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虫灾
日头西斜。
玉飘飘和铁熊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驻地。
今年岁供缴纳完成，算是了了一件大事。
不过，玉飘飘看见暴食后，心情似乎就不那么好了。
“江弟弟，你这头宠物真的太能吃了，两天时间已经吃了我们小队一周的口粮。”
江言听闻，扭头看看还在吃的暴食，也开始担心起来。
城大公子虽然别有用心，有句话说的还是没错，这个大家伙不是谁都能养的起的。
“小食，你以后要自己出去狩猎，刚才的实验你也看到了，别人给的你能放心吗？”
不管暴食能不能听得懂，江言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暴食竟然真的晃晃悠悠爬起来，走出了驻地。
“红色药丸难道还能开发智力？”
驻地小队成员纷纷竖起大拇指。
“江弟弟果然厉害呢，立马解决一大难题。”
玉飘飘恨不得贴在江言的身上撒个娇，被江言直接拒绝。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无人注意的驻地门外。
江言白天埋藏的那个密封袋子，竟然一点点被拱出了地面。
袋子此时已经被咬破，里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细小的虫子，下面还覆盖着一层如同沙粒般的虫卵。
这支虫子大军趁着夜色，遵循着本能，四散开来。
由于猎火小队驻地周围都是类似的驻地，一些宰杀不及或者带着鲜血的毛皮纷纷被这些虫子盯上。
江言很少在秦陆过夜，今天小队成员完成了岁供，大家在一起庆祝，再加上暴食外出狩猎，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也就留了下来。
雪花沙沙声中，一些动物的嚎叫开始密集起来。
城主府中。
城大公子今晚莫名有些烦躁。
披衣坐起，走进书房，他的瞳孔一缩。
原本光洁的地面上布满了小黑点，木质桌子已经坑坑洼洼，被腐蚀的面目全非，四周墙上的字画歪歪斜斜，布满了破洞。
莫名的神采在他的脸上浮现，喃喃道：“不应该这么快的，怎么会孵化的这么快。”
他嘴巴张合，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桌子底下，一只个头明显大了一圈的虫子快速爬出，向着他伸出的手上飞来，落在手心，尖长的口器刺破皮肤，然后安静不动。
地面的所有虫子也开始有规律抱团，纷纷让开了大片大片的空间。
这些虫子似乎能相互沟通，纷纷开始寻找躲避的地方，一些熟睡中的人和动物被咬破皮肤，但是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一时间，快要失控的秩序又回到了正轨。
猎火小队成员推杯换盏间，暴食迈着咚咚的步伐跨过了围墙，直接走了进来。
“嘭。”
一具体形庞大的凶兽尸体，被它扔在了地上，鲜血已经流干，头颅凹陷下去一大块。
这不算完，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一只只体形较小的凶兽被扔了进来，最大的类似野牛，最小的和山猪差不多，很快就在驻地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冰原狼群只是来送个货，结束后立刻四散而逃。
等到受到惊吓的其他驻地人员回去后，一切才算安定下来。
江言站在外面，看的两眼发直。
“你是怎么控制冰原狼群的？”
玉飘飘说出了所有小队成员的心声。
暴食打个响鼻，当然不会理会发傻的众人，咚咚咚坐在了自己的亭子下，再次开始了经典的咀嚼动作。
江言走过去，拍了拍大家伙的腿，然后一屁股坐下，准备今晚靠着它睡。
只要能忍受杂音，这家伙的毛皮和庞大身形会是很舒服的睡觉场所，重点是还有免费的哨兵。
睡梦中，似乎总有细小的虫子要往自己身上爬，然后脑海中的面具微微发光，一只只虫子被无形的力量拨开。
第二天一早。
冰原城来了一支商队。
有很多精壮的汉子在一名精瘦老者的带领下，直接入住了城主府。
大街上一些走路咳嗽的人多了起来。
很快，就有城主府的管家来到猎火小队的驻地，身后跟随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汉子，走路轻盈，收放自如。
江言看到这样的邀请阵容，顿时有些明了，看来礼家的人到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不是长老。
想了想，随手给暴食捡了一根凶兽后腿，让它抱着啃，然后领着暴食跟着来人走向城主府。
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
江言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议事堂，他就像犯人一样站在堂中，正上方是城大公子和精瘦老者。
城大公子率先开口：
“江言，这位是礼家枯无长老，你就说说你最后见到礼家公子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吧。”
