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忆
沈晚宁满心欢喜地坐在船上,看着船缓缓地渡过了那波涛汹涌的两国交界的大河。当船终于靠岸,她的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齐源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正快速前来相迎。
“齐源哥哥!”沈晚宁兴奋地呼喊着,提着裙摆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皇后娘娘!”齐源连忙跪地行礼。
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那股喜悦之情几乎要溢出来,差一点就没能控制住情绪抱上了。
“陆廷安呢?”沈晚宁直呼起天子的名讳,急切地问道。
齐源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赶忙低头回答道:“陛下,如今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在宫里等着您呢。”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晚宁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
沈晚宁善解人意道,“他忙是应该的。”
回到皇宫,有宫女数名给她沐浴更衣,但依旧迟迟不见陆廷安,沈晚宁心里好难过,感觉受了冷落。
沈晚宁顾不得梳妆,散着乌黑的头发,着一身贵气的红服,气凶凶去找陆廷安理论。
“陆廷安在哪?”沈晚宁生气的时候颇有皇后的威仪。
高公公听见音儿,忙从内殿里跑出来去迎沈晚宁。
“高公公,陆廷安怎么不来接我”
“陛下他,他,在里面等您呢。”高公公吞吞吐吐。
沈晚宁眉头紧锁,怎么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推开门,偌大的承明殿内,终于看见陆廷安,玄色龙袍加身,眉目冷峻,脸廓五官如刀如削,日日挂念的人今日看起来更俊朗了。
沈晚宁拖着厚重的红色华服,三步并两步向陆廷安走去。
陆廷安看见沈晚宁,明显有些愣神。
扑进怀里。
沈晚宁紧紧抱着细腰,陆廷安却有些不知所措。
“沈姑娘,你想勒死朕吗。”许久,陆廷安冷冷地咬牙蹦出一句话来。
沈晚宁松开。
叫她什么?
沈姑娘?
沈姑娘?
“陆廷安,你是不是变心了?”沈晚宁指着陆廷安的胸脯,一个劲儿戳。
陆廷安凶恶地盯着沈晚宁的手指,似乎特别想咯吱一声给沈晚宁掰断。
“放肆”陆廷安怒喝道。
沈晚宁愣在原地,颤抖着。
他竟如此对她。
“厌倦了吗?早说啊。打搅了,我这就走。”
高公公闻言小碎步地进来了,“祖宗呐,不能走不能走。皇上他全然不记得你了才会这样。”
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沈晚宁一脸迷茫,她的相好怎么就不记得她了。
高公公一脸愁容“额,陛下,唉,陛下体内有蛊虫,发作时会啃食内脏,太医瞎胡乱治,是不怎么痛了,可是治着治着,陛下把你给忘了。”
听见蛊虫啃食陆廷安的内脏,沈晚宁心疼不已,双眼微红,盯着陆廷安道“怎么会有了蛊虫?”
陆廷安冷声道“小时候神月国为了控制朕,在朕体内种下了蛊毒幼虫。”
“小时候”沈晚宁睁大眼睛,满是惊愕。
“也不小了,十四岁。”陆廷安说的云淡风轻。
“十四岁?”沈晚宁的心里猛地一揪,眼中瞬间涌起了无尽的心疼与怜惜,再次扑进陆廷安怀里紧紧地抱住不肯撒手,好心疼啊,“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一年多了。”
“那就是我离开以后”沈晚宁声音微微颤抖。
沈晚宁又抱的紧了些。
陆廷安使劲掰开沈晚宁的胳膊,“松开”。
沈晚宁提高嗓门,“不松,你休想。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呜呜……”
说着沈晚宁哭嚎起来。
“不松就拉出去砍了。”
沈晚宁大声回怼“砍了也不松。”
陆廷安没办法,任由沈晚宁抱着。
陆廷安什么都记得,他是怎么穿来的,怎么当了首辅,又是怎么灭了神月国,后来又杀了大乾皇帝,他都一清二楚。就是记不得沈晚宁,连江淳也忘记了。
十天前的一个清晨,陆廷安醒来问高公公道,“朕不想一个人睡觉。朕就没有个妃嫔”
高公公一脸雾水,“有一个。”
“谁?”
“皇后沈晚宁。”
陆廷安哦一声后更衣上朝,忙到晚上就寝。陆廷安褪下外衣,坐在龙床上一直等到后半夜还不睡。
高公公关切地问道,“陛下,怎么还不睡”
那陆廷安却道,“叫皇后滚过来皇后侍寝。”
高公公惊吓地眼珠子差点掉地上,“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朕挺好的。高公公。就是朕想了一天,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娶的皇后,也想不起皇后的模样了。”
高公公心想相思成疾了不成。“陛下,您说您不记得晚宁皇后”
“不记得。”
这可把高公公急坏了,扯着嗓子大喊,“宣太医,宣太医。”
齐源被封护国大将军,此时正在府中与新婚夫人李萧云搁被窝里卿卿我我,也被高公公急急召回宫中。
太医一番问诊,陛下龙体安好,蛊虫控制的堪称完美。
齐源听闻皇上不记得晚宁,难以置信道,“陛下,晚宁皇后给您洗脚您记得不”
陆廷安摇头。
“晚宁皇后与您一同登山,记得不”
不记得。
看来,陛下,失忆了。
陆廷安不依不饶道,“您们倒是把晚宁皇后叫出来给朕瞧瞧啊。”
齐源道“叫不出来。”
“为什么?”
齐源道“皇后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陆廷安一头雾水道“为什么?”
齐源把沈晚宁和陆廷安前前后后的事情讲了一遍,陆廷安皱着眉头思量许久,缓缓道,“朕是不是脑子有病”
“朕第一眼见沈姑娘就亲人家沈姑娘喜欢的另有其人朕还要强迫人家沈姑娘与情郎谢司凡私奔后朕屠了谢家满门还攻城略地后,把她立为皇后人都找不见非要立皇后”
齐源和高公公一直点头。
如此一说,陆廷安确实觉得自己变态。
“废后吧,朕太丢人了,会被天下人都耻笑的。”
齐源摇头,“不能废,不能废,等晚宁皇后回来了,知道自己被废不会原谅你的。”
“那明日安排给朕选几个妃子,朕不能一直独守空房吧?”
齐源着急道“万万不能,万万不能,陛下之前中了催情药,中了蛊毒虫都不曾移情别恋,等陛下哪天想起晚宁皇后,发现自己失身,您会后悔的。说不定问臣一个监察不利之罪。”
陆廷安闻言,不禁心想这沈晚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竟能把他迷成这样。“过去一定是朕被蛊惑了,如今朕清醒了,朕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雪前耻。”
齐源眼神诚恳,“我劝皇上您最好不要。”
陆廷安脑子转的很快“齐源,她母亲可是妖后苏妃,蛊惑文帝难道你忘了?她这是在朕这里效仿她母亲,你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吗?”
齐源无语,“额,反正不能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