由头，就把你和凌儿都给发落了！”
“不如！”
林氏看了看自己已经断掉的右腿，眼底多了几分癫狂。
“柳氏不足为患，倒是这死老婆子处处针对我们母女两个，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这死老婆子动弹不得，到时候凌儿和你才有活路！”
林氏的话刚一出口，林娇便惊恐地捂住了她的嘴。
“母亲慎言！”
“杀人的事情可不能做，万一被查出来，我们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凌儿也会受到牵连！”
看着林娇怯怒的模样，林氏冷笑出声。
“你莫不是糊涂了？你还指望死老婆子会大发善心的放过我们两个！”
“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打断我一条腿，这就是杀鸡儆猴，让你们让你安分一些！”
“她心中早就想好了法子，要把我们都给弄死，包括凌儿，她也不肯放过。只不过碍于他儿子的面子不好直接动手罢了！”
林娇摇了摇头，反驳道：
“不会的，旁人不知道，难道她不知道凌儿是沈郎的亲生骨肉吗！那可是她的亲孙儿！”
林氏眼都没抬，冷哼道：
“哼！不过一个孙儿罢了，女婿还那么年轻，以后肯定不止你一个女人，到时候随便哪个妾室再生下一个儿子，凌儿就不是无可替代的了！”
听了林氏的话，林娇沉默良久，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她联想到了沈以诚最近对她的态度，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之前两人恩爱的时候，他对自己嘘寒问暖，生怕自己受到一点委屈。
现在自己在府中，他的母亲以各种由头搓磨自己，他却视而不见，反而对新得的侍妾格外关心。
尤其是阿柳被红花伤了身子之后，他更是以各种由头避着自己，就算是自己主动示好，他也视而不见。
想到这，林娇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嘴上不说，心中该是恨毒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