江言冷冷打量上方两人，相比较这位礼家长老，他觉得城大公子似乎更加不怀好意。
详细描述了一下那天中午，暴食和两大力士交战，自己跳火逃生后，江言就停止了讲述。
出乎意料。
堂上的老者并未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准备让江言离开，然而城大公子却是直接出声呵斥：
“江言，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城主府的人在冰原上挖出了一具尸体，你怎么解释。”
江言的眼睛一直盯着老者的反应，看到老者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的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轻声开口：
“尸体？谁的尸体？这个我确实不清楚。”
城大公子的眼神一冷，气势咄咄逼人：
“昨天你已经亲口承认，设计杀死了礼公子，还作出了各种承诺，你忘记了吗？”
江言笑着摇摇头，并不说话，堂上的老者看看两人，然后挥手，让江言自行离开。
城大公子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老者打断。
出了城主府，江言带着暴食直奔驻地，一如往常东游西逛，只是没有再踏上冰原一步。
在狩猎总部中，他无意间听到城主府的人在城外冰原上挖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夜里。
一名老者悄无声息出现在驻地里，暴食警惕放下手中的肉块，大眼睛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一旁的江言也立刻清醒，看清来人后，后背冒出岑岑冷汗。
这种能掌握他生死的人，见到后，本能有些紧张
“果然是一头灵兽啊。”
老者感叹一句，然后毫不在意暴食的低吼，径直走到暴食旁边，拍拍暴食的大腿，就坐了下来。
江言觉得嗓子眼有点干，“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老者出神望着飘落的雪花。
“小山他死了是吗？虽然他血脉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再次被凝聚了，可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死了。”
江言慢慢放松了身体，千机面具果然能够凝聚血脉。
那天，他在思考城大公子为什么要在神血中添加虫卵时，就发觉自己被利用了。
城大公子的目的就是控制暴食，所以在明知道不可能留下暴食的情况下，以退为进，将虫卵神血交给了江言。
只说城主府在冰原上挖出了尸体，可并没有点明尸体就是礼见山，因为他根本没有找到尸体，只是为了确认礼见山真的死亡了，也因此，才会在一见面就定下结论：江言杀了礼见山，惹了麻烦。
城大公子的目标是礼家来人啊。
江言在看到老者第一眼，就在观察老者，只要老者不那么确定礼见山死亡，那就证明面具能够凝聚血脉，遮掩礼见山的死。
这或许才是面具备注中，另一种方式重生的解释。
他现在完全可以戴上面具，变成礼见山，大摇大摆告诉所有人，我没有死。
只是看到老人这样的神情，欺骗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沉默着回了一句：
“老先生，你的处境很危险。”
老者不做回答，因为异变突然发生了。
黑暗中，人影绰绰，包围了猎火小队的驻地。
人影脚下，墙上，树上，门上，是无数的虫子大军。
没有人说话，都直勾勾盯着两人一兽。
暴食的野兽气息瞬间就被引爆了，巨大的咆哮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一道癫狂的声音在人影后方响起：
“枯无长老，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江言听得出，这是城大公子的声音。
老者静静回应：“许慎，你被禁器控制了。”
江言内心哀嚎：“完了，又多一个不知道的名词，什么叫禁器呀，谁来告诉我！”
桀桀怪笑声换了个位置，依旧是许慎的声音：
“禁器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定义的，你们在堕落的城池中腐朽太久了。”
“神血是你们控制，能晶被你们瓜分，超能学院建设在你们的主城里，作战却由我们负责，我父亲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囚禁，”
“没有人敢打破这个秩序，我来吧，桀桀桀桀”
“控制了你，拿到通道的钥匙，我会带着骨虫亲自去问问那些人为什么。”
“江言，要不是看在你能指挥暴食的份上，你早就死了，现在让暴食跟着我击杀枯无，我还可以给你机会。”
江言神情凝重，并不理会，悄悄观察着镇定的老者，这种人一般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后手。
片刻后。
仿佛得到了一声号令，人群发疯般向着中间涌来，嗡嗡的虫子遮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