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嫌我老吗？
沈晚宁和陆廷安回到府中，沈晚宁在陆廷安床边坐着。
“交代吧。”这次换沈晚宁让陆廷安交代。
“交代什么？”
“交代季大人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连你也看出我设计害他？这阴谋太拙劣了吗？无妨，骗到皇上就好。”
沈晚宁皱眉，“你不要告诉我这身上的箭伤也是故意为之。”
“若真是季礼派来的，孤注一掷，岂会射偏。”
“你用自己的性命陷害别人你活腻了？当真不怕死啊。万一射到心脏，别人没算计成，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我养的杀手，怎会失手。”
“我看你未免太过自信。那催情药也是你自己下的？”
“我怎会如此变态。确实是季礼，可是下药的宫女已经被他处理了。”
“那今日指认季礼的宫女是……”
“是我安在宫中的眼线。”
“那玉牌呢？从哪里弄到季府的玉佩。”
“当然是假的。随便找人做了两个。”说到这里陆廷安哑然失笑。
“那都察院是好糊弄的很快就会查出物证是假的，到时候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算要算计也要好好筹谋，滴水不漏。你这连我都骗不过。”
“我的目的是把他弄进牢里，那些从北边押回来的贪官走狗，知道季礼也进了大牢，以为季礼失势，到时候我利诱加恐吓，他们一准儿事无巨细把季礼给供出来。”
“你还真是个老狐狸。”
“嗯，沈晚宁你也不全然是个蠢笨的。”
“谁说我蠢笨了？你全家才蠢笨。”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哦，不，等你嫁给我了，你就是我全家，话又绕回来了，你还是蠢笨。”
他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沈晚宁冷哼一声，“想我嫁给你哈，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年芳十八，如花似玉，你24岁，年老色衰，还想老牛吃嫩草，想的美。”
“沈晚宁，你是不是皮痒。”
“你现在姑且算的上风韵犹存，我勉强能接受你，再过几年，您都三十高龄了，我肯定下不去嘴。”沈晚宁手指挑着陆廷安的下巴，看着陆廷安恼怒却又爬不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玩。
“沈晚宁，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现在先收拾收拾你。”说着沈晚宁伸手去挠陆廷安的胳肢窝。
陆廷安又气又恼，抬手就拉扯伤口，只能任由她欺负。
沈晚宁见陆廷安毫无还手之力，拿过桌子上的毛笔，扒开陆廷安的胸口。大喊一声，“烙刑。”
在伤口旁边画了一只大王八。“还不老实交代，你怎么陷害季礼的？”
陆廷安细长的睫毛忽闪一下，“沈晚宁，你完蛋了。”
说完使尽全力覆在了沈晚宁身上。
沈晚宁心疼，“伤口。”
“沈晚宁，你算盘打错了。这点疼我还忍得住。”
头发从陆廷安的脖颈处散下来，衬着惨白的脸色，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沈晚宁不由得心动，弱弱道，“我错了，你快躺好，扯着伤口，很疼。”
“我不疼。”话音刚落陆廷安呲牙一声。
“嘴硬。”沈晚宁心疼的眼眶红红，扶着陆廷安躺好。
“沈晚宁，我养伤期间，不许招惹我。”
“嗯”
“也不许气我。”
“嗯”
“你嫌我老吗？”
“不嫌。”
“吻我”
“额……”
“大人，你的药好了。”齐源这个没长眼的冲进来了。
陆廷安皱眉。
沈晚宁将陆廷安扶起喝药。
齐源目瞪口呆，他看见了什么。陆大人的胸口一只大王八若隐若现。
陆廷安察觉到齐源奇怪的眼神，低头也看见那只王八，阴着脸，“滚出去。”
喝完药后，沈晚宁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些刺客会怎样？”
“刺杀朝廷命官当然是死罪。”陆廷安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沈晚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继续追问道：“那个宫女呢？”
“牢中自尽，死无对证。”陆廷安依然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晚宁听闻，心中涌起一阵骇然，喃喃道：“他们为你死了。”
“宫廷争斗，哪有不流血的。”陆廷安语气平淡，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沈晚宁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提高了音量说道：“他们就那么死心塌地，明知是死，也甘心被你利用？”
“当然，要不怎么是死侍，他们的命都是我的。”
陆廷安脸上的漠然，让沈晚宁感到一丝寒意。沈晚宁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不对，他们肯把性命献给你，你应该珍惜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你如此轻贱别人的生命，简直就是魔鬼！”
沈晚宁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她无法理解，为何他能如此漠视他人的生命，将人命视为草芥。
陆廷安愣住，神情恍惚。他本来自文明世界，岂会不知生命诚可贵的道理。只是他在这书中呆的太久，逐渐被同化，曾经的信念早已在勾心斗角中消散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哪有人人平等的道理。
“这世界本就如此。”陆廷安想为自己开脱。
“不对，对付季礼还有其他办法，你却选择了这种方式，害了许多人的性命。是你本性如此，嗜血成性，你简直就是人魔。”
陆廷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生吃野兽的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画面和血腥的味道仿佛再次充斥在他的鼻间。他的双眼变得猩红如血，里面满是疯狂与暴戾。
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恐惧的乖戾。他的内心被无尽的凶狠所充斥，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而深埋在他心底的自卑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再也做不回温良如玉的少年陆回。那股无法言说的委屈也在他心间蔓延开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对他。
“滚出去！”陆廷安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与绝望，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沈晚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激怒了陆廷安，可是这情景她也不敢再逗留，乖乖退了出去。